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一时语塞,想著该如何确切说明自己内心的感受。
一开始她当然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可是打从决定接受这件婚事,她也不曾有过想从他身边逃离的念头。特别是当她在他持续不断的示好与付出之下,渐渐习惯了有他陪伴在侧的生活,逐步重建起往日那份信赖与好感,甚至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的时候——
“是。”现在她能肯定地说。
“呵呵……”他讥笑著,像听了个笑话,一个好不真实的谎言,却扎扎实实地刺痛了他。
“好,如果真是这样,我会考虑帮他一次,但你得先向我证明你的心里没有他的存在。”傅晨隽松开手,神情凛冽地靠近一步,像要求证似地低下头……
她没躲开他的吻,第一次任由他亲近她的唇办,品尝她的香甜,由浅而深扫入贝齿,缠住那软嫩小舌,恣意挑弄。
她有些昏眩,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地传入耳里。
不知他的吻有什么魔力,总让她分不出东西南北,晕头转向……
然而她这出于真心的自然反应,到了他眼底却成为勉强配合的戏码,以为她全是为了取信于他才甘于接受他的索吻,任他如此靠近。
傅晨隽冷眼观望她的表情,扶著她纤瘦的腰部,慢慢游移,来回抚摸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傅晨隽注视著她绋红的双颊,他瞳眸里没有情欲的焰火,只有幽冷的黯淡。
薄唇再次靠近,她仍然不闪不躲,接受他抚过那细致的耳骨,在秀颈上轻啄徘徊,再慢舞至她圆润的胸线上,沿著内衣边缘舔吮那凝脂般的柔嫩……
席子悠咬唇蹙眉,轻轻颤抖,忍受著那股不断刺激她,严重扰乱她心扉的陌生感觉,一点都不敢妄动。
他愈吻愈烈,心痛地掠夺她的甜美,狂肆地拨乱她每根心弦,将情欲撩拨至高点,却又在激昂之时急转直下——
“不要这样……”他静靠在她的香肩上,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
她茫茫然的,还有些恍惚。
他抱紧她,不留空隙地将她搂在怀中,鼻尖眷恋著她的芳香,吸进胸口却成了最迷人的毒气,噬痛他的心……
“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碰你吗?”
她恢复了大半神智,却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出此一问。
不出差的日子,他们夜夜同床共枕,但他却不曾进一步要求与她发生关系,顶多亲亲她的额头、脸颊,抱著她入眠。
刚开始她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想他也许天生就是个寡欲的男人,对男女之事可有可无,表里如一的冷沈,久而久之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方才他激进的撩动她的心魂,她才知道这个冷调男人原来也有这样炽烈灼人的热情,险些将她融化成泥。
“那是因为我珍惜你,尊重你,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永远都不必勉强你。”他收拢双臂,道出心中对她的怜爱与重视。
当初他人在国外,透过征信社打听到她结婚在即的消息时,内心忿怒又焦急,深怕自己来不及说服她回心转意。当时别无他法,只得利用打击方仲祺这个弱点来抢回她。
婚后他尽可能地给她自由,不干涉她的生活,让她做任何想做的事,包容她的情绪反应,不对她动怒……
他宁愿每晚忍受欲望的折腾,也不想在她真正接受他之前强占她的身子,坚持等待她的真心。
可是她现在却情愿为方仲祺交出自己,摆明了极力忍耐,却一点也不加抗拒,任他予取予求。见她如此“心甘情愿”为别的男人牺牲,真让他心如刀割,痛得淌血……
“所以,请你不要在我面前为别的男人表现得不顾一切,糟蹋你自己,那会让我非常生气,非常痛心。”傅晨隽抬起头,向来冰封如霜的脸上竟然有了情绪的裂痕,交织著痛苦的纹路。
他恳求她不要为了别的男人作践自己,先是沦为窃贼,又想拿身体来作交换……
她可以不爱他,但不能不爱惜她自己。
“晨隽……”听见他如此珍视她的心意,席子悠同时感到感动又难过,像尝到了他心中的苦涩,倍觉心酸。
她知道他是误会她了,可是又羞于开口向他解释自己刚才的种种反应并不是因为另有所图,而是因为她全然陶醉其中,根本无力反抗他的连番挑逗。
每个细微的颤动,都是因他而起。
“我不会逼你爱上我,我会等你爱上我。”他帮她拉上衣服,遮掩裸露的胸口,然后在她额上留下一吻,离开卧房。
席子悠抓著领口,倚靠在置物柜上,望著他离开的那扇门,内心一阵怅然。
最终,他还是没对她破口大骂,斥责她吃里扒外,只是再度重申他的爱意及等待的决心,留下平静的一吻,转身离开。
他眉宇间的无奈,融入了深沉的爱与痛,如滴水穿石般透入她的心……
忽然,她觉得自己了解了这个男人的感情,他总是不多解释,用他的方法默默守候、关怀。
而看似难以捉摸的距离,其实是他为她小心保留的空间,想让她过得更加快乐自在,正如儿时那个在屋里对她不理不睬,却常站在大树下陪她练琴,远远给她鼓励的小男孩……
她开始懂了,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第7章(1)
“为什么要帮我?”
办公室里,方仲祺拿著一张三千万元的支票,满脸狐疑的盯著对面神情冷肃的傅晨隽。
即使是席子悠开的口,他也不相信这个卑鄙的男人有这么好心,竟会真的答应要出钱帮助方氏企业解决周转不灵的问题。
“这笔钱就当作是偿还你们方家收养子悠这么多年的养育费,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她和你们之间还存有任何瓜葛,也不准你再和她联络。”他开出条件,正好藉此机会斩断他们之间的连系。
此后他再也不想见到妻子为这个男人牵肠挂肚。看到她不惜一切想帮方仲祺,他的心里比谁都难受。
“你没权利命令我。”方仲祺拉高嗓门,心想他果然来者不善,没安好心眼。
傅晨隽冷眸一敛,淡淡地问:“意思是你不缺这笔钱喽?”
方仲祺握著手中的支票,像被击中要害似的,无法否认自己确实很需要这笔钱来救急。有了这三千万,公司就能立刻解除迫在眉睫的财务危机,而且不会另外增加负债金额,他更不必成天被母亲数落,钉得他满头包……
见他不说话,傅晨隽意料之中的扯了下嘴角,知道他不会舍得放下平白到手的一大笔钱,眼看著公司易手他人。
这不是因为他贪心,而是因为他懦弱。如果他够坚强,当初就不会向黄淳燕低头,选择放弃自己的未婚妻。先前挣扎半天的骨气,充其量也不过是逞强而已。
“别把你的脑袋用错地方了,与其跟别人的老婆纠缠不清,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改善公司的营运状况,多赚点钱来替自己还债。”傅晨隽拢了拢笔挺的西装,在离开前给他忠告。
像方仲祺这样不擅交际又不知变通的人,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是很难生存的,要是不趁早改掉他那文弱、没主见的个性,这家公司迟早都会毁在他手里。
“你——”方仲祺无法忍受傅晨隽那副目中无人的傲慢姿态,站起身想跟他理论。
“记住,要是你敢再去找她,我不会轻易放过你。”傅晨隽凛眉沈色地给予他最后的警告,不怒而威的气势让方仲祺当场矮了一截,彷佛乌云蔽日一般,遮盖了方仲祺身上所有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