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得那么高,你会很寂寞的。”她半开玩笑地提醒他。
她真的很为他心疼,能拥有今日的地位,已经很不容易了,但他依然连自己都不肯善待。
“无所谓。”他很早以前就忘记“幸福”这两个字怎么写。
“我的想法没有改变,所以我不希望你误会,以为我们还有再开始的可能。”他残忍地说破。
“我明白,我没那么想过,你放心。”
大概是他的眼神看起来很焦躁,她还反过来安慰他。
“那就好。”话虽这么说,但他一点以没有安心的样子。
“今天还要上班吧?你还要回去换衣服吗?那快点出门吧,要迟到了。”她看看时钟,起身披上睡袍,准备送他出门。
她替他打开大门,阙御堂走了出去。
停在门前、神色复杂地望了她一眼,他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去。
她没说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说。
或许不说,就可以假装他们未曾分开吧。
送走了他,梁心伦关上门,难过得落下泪来。
毕竟是自己深深爱过,而且至今仍一直眷恋的男人,即使早已分手,她还是忍不住心碎难过。
抹干泪,她强挤出笑容。
他离开了,她的日子还是得继续过,即使悲伤流泪,还是得坚强起来才行啊。
第9章(1)
离开乐团之后,她成了无业游民,幸好还有点微薄的存款支撑着。
就在她犹豫着该找什么样的工作时,两个她意想不到的人,来到她家拜访。
“陆、陆团长?还有——卢小姐?”
她一开门便愣住了,因为没想到陆团长跟卢沛瑞回来找她。
“能跟你谈谈吗?”陆团长微笑问道。
“啊,好啊,请进。”她赶紧把他们请进屋内。
“不错的房子啊,整理得很干净。”
陆团长在小沙发上落座,卢沛瑞也沉默地入座。
梁心伦泡了咖啡招待他们,然后也在一旁的单人沙发椅坐下。
“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呢?”她心里非常纳闷,委婉地询问。
“是关于乐团的事……知道你要退出,我们很惊讶。”陆团长道。
惊讶?梁心伦才惊讶呢!反正他们也是被强迫的,她不在了也好不是吗?
“根据阙先生的转述,我想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什么?”
“邀你入团,虽然是阙先生当初提出的条件,但是我仍旧有选择的权利。”
“啊?”什么意思呢?
梁心伦眨眨眼,不太懂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我还是可以拒绝的。如果你的音乐水平遭到无法提拔,我不会邀请你加入。我的人生至少有十年花费在这个乐团里,它是我毕生的心血,我宁可乐团解散,也不会随便拉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加入,毁掉我苦心打造的音乐殿堂。”
“可是,若不是阙御堂的要求,你也不会——”
“是没错。因为他的要求,我才找上你,但如果不曾连续一个月到绿缇餐厅听你表演,我不可能答应。我刚才说过,乐团是我毕生的骄傲,如果不是你真的足够水平,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砸掉自己的招牌呢?”
梁心伦讶异不已,这番话好像输球后,裁判判定对方得分无效的大逆转,让她完全无所适从。
“如果是阙御堂又提出什么交换条件的话,你大可不必理会,我会再跟他说的,你不用——”
“真的不是这样!”陆团长急忙澄清道:“我发誓这回来找你,跟阙先生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已经承诺会继续赞助乐团的活动,无论你人在不在乐团。再说,阙先生当初的条件是希望我召你入团,并没有要求我一定要让你登上首席的位置,那全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是真的觉得你合适那个位置。”
是真的吗?梁心伦太过欣喜,几乎不敢相信。
“所以我今天来,真的是因为不希望失去你这么好的团员,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凭你的琴艺,绝对有乐团演奏的资格,请你千万不要放弃这个机会!”
“可是我……”
她的肯定,让梁心伦很感动,不过想起商会不小心听到他与卢沛瑞的对话,她又犹豫了。
如果回带乐团,又被指派为首席小提琴手,那么原本呼声最高的卢沛瑞会作何感想呢?
她在乐团努力那么久,那对她太不公平了。
见梁心伦视线不断瞄向自己,卢沛瑞笑了,开口道:“请你回到乐团来,担任我们的首席小提琴手!”
“钦?”
“我很小心眼,所以一直不敢承认,你的琴艺其实高过我,你比我更适合担任乐团的首席。我只不过是呆在乐团的资历比较久,就以为那位置之不理应该是我的。”
“你…………你别这么说,我觉得你的琴真的拉得很好啊。”她真心地道。
“但还是比不上你。”卢沛瑞现在已能释怀。“一开始,我也很不甘心,但是团长把你和我拉的小提琴录音交给我,要我回去听。我回家后反复听了一晚,缍能够理解为什么燃放你担任乐团的首席,因为你的琴,确实拉得比我好。”
“请你回乐团吧!”卢沛瑞突然拉住她的手,大声地拜托。
“其实,我们乐团的名气一直不是很大,每回公演售票状况都不佳,所以才会撑得这么辛苦,团长希望藉由你的加入,让乐团注入新血,让听众耳目一新。这是我们脱胎换骨的新契机,希望你帮助我们!”
“啊,可是-”
“拜托你!”卢沛瑞低头恳求。
“你别这样-”
“拜托你!”陆团长也跟着一起诚挚请托。
他们都如此低头了,她要是再不答应,岂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拜托我了,那么我就不再推辞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太好了!”陆团长与卢沛瑞都笑了。
梁心伦也微微一笑。
未来的工作有了着落,她也安心了。
晚饭后,梁心伦把小提琴拿出来。
自从离开乐团之后,因为心情混乱,所以她荒废了好几天没练习,很怕自己技巧退步,现在得赶快加紧练习才行。
调了音,试拉了几个旋律,发现音色没走调,这才开始练习起来。
拉了几曲,觉得还算满意,正想再多拉几曲时,不经意发现。外头好象有什么声音。
她停下动作,侧耳倾听,但那声音又没了。
她歪歪头,心想大概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继续练习,但才拉了半节,她好象又听到声音,连忙停止练习,这回果然听到外头传来争执声。
“是怎么回事?”
她好奇地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想看看外头的动静,结果才一开门便函听到暴怒的大吼:“跟你说我这里没有拉小提琴的人,你听不懂是不是啊?!”
听到小提琴几个字,梁心伦以为是自己练习吵到邻居,害他们吵架,连忙穿上鞋走出去要道歉。
但是一过去才发现。跟隔壁邻居发生争执的不是别人,竟是阙御堂。
他显然喝得烂醉,满脸通红,眼中都是血丝,若不是大半的身体倚墙撑着,可能早已躺下了。
“御堂!”她惊呼着跑过去,先代替他向邻居道歉:“对不起!他是我朋友,吵到你们了吗?”
她一问,邻居立刻大声抱怨:“他很‘番’耶!跑来我家按门铃,他根本不听,一直要我把正在拉小提琴的女人叫出来。我去哪里叫啊?小提琴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拉的!”
“真的非常对不起,他喝醉了,请你们多多包涵,我现在就带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