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你可以,不过你得闭上你的嘴好好地听我把该说的话说完。”
他都快急死了,哪还有心情听他讲废话,“我要见小碧,快放了我。”
“你是要在这里嚷嚷个没完呢?还是闭上嘴听我把话说完?”武隽威胁道。
卫霆政果真安静下来,武隽满意地看了眼躺在床上怒红了脸的卫霆政,开始把他要说的话一口气全说完:“小碧她没事,已经脱离危险期,早上已转进普通病房了。”
一听见高碧絃没事,卫霆政悬挂已久的心终于放下,“她在哪里?病房在哪里?我要见她,立刻!”
“在你隔壁病房。”为了卫霆政探访方便,武隽特别将高碧絃安置在他的隔壁病房。
“快放了我。”卫霆政挣扎着。
“如果你保证在重获自由后不会狠狠地修理我一顿,我就放了你。”他总得为自身的安危着想吧!
卫霆政冷静地躺着,“好,我保证。”
得到他的保证后,武隽开始动手拆掉束缚他的布,将他搀扶到轮椅上。
说时迟那时快,卫霆政使尽全力地朝武隽的小腿踢去;当然,是用他没受伤的那一只脚。
武隽抱着小腿,痛苦地哀嚎:“你——好痛——。”
“活该!”
“你保证过的。”他以后再也不相信卫家人所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保证?对我卫霆政来说值几两钱?白痴才会相信。”他嗤之以鼻地坐着轮椅滑向高碧絃的病房。
要不是看在武隽救了高碧絃一命的分上,卫霆政还想再多踢他几脚,他居然敢把他绑在病床上,他不想活了。
卫霆政摧开房门,清楚地望见躺在床上的高碧絃。
他轻轻地往床边移动,深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她。
看着她严重缺乏营养而瘦削的身子、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容,他难过地轻呼出声:“小碧——”他的眼眶竟温热着想掉泪。
他执起她打着点滴的手,温柔地握住。
他不能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经过这次的事件,让他更加领悟到了他对她的情感,她的痴情竟能不顾一切地替他挡了子弹,害她自己如今在生死边缘挣扎;这一切都只为了他,因为她爱他。
而他回首前尘,发现自己竟一味地伤害她,甚至在侵犯了她后还任性地一次次伤她;而她却从没怪过他,一次也没有,甚至还数次帮他说谎。
他注定这辈子亏欠她,他甘愿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这情债;他心甘情愿……他将脸贴放在她的手背—卜,沉沉地睡了。
两个人,两颗心,在睡梦中是否能相会呢?
“为什么她还不醒?”卫霆政担心地抚摸着高碧絃的脸,这句话已从他口中出现N次了;他每隔个十分钟就会把这个问题抛给在他身旁被烦得要死的武隽。
“快了——快了——”武隽无心去理会他的发神经,快乐地喝着可乐。
“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要我每次一问你,你就以这么不负责任的字眼来敷衍了事,我要一个正确的时间。”卫霆政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冒出不少根白头发了。
“好,那就慢了,慢了——”武隽似乎有点皮在痒。
“该死!武——隽——”卫霆政咬牙切齿地喊。要不是他现在有伤在身,他会一脚把他踹到月球去。
武隽将喝完的饮料瓶扔到垃圾筒去,“好啦,你干吗那么急着要她醒过来?你就不能大发慈悲地让她好好休息,偏要大吼大叫地想把她给弄醒。”
“我——”他着急啊!他非看见她醒过来,才能完全地相信她没有任何危险,才会放心。
武隽握住轮椅的扶手,将轮椅转个方向,转出病房外,“好啦,听我的,就让她好好地静养,她一醒过来立刻通知你行了吧!”
“嗯——”
他听见从病房里传来轻细的呻吟声,高兴得大叫“她醒了,快让我进去。”
武隽翻了翻白眼,将他推进病房。
“小碧——小碧——”卫霆政兴奋地握住她的手。
“嗯——”有人在喊她,她听到有人在喊她!谁?是谁?为什么这个声音那么熟悉。她在那里?她的胸部好痛,全身就像被汽车辗过般疼痛。
她微微地扇动着睫毛,努力地想张开眼睛。
“小碧——”
在张开眼的一瞬间,映人她眼帘的是一片雪白,“天堂——”她死了吗?她在天堂?
她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看见她熟悉不已的脸孔,“霆政……”
“小碧——”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娘娘腔,居然哽咽着。
“你……在哭……是……为我吗?”她抬起被他握着的手轻拭他眼角的泪。
她心里不断地想着:高碧絃!你别傻了,他怎么有可能会为你而哭泣;别再做梦,该是醒来的时候了。
她缩回手,但却被他反握住,“不——别——”但她还是硬抽回手。
她惊想起他受伤的事,“你……的伤……”
“不碍事,没什么。”卫霆政拍拍自己受伤的大腿。
他没事,她就放心了。
“喂,你让她好好休息行吗?”武隽责备地数落卫霆政。以他身为医生的责任,他应该谢绝所有访客来打扰病人;怎奈他竟屈服在访客的“暴力”之下,让他为所欲为。
“我不打扰你,你好好的休息。”卫霆政心疼地摸着高碧絃的脸颊。
看来他似乎没有想走的打算,自己真的累了。算了!就任他待在她的身边,这是她梦想许久的愿望,但愿别醒。
高碧絃渐渐地合上眼睛,在他柔情的轻抚中睡着。
在经过长达一个礼拜的禁食后,高碧絃今天终于可以吃些食物了。
卫霆政在知道后,特别请看护帮他买些粥,他好拿去喂小碧。
他将看护买来的粥放在腿上,靠着轮椅来到高碧絃的病房外,抬起手正想敲门时,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嬉闹声,于是他不安且不悦地推开门。
原来充满欢乐的气氛在一脸怒容的他进来时顿时消失无踪。
“霆政,我正拿妈熬的鸡汤来给小碧喝,你要不要也喝一碗?”卫霆桀拿着碗问着。
看见高碧絃一副开心的脸,再看看他那个从不动手舀汤给女人喝的兄弟,他只能说他现在是一肚子火。
“不用。”他铁青着脸回到隔壁。
一回到病房,卫霆政就将放在他腿上的粥忿忿地往垃圾筒里扔。
在病房里的看护对眼前的这一幕已习以为常了。
早在武隽找上他担任卫霆政看护时,就已听闻卫霆政的脾气是喜怒无常型的,也就见怪不怪。
他,堂堂一个医生——实习医生,既然被院长钦点当“看护”,就只好放下他实习医生的身段,硬着头皮当起看护啰!没办法啊,谁叫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卫霆政对于那一双老盯着他看的眼睛非常不满,“看什么?滚出去!”
看护站起身悻悻然地走出病房,这已经是他照顾他一个多礼拜以来,不知是第几次被他赶出病房了。
或许武隽是看上了这实习医生的逆来顺受和沉默寡言,才要他来当卫霆政的看护。武隽知道他必须找个能忍受卫霆政长期言语折磨的人来照顾他,他才不会三天两头地要到处帮他找新的看护,浪费宝贵的时间。
卫霆政将轮椅移到窗边,看着灰色的天空。
今天这种情景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早在前几天,卫霆桀就像鬼魅般,时常抢在他之前频频对高碧絃献殷勤;每次他只要一想到要为高碧絃做什么,卫霆桀一定会抢在他前头把他所想到的,一次全做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