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她不解地睁大眼睛,“他不是和于佳立是好朋友?怎么又会去抓齐浩然的表妹?人家哪里得罪他了?”
“哼,昭和的脾气你应该知道,向来是拈花惹草,要揽收天下美女,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又看上于佳立这个野丫头,自然容不得她和齐浩然在一起。只是他竟然使出这种下等的计策,实在丢人!
“真的是昭和做的?你确定?”安雪璃很是吃惊。
“嗯。”夏凭阑哼了一声。“我今天已经入宫问过他了,这一回他倒是坦诚不讳。”
“那……你要怎么办?”
“这是他的烂摊子,我才不会给他收拾。没有了庆毓坊,未及城又不至于没有衣服穿。那张琴买不到就买不到了,世上的好琴都在中土,我只要派人重金去找,总能找到比他那把好的。”
“话不是这么说。”她一步步走上楼梯,柔声道:“都说和气生财,若非逼不得已,齐浩然一个生意人不敢拿东家的身家性命做这样的冒险。
你明知道是昭和不对,为什么不帮彼此一把?难道要让齐浩然的表妹白白赔上一条性命吗?”
夏凭阑望着妻子,“你是因为自己和白佳音的交情而帮他们说话,还是因为于佳立?”
“我对世上有真情的人都会报以祝福。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不是这样想的吗?”
凝视着走到自己面前的妻子,他一把将她揽进怀中,将头枕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倏地变得低哑。“那就为了你,我破例管一次闲事。你该怎么谢我?”
“我的一切都为你所有,你让我拿什么谢呢?”她吃吃地笑起来。
第9章(1)
齐浩然回来时没有在于佳立的房内看到她,刚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却见她捧着一个罐子从外面走进院子。
“去买东西了?”他看了眼她怀中的那个罐子。
她一声不吭地用脚尖踢开他的房门,走进屋内。罐子上还有一个空碗。和一个汤勺。她默默地打开罐子,随即一股热气冲口而出。
“怕我饿,所以特地叫人帮我煮了粥?可是怎么是用罐子装的?”齐浩然不解地发问,但是她全不回答。
直到给他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放到他眼前时,她才抬眼看他,简洁地说:“把它吃了。”
他望着她古怪的表情,好一会儿的沉默后,才端起碗喝了一口粥。她问道:“味道如何?”
“不算好吃。”他实话实说,“厨房今天是谁当值?做出这样的粥来应该受罚了。”本来是一句玩笑话,想逗她开心的,没想到她的脸色一沉。
“这粥是我煮的。”
这下子齐浩然也不由得为之诧异。“你做的?!”
“你没想到我会煮粥吧?”地平静地点头,“其实我的确不会,这是我临时叫厨房的师父教我,现学现卖的。”
“如果是你煮的……”他的嘴角一挑,“我喜欢。”
“不用说瞎话来讨好我,我今天不想听你的甜言蜜语。”她的语气很僵硬,“你很奇怪我为什么用罐子盛粥,其实是因为这罐子里的东西被我倒掉了,我觉得该找我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替代它比较好。”
他微笑。“哦?里面原来装的是什么?”
“是一罐泡菜。算不上珍贵,却是别家女孩子对你的一番心意,想来她一定准备好久了。”
她眯着眼,“有些话,我想现在对你说,希望你用心听。你一直都知道我是一个很任性的人,有时候做事只考虑自己的心情,不管别人,但是,从今天起,我想改正自己的坏毛病。你看我不会做饭,第一次煮粥就煮得很失败,不过我愿意用心学;我也不会小鸟依人,娇娇滴滴地和你说话,但如果你喜欢听,我可以学着温柔一些。如果你决定从今以后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可以给你带来锦绣前程的皇家公主,也不是能给你做得一手好饭的贤妻良母,就请你暂时忍耐我的坏毛病。我不会算帐经营,如果庆毓坊交给我,不出一年就会倒闭,所以你千万不要一议我以后帮你一起打理庆毓坊的事情。”
齐浩然微笑着听她说出这一番“道理”,等她说得几乎喘不上气时,才推给她一杯茶,“喝口茶,慢慢说。”
“你不烦?”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从来都不烦。”
她白他一眼,但是甜在心里。“也不知道你和多少小姑娘说了这样的甜言蜜语,才招惹得人家整天挤破我们的门。”
齐浩然刚要说话,门外有店伙计大声喊,“齐公子,二小姐,有人送信来!”
信的内容很简单!若寻胡秋雁,即刻前来及第楼一见。
于佳看到这封信立刻兴奋起来。“对方终于要和我们面对面了!”
齐浩然却蹙着眉心,“不对,这封信的字迹和以前不一样。”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就去!”
原来今日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一直在忙胡秋雁的事情,让于佳立都忘记了这个大日子。刚出庆毓坊不过两条街,就见满街都是武林中人,全都朝此次武林大会召开的地方,一座名叫“醉仙楼”的酒楼前行。
沿着醉仙楼方圆几里之内,武林盟主夏凭阑早早已命人包下沿街的各家酒楼饭庄,所谓十里长街的大宴名副其实。
“好奇怪,夏凭阑要开武林大会,但是这个人却约我到及第楼一见,他不怕他做的丑事被公诸于世吗?这个及第楼是我第二次来了,我和这里还真是有缘分。”
她无意的一番话说得齐浩然眉一蹙。“你何时还来过这里?”
“就是白天啊!我姊姊的一位好友到店里来找你,见你不在,就约我来这一里喝茶了。”
“你姊姊的朋友来找我?她叫什么?”
“安雪璃。”
齐浩然眉皱得更紧,旋即便想到了这个名字的出处。去年未及城曾经向庆毓坊订购过一种天青色的缎子,唯一的要求是每匹布必须要在四方连续图案的一角绣上“雪璃”两个字,那时候他就猜测这本是一个人的名字,再后来得到消息--未及城城主夏凭阑所迎娶的妻子,是前任武林盟主安逸山唯一的女儿:安雪璃。
不过这个在江湖上混的小女人,不该不知道安雪璃的名字吧?还真是粗枝大叶!
“她来找我做什么?”
“说是为了什么琴,不过我们后来一直在闲聊别的,所以她也没有再提琴的事情。真奇怪,你明明是庆毓坊的人,什么时候和琴有关了?”
“这件事以后再慢慢和你说。”他一抬头,已经看到一名年轻男子伫立在他们面前,前方几步就是及第楼的大门。
“在下念武,奉我家主人之令,在这里恭候二位。”那男子又看了眼齐浩然,“主人有话,齐公子请不要再跟随,主人只请白二小姐一人上楼。”
于佳立一挑眉毛,“你家主人是谁?我们是一起的,为什么要分开?”
齐浩然立即按住她,“别急,这是江湖规矩,我们应当遵守,说不定这位主人有话想和你私聊,我就不去了,在这边等你。”
她担心地低声说:“那……假若对方是故意声东击西,拆散我们呢?”
“这么多人在这里,他能做出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他笑着推她一把。
可于佳立仍旧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你等等我,探明底细后我就出来,不会在那里久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