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马雅告诉他的——她喜欢他。
再看她一眼,心中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夜,渐渐深了,空气中吹来带着凉气的微风,淡水河畔的人潮散去,只剩河水静静地淌流而过。
杜骏奇大手覆上古应薇的手臂,冰凉凉的,担心她感冒,不得已只好唤醒她。
“小猪……醒醒……”
“嗯……”她应了声,只挪了挪姿势,继续睡。
他弯身捏捏她小巧的鼻子,她握住他的指尖,不让他作怪。
杜骏奇的掌就这样轻触着她柔嫩的脸庞,不妙,会冲动!
“几点了?”经他一闹,她由沉睡中逐渐转醒,往后摸索床头的闹钟,却摸到一道铜墙铁壁,差点按到“会叫起来”的按钮。
“喂——快迟到了。”他吓唬她。不叫醒她不行了,这个不知防备的小红帽在挑战大野狼的自制力。
“啊?”听见“迟到”两个字,她倏地坐起,呆呆地望着眼前一片黑暗。
杜骏奇松一口气,看着自己的胸口,只差一公分,他的“清白”就被她毁了。
“宙斯”的上班时间基本上是“参考用”,准时上班的,大概就只有这个乖宝宝。
“咦?”她一颗脑袋左看右看。“我在哪里?”
“你还在淡水。”她愣头愣脑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可爱。
“我睡着了?”她问,发现大家都走了,只剩她跟杜骏奇。
“睡了三个小时。”
“啊……”她看他在揉大腿,惊呼:“我睡在……你……那里?”
“不只睡,还乱摸。”
“不会吧?”摸哪里?她往他大腿附近望去,乱瞄的结果是火烧一般地撇开视线,满脸胀红。
见她瞬间逃开的惊吓模样,杜骏奇笑着想,她到底看到哪里去了?
这只纯情小绵羊如果不好好把她拴在身边,迟早会被外面的狼群给吞进肚子里。
古应薇见他许久都没说话,抬头看他,正好接上了他低头凝视的眼,两人目光相交的瞬间,她整个人像被施了魔法,定住了,被他深邃黝黑的眼瞳给吸去了魂魄。
爱情的火花在这一刻,迸裂了。
千百个画面自她脑中闪过,如同电影中的分镜——她躺在他大腿上睡着了,他低头看着她的面容,宛若一对陷入爱河中的男女。
现在,他望着她,她望着他,久久凝视,世间万物已经无法纳入他们的眼瞳。
在这样的气氛下,观众必定屏息等待,等待男主角俯身亲吻女主角。
她好紧张,好揪心,小嘴不自觉轻蠕着,连吞口水都不敢,就怕打断这美好的感觉。
感觉到杜骏奇的肩膀微微下沉,缓缓前倾,她无法控制地一直眨眼,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该将眼睛闭上。
不过,他却又坐直身体,说了句:“走吧!我送你回家。”他酒早醒了,可以开车了。
猜错了……
古应薇顿时感到万般失落,但转念间,又觉得自己的期待太可笑,他怎么可能吻她,他们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其实,有一瞬间,杜骏奇是想吻她,不过,想了想,没有这么做。
古应薇并不知道杜骏奇之所以没有吻她,是因为他完全没遇过如此保守的女人,直觉认为,好女孩不会随便让男人吻她的,交往是不是得先从“牵手”开始?
不过,闷了二十六年,未曾接触过“男色”的女人,脑袋里装的各种幻想才可能是惊人的“未爆弹”呐!
杜骏奇站起来,将手伸向她。
她立刻像只训练有素的狗狗,将小手放进他厚实的掌心中。
他拉起她,然后,手就没再放开。
古应薇原本沉到淡水河底的一颗心刹那从河底一下窜升到半空,这……是……
“牵手”?
她捣着几乎不能呼吸的胸口,感受他手心传递而来的温暖,她快哭了,这是真的吗?不是在作梦?
但是,杜骏奇什么都没说,她猜、她想,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恋爱了?
这次,他刻意放慢脚步配合她的步伐,虽然这种龟速有点别扭,不过,走慢点,可以走久一点,也不错。
而且,她没有挣脱他,所以,这事就这么“定”了。
谈情说爱是女人家的事,千万别指望他说什么喜欢啊、爱的,反正,他会照顾她就是了。
大男人,很ㄍーㄥ的,一定要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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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幸福的指标大概就是拥有一个像古应薇如此柔顺、细心、恬静,只付出完全不求回报的女人。
每天早上,杜骏奇的车子才刚到停车场,人还没进公司她已经泡好一杯香浓的热咖啡摆在他办公桌上;她知道他爱吃饭,中午一定帮他订便当;他不吃鱼,讨厌蒜头、小黄瓜、木耳、韭菜、苦瓜……必定在电话里仔细询问店家当天菜色,便当送达,她还亲自检查一遍。
他不爱穿衬衫西装,车上固定摆两套西装,只在正式场合开场前才换上,穿过之后,古应薇会自动帮他拿去干洗。
他没耐性,手劲又大,每次脱下衬衫时,经常把扣子解到脱线,只要往办公椅背一扔,她就会趁他不在时拿出针线包,偷偷躲在储藏室里,一针一线地为他缝缝补补。
她默默地整理他总是凌乱的桌面,为了让他保持心情愉快,每天早上必摆上一盆小巧的鲜花,怕他太粗鲁打破花瓶,特地找了一个“铁制花器”,沉得不得了,拿起来摔都不成问题。
当他开公司车出门,她就利用乍休时间帮他洗车、擦车。
她让“宙斯”所有女人自叹弗如,让所有男人嫉妒走狗屎运的杜骏奇。
他天天心情好,发脾气的次数大为减少,这点倒是让“宙靳”全体员工,尤其是杜骏奇的助理对古应薇铭感五内——这女人,佛心来的。
虽然杜骏奇一直没表示过什么,但是自从他牵了她的手,保守的古应薇心里已经认定了他,心甘情愿并且乐在其中地为他打点这些生活细节。
有时,两人谈着公事,她偷偷看他,看着看着就“自给自足”地沉醉在爱河里,要是他这个时候也突然默契十足地抬起头来,哇——哪怕是挑挑眉毛,扯扯嘴角,就算两人目光只是短短接触零点一秒钟,也够她一颗心小鹿乱撞,幸福快乐一整天。
杜骏奇就喜欢看她娇羞的模样,喜欢她无时无刻挂在嘴角的浅笑,单纯无忧地,所有心思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他被崇拜着、被迷恋着,被一种大男人绝对无力招架的深情与温柔包围着,没有男人比他更有本钱骄傲的。
“那个天兵呢?”上班不久,杜骏奇见不到古应薇,就找她了。
在别人面前,他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叫她名字的,因为很别扭,愈是亲密的人,愈是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感觉。
“应该在花圃吧。”古应薇的助理告诉他。
杜骏奇手里卷着一叠纸,大步定出公司大门,绕到隔壁花圃,人还没到就先大叫:“古应薇!”
在花圃里帮植物除虫的古应薇听到吼声,魂先掉了一半。她是很高兴他主动找她,但是,绝不是以这种惊人的气势和音量。
“古应薇,你在哪里?”他站在围篱外头,大叫。
“我在这里……”她就站在他面前。
“你?”他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完全认不出来,因为,她戴着帆布帽、口罩从鼻子一直盖到胸前,加上两只碎花袖套,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干么包成这样?你要去卖玉兰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