“怎么了吗?”
“嗯?”
阙御堂的视线从高脚杯中抬起,落在对面浅浅微笑的女友身上。
他们每周固定一起用餐两次,但他觉得好像一名演员,只是尽责地到场院,尽责地上场表演而已。
“我看你一直盯着香槟发呆,是不是味道不好?对不起,我是听朋友说这年分的香槟很好喝,才会请侍者开这瓶。如果你不喜欢,就请他们换一瓶。”
说完,她举起手要喊侍者来。
“不用了!”阙御堂立刻道:“香槟很好,我只是突然想起别的事。”
“是吗?”听到他这么说,孙玉露并不会比较高兴。
“和我在一起,还能想起别的事,是你太忙,还是我这个女朋友太失职了?”
她虽然用开玩笑的语气笑着说道,但话中颇有挖苦的意味。
阙御堂完全没瓜,依然默默喝着香槟,不知是没听出来,还是根本不在意。
孙玉露微微沉下脸,银牙一咬,忍住没有发飘。
她比周亭陵聪明,是因为她知道阙御堂的底限在哪里,善妒爱闹的女人是他的大忌,绝对不可触犯-尤其是婚姻前。
她的脾气并不比周亭陵好,她只是比她会忍耐。
“你吃完了?走了吧!”阙御堂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好。”孙玉露柔声答应。
结了账,泊车小弟将他的车开来,阙御堂一上车就道:“我先送你回家。”
“我-可以去你家吧?”孙玉露含羞带怯地将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我从来没有去过你家,可以去你家看看吗?”
她今晚穿着一套黑色的细肩带小礼服,裸露的香肩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白誓诱人,很显然是有备而来。
阙御堂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可以吗?”见他没反应,她略为倾身靠向他,软声央求“我已经跟我爸妈说过了,今晚……不回去也没关系。”
她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但-
阙御堂还是不说话,令人尴尬的沉默持续着。
阙御堂发动引擎,注视着前方说:“改天吧,今晚我还有事。”
“是吗?“
“孙玉露的心沉了下去,脸上的笑容几乎快挂不住。
他最好不要惹恼她!
如果真的惹恼她,他今日给她的难堪,将来结婚后她会三倍偿还回去。
半个钟头后,汽车驶入孙家偌大庭院,阙御堂在门廊前停下让她下国。
”你不进来坐坐吗?“孙玉露下车后,旋身靠在车门边娇声问道。
“不了,我还有事。”
“噢,我差点忘了。”孙玉露扬起笑容道:“那么晚安了,下回刻邀我去你家玩啊。
“嗯,再说吧。晚安!”
阙御堂微微一颔首,随即驾车快速离去。
“御堂不进来吗?唉,他回去了吗?”
孙玉露的母亲出来,发现他已经走了。
“他说还有事,骗谁啊?”这借口太老套,她一听就不信!
孙玉圳面孔一变,温顺的小女人姿态不见了。
“玉露,你跟他之间-没问题吧?”孙母担心地问道。
“最近有些不好的谣伟,他好像又跟他那个前未婚妻-就是那个拉小提琴的梁心伦,你还刻吧?”
女儿是阙御堂解除婚约后的第二任女友,距离他们当初解除婚约时,也差不多快一年了。
“当然。”
回国后第一次宴会那晚,本来该是她的钢琴独秦会,结果不知哪个不识相的家伙怂恿梁心伦拉小提琴,结果抢走她不少风采,这笔帐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我那些朋友们说啊,最近他们好像走得很近,可能有死灰复燃的倾向,你要多提防点啊!”
“我知道,他的行踪我都查得很清楚。”孙玉露冷冷一笑道:“婚前我不方便干涉太多,只能忍耐,但是等到婚后-梁心伦那女人别说什么交响乐团了,我会让她连台湾这片土地都待不下去,看她还能怎么勾引我的男人!“
”说得对!像这种狐狸精,就该把她赶出台湾。“孙母大赞同。
孙玉露其实不是很担心,因为她知道阙御堂不会娶梁心伦,他需要她带过去的大笔资金,以及整个华洋海运庞大的势力。
她很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也很肯定他会娶她,所以现在他的花心,她可以当成是婚前的点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不过婚姻后她可不会再允许。
婚后她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铲除梁心伦那个厚颜纠缠的女人,将她放逐到荒凉的国度。
梁心伦刚洗过澡,正要就寝,电铃却震天价响起来,她慌忙下床去开门。‘
是谁呢?该不会是……
门一打开,果然又看到阙御堂摇摇晃晃地站在大门前。
”御堂?“
“心伦-恶!我……又喝醉了……“他打了个大嗝,突然扑向前,倒进她怀里。
她愣了愣,露出无奈的表情,但还是想将他扶进屋里。
她让他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椅背休息,接着插起腰,假装生气地板起脸质问:”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没喝醉!干嘛假装喝醉?“
这么一问,那个原本”很醉“的人立刻睁开眼,眼眸清醒得不能在清醒。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装的?”他有些不甘心,他以为自己演得很像。
“你身上完全没有酒味。”他一靠到她身上,她就发现了。
原来是味道!他懊恼不已,百密一疏,什么都想到了,竟然忘了洒点酒在自己身上。
“干嘛装醉骗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难以想象他会装醉。
“因为……我想来。”他有点不自在地别开头。
“我就像染上毒隐一样,很想你,想得快无心上班了,只想着怎样才能找到借口,再到你这里来。”
“你明知道-”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就是无法克制自己。”
“你……”
“和我在一起!”他抓住她的手,任性地要求:“我根本不爱孙玉露,我只爱你而已。心伦,和我在一起,好吗?”
“那么如果我要你和她分手,你肯吗?”梁心伦反问他。
阙御堂的回答是沉默。
他父亲非常赞同他与孙家结亲,若是他突然反悔,激怒了父亲,他必定会收回他现有的一切。他还没完全掌握阙氏集团的大权,现在反抗父亲,只会毁了过去所付出的努力,害他失去所有。
“做不到,对不对?”
她早知道他对权力的渴望,但还是有点受伤,有点难过。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她突如其来的允诺,让他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答应?”
“你这样常常喝得烂醉,我看了也好心疼。我想你只是一时迷惘,我愿意再给你一点时间,让你慢慢适应我们要分开的事实,时间久了,想念你应该就能真正接受吧。?
而她也是,她也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好慢慢地遗忘他。
“心伦……”她实在太善良也太傻了,明知道他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她却还是这么为他着想,饶是铁石心肠的阙御堂也不禁为之动容。
“但是,这并不是永远。这个约定只到你结婚那一天为止,结婚以后,请你不要再来找我,即使你来了,我也不会见你!”梁心伦坚定地说道。
“我是认真的,这一次,希望你确确实实,好好地信守承诺。”
“好,我答应你。”阙御堂犹豫了会,立刻答应了。
他想念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一定能够放下这一段情,潇洒地转身离去。
一定可以的!
第10章(1)
“好香,你煮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