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坐在病床的另一侧,也握着路绮的手,虽然星曾强烈以眼神抗议,但麦克不放就是不放。“绮……”
“闭上你的嘴。”星小声地吼道。
知道眼前的人和那对FBI兄弟一样不好惹,麦克识相地闭嘴。
路绮的眼睫慢慢地翕动,似乎已清醒。
“绮!”星焦急地往前倾,更接近她。
“嗯……”她皱眉呻吟。好痛!头好痛……
“绮,我是麦克。”麦克也紧张的叫道。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位焦急的男士,因为头部受创,于是她眨了数次眼确定是两个人,才缓缓开口:“这里……是哪里……”她的头疼得让她抽回被握的手,按住太阳穴。
“这里是医院,你受了伤。”星伸手替她揉了揉额际。
“医院?”她盯着他,仿佛他是陌生人,然后又被痛楚逼得皱眉闭眼。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麦克非常自责。
“你的错?”糟了,她怎么越想头越痛,她摇着头想将痛觉挥去。
“我不该出手推开你,你会受伤都得怪我。”麦克从来没想过自己竟会有让绮受伤的一天,他真该打!
路绮看到了站在床尾的两位黑衣男人。“他们是……”她指着公良宗远和公良宗卓。“喔,他们是FBI的探员,派来帮助我们办案的。”麦克回道。
星一心只想知道路绮的伤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她转头望着他,好久好久之后才吐出一句话:“你……是谁?”
星闻言,脸色骤然大变,眼中充满了不信。“你不记得我了?”
她摇头。“我该认识你吗?”
星冷笑,霍地站起身。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不是吗?见她茫然的神情,那对他而言,是天大的折磨。“你真的不认识我了?”
“我……不认识你。”
她的眼神骗不了人,那是清澄无浊的。“很好。”他无力地退至门边。她恢复了记忆,却忘了他,他还能说什么?这该死的女人!她说过不会忘了他的,她说谎!“很好,因为我也不认识你,我们俩从来就不曾相识过。”说毕,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消失在病房外。
“绮,你认得我吗?”麦克抱着一丝希望问。
“麦克。”
“太好了,你真的恢复记忆了。”麦克起身。“我马上和老板联络。”
“很好,既然她已恢复记忆,那可否请问一下你的那些机密资料呢?”公良宗卓问。
“我把它放在饭店,你们没去我房里找吗?”
麦克移开的脚步又转了回来。“绮,那些资料不见了!”
“不见了!?”她震惊地起身,却又牵动了头上的伤,她哀号一声又抱着头躺了下去。
“你确定你将资料放在饭店?”公良宗远严肃地问。
“我很确定,我确实把那叠资料摆在房间里,和电脑一起搁在小茶几上。”
“但我们找遍了房间,仍然找不到资料的踪影。”
“不可能,我没把它们拿到别的地方去啊!不可能的!”她抱着头大叫。
麦克心疼地大喊:“别再问了,她还受着伤,等她伤好了再问也不迟。”
“麦克,我想回美国去了。”她恍惚地看着他。“你怎么会到台湾来?我到底来台湾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老板因为一直没收到你的信息,怕你出事所以才派我来。”
“喔!”她问向公良兄弟。“骇客抓到了吗?”
麦克抢在两人之前回答,“还没,那骇客好像突然消失了般,怎么找也找不到。我看我们还是回美国以后再请示老板吧,看他要怎么办。”
“嗯,我也想回美国了。”她拉起被子。“我头好痛,想休息了。”
“那你休息,我们出去了,有事喊我们一声,我们就在门外。”麦克推着公良兄弟出病房。
公良宗卓不以为然地道:“告诉你,我不会待在这硬邦邦的椅子上过夜,要窝你自己窝。”他说完甩头就走。
“资料的事,请你请示你们老板,而我们则会自行和上司联络。”公良宗远在离开前丢下这些话。
麦克坐在椅子上,打算在这里陪着路绮,他决定明天一早就搭早班飞机离开台湾回美国。回到那里,绮才有可能完全属于他。
美国太空总署总部“老板。”
中年秃头男一见敲门进来的是路绮,高兴地起身越过桌子抱住她。
“老板……”
“你瘦了,辛苦你了。”中年男子坐回位子,指了指前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老板,我真是抱歉,竟然带给大家这么多的麻烦。”
“别说了,麦克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失去记忆。”
“资料……”
中年男子打断她的话。“没关系、没关系,资料不见就算了,人能平安回来是最重要的。”
“老板,我想休息一阵子。”她脸色很苍白。
“也好,你是该放个长假了。”她将手摆上桌面。“这样好了,从明天开始放个假,好好休息一阵子再回来上班。”
“谢谢老板。”她起身想离开。
“绮……”
“嗯?”
“你的脸色很难看,若有什么病就赶快找医生看看,你是我最疼也最骄傲的学生,我不希望看到你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他皱眉道。
“我知道了。”
离开后,路绮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有些事……是她应该解决的……
“麦克。”她按下内线。
“绮?”麦克似乎有些讶异会接到路绮的内线电话。
“麦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好吗?我有事和你讲。”
“好。”
麦克不到一分钟便出现在路绮的办公室,他反手将门关上,也将所有爱恨情愁隔绝了起来……
☆ ☆ ☆
“你想这种情形还要持续多久?”井有点不耐烦地支着下颚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
壁短暂地将目光离开书本。“等他觉得自虐够了。”
望着泳池里急速窜游的古铜色身影,井的眉头皱得死紧。“可是从他回来后,已经游了好久了,我怕他会虚脱在泳池里。”
“别理他,他知道自己在干嘛。”壁继续将目光移回书本上。
“可是……”他从没看过星这样,冰冷得让人不敢靠近一步,又平静得让人害怕。
“星在想绮。”室开口道。
壁和井望向她。这是他们一直不敢提起的事实,室却轻轻松松地便说出了口。
壁突然将目光移向书本,表现出无事状。
井则害怕地直朝室挥挥手,起身躲进屋子里。她有些纳闷,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但当一阵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时,她开始怨恨起那两人的不顾同侪之情。
“别在我面前提到那该死女人!”星一脸阴鸷,活像刚从地狱里回来般,可怕得让人不敢正视。他坐回躺椅,闭目擦发。
“星……”
“从今以后,我不再和女人说话,连你也不例外。”
“包括我是吗?”一道优雅的嗓音突然在他背后响起。
他的身子倏地僵住,不敢将眼睛睁开。
突然出现的路绮走到星的面前,蹲在他身前。此刻广大的院子只剩下两人,其余的人皆识相的退开,不过却是躲在一旁看着他们俩。
路绮将自己的手贴在星的大手上,感受他的温度。
星终于张开眼。不张开是怕一切是幻觉,怕是自己因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幻觉;张开眼后,她美丽的身影确实地落进他眼底。“你怎么来的?”
她笑了。“既然我是NS的人,我就有办法知道。”她的笑容如同一朵清幽莲花,纯洁而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