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前的那一天,岚姊是这么告诫他的,可天知道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怀疑还要多久,他才能将她拥在怀中?还要多久,他才能回到她的床上?还要多久,他才能再次感觉她的温暖?
一个闪神,他把铁锤敲到手指,痛得缩回了手。
海洋看了他一眼,继续手边的工作,只淡淡道:“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他尴尬的红了脸,转身走进屋里,桃花却叫住了他。
“阿鹰,等等,我帮水净在李医生的妇产科挂了号。”
她眼也不眨的,微笑开口,“你下午三点记得带她去做产检。”
产检?
该死,他完全忘了。
他瞪着桃花,怀疑自己该如何和她提这件事。
看他哑口无言的模样,桃花好气又好笑的问:“需要我帮你去说吗?”
他怀疑自己有办法和她单独相处在同一个空间。
现在去找她,真的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让桃花去和水净说这件事,更不是一个好主意,孩子的事,他也有一份,他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咳嗯……”他清了清喉咙,含糊道:“我晚点去说。”
尴尬的丢下这句,他仓皇的转身离开。
看着屠鹰的背影,桃花叹了口气。
“怎么了?”
把所有的工作都搞定的海洋,从门外走进来。
“他应该要把水净娶回来的。”
桃花拿了条毛巾给老公擦汗。
“她拒绝他了。”海洋说。
“我知道,我只是念一念。”
桃花一边搅拌着锅里的牛肉汤,一边咕哝着:“我不反对婚前性行为,但他真的应该要戴保险套。我以为在他们十八岁之前,我就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嗯。”
海洋打开冰箱,倒了一杯水来喝,然后才道:“我想他不是故意的。”
“怎么说?”
桃花挑眉,好奇的问。
“他不是第一次有女人。”
他擦干身上的汗,慢慢道:“但这是他第一次忘记要做安全措施。”
桃花蓦然红了脸,“老天,我不想听他们和几个女人上过床,你不用告诉我。”
“我以前也忘记过一次。”
海洋瞧着她说。
她吓了一跳,惊慌的瞪着他。
“什么时候?在哪里?等等,你现在是说你在外面有别的孩子吗?噢,我的天,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
“我没有别的孩子。”
他好笑的看着她,结婚那么多年,他还是无法了解她如此跳跃性的思考逻辑。
“那你为什么说你忘记过?”
她不满的扬眉。
海洋嘴角一弯,“我只忘记过一次,那一次是因为我爱那个女人。”
她张大了嘴,一副大受打击却努力忍耐的模样,但最后那句质问还是跑了出来:“她是谁?”
他眼也不眨的回道:“何桃花。”
桃花一愣,下一秒,小脸蓦然泛红,忍不住上前槌了他一下:“屠海洋,讨厌,你没事干嘛耍我?”
“我只是想告诉你,”海洋抓住她的小手,将她拉到身前。
“如果他不要,他不会忘记。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看他忘记该做的事?”
第7章(2)
也对。桃花仔细一想,还真想不出有哪一次她交代的事屠鹰有忘记过。
“你是说,他是故意的?”她拧眉。
“不。”海洋低头看着她道:“我是说,他只是情不自禁。”
嗯?情不自禁?
桃花笑了出来。
“那就是说,其实问题不大嘛。”
海洋挑眉询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水净也不是不喜欢阿鹰呀。”
她想想松了口气,拍了拍老公的胸膛,笑着说:“唉唉,我看我们要来准备再办一场婚礼了。”
“你别忘了,他已经被拒绝过了。”
这回换桃花挑起了眉,提醒他。
“你也别忘了,阿鹰从小就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啊。”
桃花回过身,继续顾着那锅肉汤,边回头和老公道:“况且,小韩说,水净和阿鹰其实已经在一起三年了。三年耶,你以为是三个月啊,一个女人要是对那个男人没感情,怎么可能撑三年,早早就分手了。”
听着门外那对夫妻的对话,水净尴尬到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桃花显然完全忘了她人在厕所,害她现在根本不敢走出去。
“再说,你没看刚刚那状况,那个电啊,滋——滋!的在两人之间作响着。哇,我还以为会当场烧起来呢。”
这句话有如炸弹一般,再次轰得她无地自容。
她羞窘的待在厕所里,过了好一阵子,直到桃花换了话题,她才敢走出去,溜回房里。
中午用餐时,她真的很想躲在房里就好,但那会让状况更显得尴尬,所以她还是下楼去了。
幸好,桃花和海洋提早吃了饭,到前面餐厅去了,后面这边一个人都没有,省去了她的尴尬。
因为前面在经营餐厅,孩子们又去上课,中午时,大家吃饭的时间是错开的,只有晚餐,所有人才会全员到齐,在后面这边的餐桌上吃饭。
为了让大家都能在一起吃晚餐,桃花特别把晚上的用餐时间,往后移到七点,因为五点到七点是客人最多的时候。
她本来很喜欢大家一起吃饭时,那种欢乐吵闹的气氛。可现在却忍不住猜想,是不是所有人都在背后猜测,为什么她怀了屠鹰的孩子,却还不愿意嫁给他。
因为没人在,她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却又担心起晚上的状况。
或许她晚上吃饭时可以假装不舒服,窝在房间里工作算了。
坐在巨大的餐桌边,她舀了一口咖哩饭,慢慢的吃着,却无法真正放松下来享受美食。
说实话,她并不是不想嫁给他,只是她真的不认为,他若不爱她,自己能再继续付出多久。
三年,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她也不想因为孩子,一直忍耐下去。
我只是想快点看到你……他的话,蓦然浮现心头,让她气一窒,红霞再飞上颊。
他只是情不自禁。
屠叔的话跟着响起。
噢,她希望事情有那么简单,问题是,男人通常不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她对那“情不自禁”可没有这么乐观。
可虽然心里这么想,内心深处,水净还是压不下那丝希望。
也许他其实不只是喜欢她而已?
或许他有可能已经一眼角闪过了人影,她抬起头,屠鹰已经站在眼前,她吓得呛了一下,咖哩的辣一下子冲到脑门,辣得她咳了起来。
他迅速的倒了杯水给她。
她喝了一大杯水,好不容易才好了一点,却听他问。
“你下午有事吗?”
她摇头,拭着眼角因为呛咳而冒出的泪水。
“没有,怎么了?”
他拿出盘子,替自己盛了一盘白饭,再淋上咖哩。
“那个……附近有家妇产科。”他说。
她僵了一下。
天啊,她完全忘了这件事了。
“我想,你可能需要看一下医生。”
他转过身,把盘子放到桌上,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说:“做个产检。”
红晕浮上了她的双颊。
“桃花帮你和医生约了三点。”他说。
“喔,好。”
她低下头,困窘到不行。
“我晚点陪你过去。”他说。
她尴尬不已,忙道:“不用了,你告诉我地址,我可以自己去。”
“不行。”
她瞬间拧起的眉,让他发现自己口气太强硬,补充道:“抱歉,但是你不能自己出门,武哥那边还没有消息,我们还不知道是谁要找你麻烦。”
“我说过我没有得罪过人,”
她不是很愉快的放下水杯。
“但你被人纵火是事实。警方昨天通知我,你车子的煞车线是被人破坏掉的,并不是因为长期磨损才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