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亲人走到扯破脸的地步不是他愿意的,但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亲人间没有亲情也就算了,如果还想置人于死地,就不可原谅了。
严深、严柏得好自为之了,他这一次绝不再姑息养奸。
当他洗好澡走出浴室时,夏荷已经倒头在床上睡着了,他看了睡熟了的她一眼,不禁露齿一笑。他真不懂怎么会有人在心情起伏极大的状况下还能睡得那么沉。
帮她盖上被子,他拿出手机拨了一组号码,跟对方说了句,「可以行动了。」然后再交谈几句便挂上电话。
这时夜色深暗,他找了个床边位置随意躺了下去。该睡了,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铃—铃—」
「唔~」夏荷把被子往头上一盖继续睡,不理会闹钟铃响。
「夏荷、夏荷,起床了……」严峻摇摇她。
「不要吵……」咕哝几句,翻身继续睡。
严峻一向严以律己,实在难以想像有人这么会赖床,三番两次都叫不醒,他索性到浴室拧条冷毛巾,再转回床边一把被子掀开,将冷毛巾盖上夏荷的脸。
「哇!」好冷唷~
夏荷完全醒了,张开眼睛就看到严峻坐在她床边拿了条毛巾,「你做什么?」不用猜也知道是他弄醒她的。
「清醒了吗?」他把毛巾放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叫人也不必这样叫啊?」冷飕飕耶!
夏荷不高兴的怒瞪他,恨不得拿那条毛巾往他脸上砸去。也不想想现在是她收留他耶,竟敢这么对她
「从没看过睡相这么糟糕的人,还流口水。」严峻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你管我。」夏荷顿时脸红得像关公。这么丢人的事居然被严峻看到,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
「该去工作了。」严峻指指闹钟上的时间。
夏荷眼睛一撇。完了!快迟到了啦!
她赶紧从衣柜里抓出换洗衣服直冲浴室。
她的动作非常快速,十五分钟内就准备完毕。
「我去公司没关系吧?」她指的是什么,他该听得出来吧?
严峻点点头,「我保证没关系,走吧!」
「我还没吃早餐……」她小小声的嘀咕。
「到外面吃。」他给她一记败给你了的眼神。
这女人除了钱之外,唯一挂心的,就是她的肚皮问题,糟糕的是,他居然觉得这样的她也满可爱的,完了完了,他真的病得不轻了。
第5章(1)
一到公司,严峻就要夏荷留在总机部门,他直接上执行长办公室去收拾东西。
总机部门的同事一见到夏荷就把她团团围住准备质询。
「你跟执行长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跟执行长是真的还是假的?」
「执行长的唇嚐起来怎么样?」别怀疑,这句话绝对是小春小姐问的。
「昨天你们一起走,有没有……」
「没有,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夏荷郑重声明。
「骗人,你们一起跳舞又一起离开,没有怎样才怪。」先前夏荷被严峻钦点担任他的秘书时,大家就议论纷纷了,昨天又在尾牙现场共舞,说没有奸情谁信呀?
同事的暧昧眼神让夏荷心里颇不舒坦。
「我……」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算了。」多说无益,经过昨天那众目睽睽的一吻,现在她就算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跟她梁子结很大的高秘书已经不在总机部门,不然不知道又要从她那张刻薄的嘴巴里听到多不堪的字眼。
执行长室—
「你真的为了那个女的要与我决裂。」严菘一早就到公司等着孙子。
「爷爷,我并没有要跟你决裂,是您……」
「你翅膀硬了想飞了吗?我的话居然敢不听。」严菘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骂道。
「什么事都能听爷爷的,唯有婚姻这事我不能妥协。」这件事绝没有转圜的空间。
「你是要报复我吗?」严菘敛去精明,留下关爱的神情。
会这么想,是因为他在严峻十二岁的时候把他母亲赶出严家,还禁止他母子见面。
可他会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是严峻的母亲自己做得太过分,偷吃也要懂得擦嘴,儿孙要搞外遇,只要小心不曝光,他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偏偏严峻的母亲要弄到上报,像是故意给他难堪,他才会把她赶出去。
严峻不吭声,眼睛直视着爷爷,对爷爷他的确又爱又恨,恨他无情无义又冷酷,但又很感激他对他的栽培,这种爱恨交错侵蚀着他的心长达一、二十年,累了,真的累了,他不想再做严家的傀儡了。
「你要知道离开严家,你将会什么都没有,而且我老归老,讲的话还是十分有分量的,如果我刻意要阻挠,你以为你能翻得了身吗?」为了留下孙子,严菘已经好坏都说尽了。
「这个我有想过,不过,我总不能一辈子都在您的羽翼下过活。」意思是,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我会等着你回来求我的。」严菘冷笑的说。
严峻还是一副从容的样子,不发表任何意见。
「严深!」严菘一叫,严深立即进入执行长室,「爷爷。」
「看着严峻,不能让他带走立翔的一点东西,连支笔也不行。」说完就要离开。
「爷爷,请等一下……」严峻叫住他。
严菘停住脚,「怎么,后悔了吗?」心里有着一丝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
严峻摇头,「不是,只是有件事要请您高抬贵手,就是夏荷,我不希望因为我们的事影响到她的工作权益……」
「不可能!要不是她,我们会闹翻吗?」严菘再度火冒三丈。
「爷爷,你难道忘记她昨天说的话了?夏荷对她的饭碗可是很在乎的,我想,如果真的因为这样而缘故失去工作,我一点也不怀疑她会去向媒体放话。」他故意危言耸听,知道他老人家最痛恨的就是家丑外传,只要稍稍加以利用这点,一定就可以达成目的。
「爷爷,严家的颜面得顾一顾。」严深在严菘耳边咬着话。
「你决定就好,以后立翔就交给你负责。」严菘把严峻一手根基打稳的立翔国际给了败家子严深。
严深欣喜,「谢谢爷爷。」最多肥水的立翔终于在他手上了,哈……他兴奋得想大叫。
爷爷一走,他就对堂弟呛声,「立翔终于是我的了。」
「恭喜你。」
严峻的淡然使得严深不满,「你不生气?」
严峻收拾着东西,「为什么要生气?当初立翔也不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你忘了吗?」他看得可开的呢!
只有严深、严柏把严氏企业看得如此重要,甘愿为了它讨爷爷欢心,连牺牲掉婚姻,都在所不惜。
「你这一走,可能永远都回不了严家,你也没关系吗?」人要是无权又无势,这辈子就别想出人头地了。
严峻笑了笑,「我不是严柏,更不是你,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严家的一切我并不在意,你们想要就拿去吧!但这不包括用小人的方式。」他暗示。
明白他意有所指严深收起嘴角的笑意,巧妙的回避,「我看你是斗不过我才说这种气话。」
严峻不再回应他的话,收拾好东西后,问道:「你要检查看看吗?」他把箱子摊开在堂兄眼前。
「不用了,快走吧!」严深挥手要他赶紧离开,他多留一秒,就越让他如坐针毡。
严峻走出执行长办公室的门,他没回头,也不想回头,那会使他犹豫不决,毕竟立翔是他一手使其成长、茁壮的公司,就这么放手,说毫不留恋是骗人的,但为了引蛇出洞和他婚姻的自由,这是不得不做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