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向她邀功,毕竟伯父伯母是她的罩门,如果他们那关没过的话,那羽玟这边就不用再提。
为了不要继续受到美食的诱惑,羽玟拿遥控器将电视关掉,转头面对他。「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他们也说不知道你可以维持多久?」
「我并不是刻意装出来的,所以绝对经得起考验。」他拍胸脯保证。
「你的工作呢?你怎么能在这里待这么久?」她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只是又自私的希望他待愈久愈好,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问?
「最困难的部分已经撑过去了,剩下的细节交给专业的团队去处理就行了。」他说得轻松,其实虽然有副总裁撑着,但有些重要的决策还是得由他决定,所以赵邦昱早就展开夺命追追追了,只是这次他铁了心不理而已。
「现在是因为你要讨好我爸妈,所以才这样做,以后呢?还不是又回到忙碌的日子?」她可不想以后天天一个人顾房子。
她已经尝够了孤独的滋味,也忘不了过去天天盯着电话等他简讯的惨澹岁月,永远也不要再过那种像在守活寡的生活。
韩灿军摇头否认她的说法。「绝不是刻意讨好,我承认刚开始我会这样做,大半原因是为了你,但到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伯父伯母,我很开心能为他们做事。」
「你之前忙成那样,要见一面都很困难,现在却天天赖在我家耍宝,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他黝黑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因为我的忙碌让我们之间产生误会,甚至还差点失去你,现在我一心一意只想挽回你,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羽玟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这次你能撑多久,会不会明天你又要开始忙碌,然后我又得继续漫长的等待。」
「对不起,是我没顾及到你的感受,我不该认为你理所当然的应该很坚强,我不该理直气壮的要你一等再等。」
她转头深深的看着他。「会不会以后常常听你这样说?」
就像小朋友总会一次又一次的说「我下次不敢了」一样,他应该也是这样吧?
「保证不会,这次已经把我吓得够惨了,哪还敢有下次?」当发现羽玟失踪的时候,犹如世界末日般的绝望感朝他不断侵袭而来,那种恐惧是无法用言语形容,所以他绝不允许同样的状况再发生。
「真的?」她变得很没有安全感,还不敢相信他真的会陪在她身边。
「我会证明给你看。」这点他很有信心。
「那你这次打算待多久?」
「等你想回台北时再一起走。」他没有确定的时间表。
「我?!我已经辞职又退房租了,目前没有打算回去耶!」她原本是打算回来把孩子生下的。
他紧蹙眉头。「是因为生我的气才辞职的吗?」
「不是,只是想回来休息一阵子。」到现在她还没告诉他孩子的事,除了想再给自己多一些缓冲时间外,也想再仔细观察他的态度。
气氛沈静下来,韩灿军深思一会儿后才又开口:「跟我回台北好不好?不管你想不想再工作,我都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现在3G很流行,用电话也能见面。」她才不会因为他的一、两句话就傻傻的跟着他走。
「感觉不一样。」冰冷的机器怎么能和热血沸腾的真人相比?他再加足力道说服她:「你仍然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唯一会改变的地方是我,我不会再忙到不见人影,而且会很用心经营这段感情。」
她紧咬着下唇不发一语,怕自己一旦松开,就会因为感动而将怀孕的事脱口而出。
「伯父伯母那边我会和他们沟通,希望他们能把你放心交给我,让我们一起回台北。」他有信心说服伯父他们。
「我还想多待一阵子,暂时不考虑回去。」
她并不像他那么乐观,毕竟他还不知道孩子的事,所以天真的以为他们仍然是惬意的两人世界,如果知道几个月后他就要当爸爸了,他是不是还能这么乐观呢?对某些男人来说,孩子反而是一种羁绊。
「我会一直在这陪你。」如果她不走,他也不会离开。
「随你,我想上去洗澡了。」
关于他提议一起回台北的事,还是等他知道孩子的事后再说吧!
第10章(1)
沈连助和韩灿军呆立在原本要采收的玉米田前,哑口的看着眼前被大田鼠咬得枝残叶败的玉米。
眼看心血被可恶的大田鼠破坏殆尽,沈连助忍不住飙出一长串的国骂,韩灿军只好不断拍着他的肩膀请他息怒。
偏偏有只不知死活的大田鼠,竟然挑这个时候从他们眼前的小径窜出,沈连助立刻抓起锄头狂追,一鼠一人跑得飞快,韩灿军急忙跟在后头。
他才正担心伯父这样拚命快跑很危险,就看见沈连助一个跟跄跌倒在地,还因为速度过快而在田里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锄头也飞得老远。
韩灿军赶到他身边蹲下。「有没有怎样?」
沈连助两手抱着右膝,表情痛苦的紧闭着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豆大的汗珠从沈连助的额际不断冒出,原本该是刚毅倔强的脸只剩满满痛楚。
韩灿军将他抱着膝的手轻轻移开,当看见右膝盖以下的脚无力的「摆」在田里时,他就猜测伯父的伤势不轻。
他低头对沈连助道:「我背你去医院比较快,还忍得住吗?」目前只有这个方法最快,就算忍不住也得忍。
「唔。」沈连助痛苦的紧闭着双眼。
当他背着沈连助到达诊所时,他们都已是满身大汗;沈连助是痛得满身大汗,他则是累得满身大汗。
医生做了简单的初步会诊后,立刻开转院单给他,告知要到区域医院才有办法处理,他最多只能先做简单的包扎及开一点止痛药给沈连助暂时止痛。
韩灿军只好让沈连助在诊所稍做休息,自己则先狂奔回家开车。
当他回到家时,因为剧烈运动而弯下腰不断干咳,喉头干涩的灼热感让他开始干呕。
沈王芳从菜园回来,恰巧看到他正扶着墙壁在干呕的这一幕,上前关心道:「怎么了?中暑了是不是?」她轻拍他的背,在这里中暑算是家常便饭。
韩灿军抬起手摇一摇,难过到说不出话。
「你伯父咧?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最近这一阵子他们两个都腻在一起,现在只看见韩灿军一个人还真有点奇怪。
韩灿军难过得无法回答。
「唉呀!怎么真正『有身』的没吐,不会生蛋的却在害喜啊?」沈王芳以为他只是中暑,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刮痧就好了,所以才会这样开玩笑。
韩灿军因为身体很难过,所以也没听出端倪。
羽玟下楼时听到外面有人在讲话的声音,就出来看看情况,看到他在干呕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吐成这样?」她上前轻拍他的背,希望这样他能舒服些。
他总算直起身体,将沈连助受伤的事大略跟她们说明一下后,赶紧进屋里拿钥匙及手机,出来时她们已经在车旁等他一起赶往医院。
***
由于沈连助受了伤,必须在家休养,因此韩灿军一肩扛下沈连助的工作,玉米田全由他负责打理,工作量大又耗费体力,和平时在办公室里只要动动嘴巴发号施令的情况完全不同,很累,但是很快乐。
其实他大可以打通电话给赵邦昱,相信赵邦昱就会帮他安排好一切,可能家里立刻多两个玛莉亚,田里的工作也会有一连的人来帮忙,但他没这么做,一切自己来,完全不假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