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上课用的教材。我以前就有构想,‘耕芽’不要只守在才艺班这块,可以开个双语幼稚国,现在我可以全权处理,今天就和同事商量好,通知有意愿的家长,打算先开个小班做试听课程。这些字母卡就是到时候要用的。”
“不陪我吃宵夜?”
“你吃,我在这里陪你啊。”“我以为我们是约好一起吃。”“我不吃,要减肥。”她悠悠道:“有人说我胖了,不减不行。”他朗声笑了。“我说过不介意啊。”“不行,胖就是胖,你说出口了,我听到了,非减不可。”
他微笑,看她找出一把大剪刀修剪卡片,她穿轻便的居家服,长发随意地扎着马尾,她懒懒斜倚着矮柜,眼光柔和,他问:“心情不错?”
“嗯。”她垂眸微笑。“想通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
“秘密。”她笑意灿烂,斜睨他的眸光,有不自觉的妩媚。
他不再问,慢慢喝完稀饭,夜很静,谁家收音机唱着西洋老情歌,客厅角落的立灯,晕黄的光亮着他们的沉默,寂静中流转的心思,细腻缠绵,他凝视她,有一种温柔情绪在胸臆间酝酿。
“结婚前,你几乎不忌口。”
“那时候年轻啊,吃再多也不会胖。”
“现在也没多老吧?”他低笑。“我们常在睡前吃点宵夜,煮点面或什麽的,一面聊天,分享我们一天遇到的大小事,直到入睡。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很安心,好像只要我们在一起,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结婚以后,却全变了样子。”
她耸肩。“因为你忙着上班,我忙着当家庭主妇啊。何况都结婚了,现实问题多得是,难道还把时间都花在谈情说爱上面?当然要有对家庭的责任感。”
“的确,婚姻的课题不只有爱情,可是婚前婚后有必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他已领悟,婚姻需要经营。该怎麽做?从情人过渡到家人,他们之间的热情从来不减,爱情没有褪色,那么就是在家人的位置上,他该多帮一把。
“所以呢?”
“所以……你该陪我吃宵夜。”
她翻白眼。“你就那么希望我变胖吗?”其实她觉得目前身材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可是经由他的口说出,便耿耿于怀。
“那,吃青菜就好,这是我特地为你挑选的,老板一拿出青菜来,我第一眼就看中它,它的叶片翠禄完整,有一股鲜甜味道,煮好之后,你看这漂亮的颜色,不愧是空心菜界的王者——”
她噗哧笑出来。“好啦,我吃啦。一把空心菜你也能瞎扯这么多。”她挟一筷青菜吃了,他说:“多吃一点。”
她再挟了两筷,他还是要她吃,她忽然怀疑。“干嘛一直要我吃?该不会你在菜里放了什麽?”
“没有,只是我车上还有空心菜界的王后和王子殿下等着你。”
她大笑。“苏霁人,你很幼稚耶……”笑到眼泪流出来,她抬手抹去泪,唇上一热,已被他吻住。
她一震,温顺地合眼,领受他的温柔。他的吻如他的人,自制得近乎压抑……吻转深,他侵入她湿暖的嘴,热烈吮吻。他们在她嘴里调情。她在他舌尖尝到幽微的欲望,暧昧的幻想,令她轻颤……
绵长的热吻结束,他们都呼吸急促,身躯发烫。他凝视她,鸦黑眼眸更显深沉魅惑,她两颊粉红,吁口气。“今晚就到这里吧。”
苏霁人一愣。“什麽意思?”
“我们约好吃宵夜,现在宵夜吃完了,所以你该回去了。”她挣脱他。他眯眼。“我做错什么吗?”吻得太过火吗?可是她反应良好,毫无排斥。“没有。”虽然愿意和他重新开始,但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想放慢步调。见他困惑,表情有点受伤,她安抚他。“真的,你没做错什么,你明天要上班不是吗?先回家吧,好好休息。”
她去拿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被他扯回。
“我不想回家……”他低语,唇再度覆上她,将她压陷在沙发里,她立即回应,娇躯迎向他结实胸膛,双臂环住他颈项,激切拥吻。他想要她,毫不掩饰。她想要他,毫不抗拒。
他褪去她上衣,亲吻她修细的锁骨,大掌滑到她背后,摸索内衣扣带,可只摸到布料——糟糕,是前扣式。他要后退,她却顽皮地扣住他颈项,不让他抬头。
“不准看,就这样解。解不开的话就回去。”还故意压住他环在她腰后的手。
“……”他只能以单手摸索,欲望令他心浮气躁,越急越是解不开,满头是汗,还听见她格格低笑,像淘气的精灵。
“你很拙耶,到现在还学不会……”
她笑,推开他起身,跨坐在他腿上,解开胸口的扣,白腻上身再无遮掩,只余婚戒在柔媚饱满的曲线上闪耀。
他眼色更暗,他的衬衫早已凌乱,胸膛半裸,他双手搁在她臀后不动,被动的姿态,像个诱惑她享用的性感礼物。
她解开他衣扣,衬衫滑落,裸露没有赘肉的结实身体,他拥住她,炙热的吻落在她胸前,她低喘,意乱情迷。
“霁人,我六年没……”她轻轻发抖。“温柔一点……”
“我知道。”他沙哑道:“我也等了六年……”他吻她狂野的心跳,在她肌肤上渲染他的气息,要她完全属于他,就如他也只属于她。
夜更深,情欲正要开始……
*
第7章(2)
折腾一夜,罗百粤的感想是——小别胜新婚,久别要人命。
积压六年的感情,加上欲望燃烧得很慢、燃烧起来之后很惊人的男人,累坏了她。
彻夜的缠绵后,他们酣睡,直到天光,太阳越爬越高,罗百粤才在满屋明亮里醒来,一看钟,已经快中午。
她全身酸软,不想动,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手臂横在她腰上,一只光裸长腿压住她。她轻抚他脸庞。
“你一点都没变。”关起房门就判若两人。被罩下的男性身躯一丝不挂,沉酣睡颜却像个纯真少年,她在他唇上一啄,起身下床,腰一软,差点滚下地。
她揉着酸疼的腰,嘀咕。“这算运动伤害吧……”
她进厨房,餐桌上有妹妹留的纸条。
“我带岚去上课。今天要到‘耕芽’修电脑,顺便帮你请假。三明治做好了放在冰箱里。”
罗妙靖在电脑公司上班,虽然不是咨询科系毕业,耳濡目染,对电脑维修也颇有心得。
她微笑着揉掉纸条,开冰箱,端出切成小块的三明治,走回队室,床上的男人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睡姿。她放下餐盘,走到床畔。
“霁人,该起床了。”推了他几下,他才睁眼,困意浓浓地望她。“你上班迟了,快醒醒——”
蓦地她的腰间一紧,被他拖上床,他脸庞埋入她胸口,她骇然瞠眸。“嗳,你……”难道昨晚还不够?
“让我再睡五分钟……”模糊的咕囔从她胸前传出,令她心一揪。
这是他学生时代的赖床习惯,每天早上闹钟一响她就醒,他总是要多睡一会儿,要她五分钟后喊他,这个孩子气的睡癖令她无奈又好笑,却在他婚后蜜月归来的第一天,不药而愈。那天闹钟一响,他立即清醒,她惊讶问他怎么醒得这么快,他的回答令她很窝心。
“以前总是依赖你,以后要让你依靠我。”
她不会因为一个无伤大雅的小习惯,就以为他是个没责任感的丈夫,他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让她感动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