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我的武功早就废了,你们大可派人来诊断。」柳如丝摊开双手,光明正大得一点都不心虚。
「这……」官差们有些为难的互使眼色。
一流的高手拥有改变脉象的能力,甚至能缩缩骨就造成返老还童的假象,装死的本领比真正的死人还像尸体……柳如丝若要装得毫无内力、武功全失,他们又能去哪找人来判断虚实?
「官爷,你们对我有任何疑虑都在其次,我家如今的情形你们都看见了,有人上门闹事,伤害我家里的人、毁坏我家里的物,出了这些情况还要我们负什么责任?」柳如丝咄咄逼人的靠近官差们。
「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来看看情况而已。」官差们一个个从柳如丝身边退到杨如烟身后。
柳如丝挽起杨如烟的手,忧伤道:「相公,我们家的厨娘被推倒在地,昏迷了两个时辰,目前正在后院让大夫医治,你去看看她吧?她可是身怀六甲,那些丧尽天良的人居然对她下毒手,实在很可恨!」
杨如烟笑了笑,随着妻子的吩咐告别官差们,向后院走去,没走几步就见两个「丫鬟」紧随其后。
柳如丝等人走远了,立刻敛起哀容,不耐烦的看着仍在巡视环境的官差们。
「请问杨家的人是以什么理由来滋事?」对方又发问。
「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柳如丝双手环胸、气势汹汹。「他们见不得我相公有钱买这座房子,又看不惯我家的门面摆设比他们家漂亮,所以就污蔑我们,说我们的一切都是从杨家偷出来的!
「但我有凭据证明这个家和家里的东西都是属于我和我相公的,我娘家给我的嫁妆,我义父——洪州『腾王』都能来为我作证,你们有需要,只管找他们来对簿公堂!」
从柳如丝口中听到一些比她还有分量的人物,小官差们立时哑然,找不到声音应话。
「你们还想了解啥事,就继续说吧!」柳如丝翘起尾指,回头看看,相公不在,接着放心的当着客人的面挖耳朵。
众官差再次后退。「杨夫人,此事先交给我们调查,请您放心,我们会向杨家诸人了解情况,势必还给受害者一个公道,维护我们城镇的安全。」
柳如丝眯眼,发出满足的叹息,感慨道:「我相信这世间还是有公道的,律法还是有意义的,那就麻烦各位了。」
没事门外请,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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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起大门,给家里大小仆人一个胜利的眼神,柳如丝志得意满的提起裙角,大步朝着后院——寻夫去!「相公~~」
「我在这里。」杨如烟伫立在长廊尽头,向着疾驰如风的妻子招手。「这么快就来了?」
「那是当然,我办事从不拖拉。」她嘟了嘟嘴,一脸的得意。
「夫人今天可威风了。」两个「丫鬟」就站在杨如烟身旁,幸灾乐祸的说道:「杨家人被她骂得受不了想动手,动了手又打不过她,最后夫人还将他们捆起来放在雪地上继续骂……」
「喂,你们说够了没有!」柳如丝不高兴了。
两个「丫鬟」笑出声,也不打招呼就相偕离去,边走边讨论着柳如丝今天的表现是何等的精采。
「相公,你别听他们搬弄是非,我很乖的!」柳如丝急忙对杨如烟解释,「我没有做坏事!」
虽然把杨家人绑成一串放到雪地上说教是事实,但一看到有人承受不了,她立即就停手,并没有赶尽杀绝。
「相公,那些人有找你麻烦,向你告状吗?」柳如丝不安的揪着杨如烟的袖子摇晃。
「我没遇见他们,抱歉,让你遇见了。」
「幸好是我。」柳如丝庆幸的揑起拳头扬了扬,显示自己的强悍不可侵犯。「若是你……」
瞧了夫婿一眼,她摇着头,「唉!」
她家相公说得好听点是温文儒雅、君子风度,说不好听点就是柔弱无力,人善注定被人欺。
「我有这么没用吗?」留意着妻子的表情,杨如烟苦笑,以往他并不介意别人是怎么看待他,如今却希望柳如丝看着他的眼神少些忧虑,多些骄傲。
「你现在又不管杨家的帐了,你那些长辈各个如狼似虎,哪里是你对付得了的?我不是轻视你,而是你……看起来就是不会和人吵、不会和人争,铁定会被欺负的那种……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呢!」她可是吵遍天下无敌手。
杨如烟掩嘴而笑,带着喋喋不休的娇妻回寝房去,半路问及,「我记得我们家没有个身怀六甲的厨娘?」
「哎呀!大不了下次官府的人来,我再去请一个客串嘛!」这种琐事,包在她身上,不用夫君大人烦恼。
「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轻易再来……」
柳如丝眨眨眼,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追问道:「你是在回家的路上与他们偶遇的吗?」
杨如烟点点头,「他们说,杨家有不少人在我们家受了伤,还到官府去告了你一状。」
「我下手很有分寸的。」柳如丝委屈道:「他们肯定是比我还会装模作样,真是世道险恶,妖孽尽出了!」
杨如烟又笑了。「抱歉,连累到你,最近一些与杨家有生意往来的人都转来与我合作,减少了今后和杨家的买卖,我想他们是为此感到不平而来找我理论的,却不晓得我今天正好不在家。」
「有啥好不平的,那些生意一直都是你在处理,是他们不仁不义把你甩开,居然还好意思上门怪你抢生意……无耻、无耻!」柳如丝好生气,若非有自己在,能守护杨如烟,真不晓得他会被那群亲戚欺负成什么样子?
她动情的抱住夫婿的腰,撒娇般倚赖着他不动。
杨如烟沉静不语,任她拥抱,温暖的目光如一泓秋水,两人停在寝室外,柔暖的斜阳将彼此的身影照耀得绚烂无比。
「对了,相公,你不觉得那两个『丫鬟』脾气太大了,不好『伺候』吗?」柳如丝从他怀中抬头,水汪汪的眸子里藏着欲说还休的惆怅。
杨如烟明白她容不下那两人,安抚道:「再过几天,我就让他们到别处去效劳。最近还需要他们守在家里,免得再有人来骚扰时,你会孤掌难鸣。」
他事事都在为她的处境设想,害她也不好意思反对他的任何安排。
「那你呢?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我也不放心呀!」柳如丝揪着他的衣裳,扭揑着小蛮腰。
曾经在她的设想当中,一旦离开杨家,她就自由了——没有长辈会拿家规来约束她的行动,她可以随时随地缠着夫婿撒娇;然而等到杨如烟自立门户,即使没人敢约束她,两人相处的时间仍然少得可怜。
为什么呢?
只因为他说她要乖、她要听话,她要在家等他……
他说的一切,她都抗拒不了,即使他的要求违背了她的本意,她会烦躁,最后还是心甘情愿去听从。
明明当初嫁给他,是认定了可以欺负他;结果舍不得让他烦恼的她,总是先屈服的那一个,柳如丝扭来扭去的幅度愈渐加强。
她好像吃亏了?
杨如烟不知她在想什么,但见她神情百变,又羞又急又无奈,恰似一只困在陷阱里的小兔子,他的笑意更浓了,搂住她的力道也稍微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