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隽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卫霜会哭是空前绝后的事情,和她一起长大到现在,他甚少看见她哭得如此柔肠寸断,一下子哭成这样让他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别哭。”武隽揽过她细弱的肩膀,拥她入怀。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对不对?”卫霜偎在武隽强壮的臂膀抽搐不已地控诉着。
“没有,我没有不喜欢你啊!”他根本就在哄一个小孩子嘛!
“你骗人!”卫霜哭得更起劲,抽搐得更厉害。
武隽轻拍着卫霜的背,柔声道:“我没骗人。”
“你……说谎!你从来就没……没说过喜……欢我,而且你……”
他怎么样?“我没说出口并不表示我就不喜欢你呀!”
“可是你不肯答应我……我的要求。”想到这里卫霜就哭得更起劲,就怕外面的人没听到似的,死命地放声大哭。
武隽听见卫霜如此大的哭声直觉地叫糟,要是被在外面走动的人听到还以为他堂堂一院之长在办公室里欺侮“弱”女子哩!
不行!要是放任她这么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他的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毁在她的手上。“好好好,我答应你好不好,求求你别哭了。”他像在求姑奶奶似的恳求她,只想让她赶快止住她难听的哭声,却不知道自己正在涉险。
“真的?”卫霜停了哭泣,脸却仍留恋着武隽结实厚硕的胸膛不肯抬起头。
“真的真的……你不会再哭了吧?”只要她不哭,要他做什么都行。
“太好了!”卫霜倏地抬起头,顶着一张绝世的笑容,天真地直视着武隽煞黑的俊容。
“卫霜!”该死的!她根本就没哭,瞧她脸上干净无比,找不到一丝一滴眼泪曾停驻她脸上的痕迹!这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激怒他,让他自豪的好脾气渐渐地变质,变成易暴的个性。
她真的该死!
“你居然敢耍我——”
“你答应我的要求了喔!不可以反悔,反悔的是小人——”卫霜伸出手想和武隽玩勾小指头的小孩把戏。
武隽全身僵硬,一语不发地甩门而去。
没关系,反正他已经答应了她,谅他也没胆反悔。
卫霜自信满满地娇笑,而武隽这小子正一步步掉进危险陷阱里。
蔚紫绫坐在梳妆镜前仔细地“装扮”自己,瞧她手忙脚乱地往脸上扑粉只因时间快来不及了。
“小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蔚紫纱茫然不知自己的宝贝妹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非得这么掩饰自己的容貌不可。
“做什么?你看了也知道我是在‘化妆’啊!”
蔚紫纱背抵着梳妆台面对蔚紫绫。
“化妆?我看你是在毁容吧!”
“随便你怎么说,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会这么做,你是罪魁祸首。”蔚紫绫冷峻地瞪了蔚紫纱一眼。
“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你我会沦落到和那个肤浅的男人相亲?我会需要在脸上涂上这一层比厚纸板还厚的粉来虐待自己的皮肤?要不是你和爸妈一个鼻孔出气,不告诉我昨天去吃饭是要和人相亲,我又怎么会在找不到任何方法来逼退那男人之下用这招。”蔚紫绫绷紧神经粗嘎道。
“说来说去你只是在找替死鬼来承担这件事而已,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找架吵对吗?”如果她还不清楚她这宝贝妹妹,那还有谁了解她。
“我没那个闲情找你吵架,你要是想吵架就去找你那个‘纯情’老公吵,我没时间理你。”她实在想不通这年头居然还有男人会纯情到当真保留“处子”之身,把第一次奉献给自己的老婆,她到现在还怀疑她姐夫到底是不是真的处男?
“蔚紫绫!”蔚紫纱绯红了面容,羞愧地瞪视着蔚紫绫,她一定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否则她怎么会知道她老公很纯情?其实连她自己都很意外。
“别叫了,这很光荣啊!‘事实’证明你是姐夫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光荣、光荣。”蔚紫绫打上最后一层巧克力色的粉底和蕙丹红的唇膏。“完成!”她站起身满意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将她最引以为傲的乌黑秀发盘绾在头顶上,她的耳上戴了一副深紫色的方形耳环,身上穿的是在路边买的地摊货,一件深咖啡色的上衣配上深墨绿色的圆裙,脚上穿的自然是电影里乡下妹最喜欢穿的凉鞋。
蔚紫纱无法相信地看着蔚紫绫,实在难以置信眼前的丑女是她最漂亮的妹妹,而且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她所看见的景象——“俗”,真的是俗不可耐。“你……你真的要这样出门?”蔚紫纱困难地吞咽着口水。
听蔚紫纱的口气她就知道她的“易容术”成功了,“当然。”她不这样出门,那她干吗还花费那么多的时间
“不要行不行?”蔚紫纱哀求着蔚紫绫,希望她能打消这个念头,要不然她们蔚家专出美女的招牌就要被她 “不行!”笑话,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出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再卸下,“和我吃饭的人都不觉得丢脸了,你怕个什么劲?又不是你要和我吃饭。”
“话是没错,可是……”
“既然没错那就对啦!”蔚紫绫现在才发现她忘了最重要的东西——眼镜。
一副深褐色的粗框椭圆形眼镜。
她将眼镜戴上,再度整视一番,满意没有漏掉任何东西后,她抓起桌上的皮包走出房间。
蔚紫纱跟在她的后面,仍然好言规劝她是否能打消她想以现在这个面目示人的念头。“你把妆擦掉好不好?……或者是擦掉一层就好了。”蔚紫纱看着蔚紫绫仍然不为所动,又努力出击,“要不然……把头发放下来也可以好不好?”
蔚紫绫将蔚紫纱的要求抛诸脑后,快速地下楼,害得蔚紫纱也跟着她跑下楼,“紫绫——”
坐在客厅里的蔚家二老一看见蔚紫纱和蔚紫绫两人跑着下楼,心惊胆跳地叫着:“紫纱——别跑了。”
“爸、妈,你们看紫绫啦!她是存心想把人吓跑,看她化的是什么妆、穿的是哪国的衣服——”蔚紫纱恼怒地大叫。
“紫纱,你有身孕了还在楼梯上跑,要是动到了胎气那还得了。”蔚母焦急地跑过去扶住蔚紫纱,虽然只有三个月的身孕,但还是大意不得。
“紫绫……”蔚父警告着蔚紫绫。
“你们别管我行不行?难道我在这个家连穿个衣服、化个妆都没自由可言?”蔚紫绫恼恨不已。
“那你就非得把自己打扮成这样?难道做妈的把你生成那样你还不满意?”蔚母伤心地徐缓问着。
“这只是暂时而已嘛!我又没有天天这样,偶尔一两天有什么关系?”蔚紫绫望了眼墙上的挂钟。
“偶尔一两天?”蔚父别具深意地睨着蔚紫绫。
“好嘛!是连续两天行不行?别这么斤斤计较,谁叫你们介绍了个油嘴滑舌、超级肤浅的人给我。”蔚紫绫不满地嘟着嘴。
“不会啊!”蔚母倒是挺喜欢蓝骆的。
“不会?!那就是你们的眼睛有问题,他真的不是普通的讨人厌。”
“蓝骆哪里讨人厌了,我倒觉得他为人斯文又有礼貌,而且事业有成。我不相信你还能找得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把他介绍给你是觉得你各方面条件和他都挺相配的,所以才帮你安排了这次的相亲!”蔚父颇不赞同蔚紫绫的话,蓝骆是他见过最得他心的人,他一向看人很准,他相信蓝骆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