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巧现在仍喜爱着十五哥吗?”绑上了腰侧的结,芙蓉在桌旁坐下。
“或许出来走这一趟,久不见面感情似乎淡了,不再那么奢望着能和十五阿哥在一块儿,或许是已将对十五阿哥的爱移转至冷大哥身上了吧!”
“为何冷云风会一直躲着你呢?”
“据辜辛所说,冷大哥一向瞧不起女人,也恨透了女人的死命追逐。今日我这么粘着他,他自然会不高兴的消失不见;不过临巧也不在意,毕竟临巧在感情这条路上,走得实在太坎坷了。”她幽幽地道。
听闻临巧所言,芙蓉便也在心里想着,她何尝不是如此呢?想爱却爱不上心,仅是一味地逃避段牧槐死命的追逐,放任他赤裸裸的表白不顾。可是,他那表白仅是建筑在欲念上的爱,她已将身子给了他,她害怕自此以后,她是否会一点一滴地将心掏放在他手心上……若那时他狠心地捏碎她的心呢?她该怎么办?
“格格,据说‘银麒号’将在这一两日扬帆启航。”她还记得格格对她说的话,找个能信任的人到知县府通报一声,好让知县派人来救她们。如今她已找着了可信任的人在今早上了知县府,只是不知通报了没。
启航!?意思便是她们将远离陆地了,离开皇阿玛管辖的范围,因为她并不知“银麒号”的目的地是哪里。
芙蓉淡淡地问:“你知道段香主在哪吗?”
“不知道。船上的人为了启航的事忙成一团,而辜辛他们则上了市集采购用品。”临巧只希望她派去知县府的人动作能快些一,若慢一步,她们便远离陆地航向海洋了,到时候想让人救也救不了了。
她们将被这艘船带往何处?除了问段牧槐,还能问谁呢?或许上胛板问问看她的手下,也许有人知道呢!
第七章
“银麒号”可真壮观!虽然昨日她已大致看过了“银麒号”,但也只是像雾里看花般晃一眼便过去,根本没仔细瞧清楚这艘船的样貌,如今仔细一瞧才知原来“银麒号”是艘巨大的商船;而段牧槐的手下何其多……
她在胛板上绕了许久,也问了许多人这艘船将开往何地,但得到的答案全部一致——不知道。但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他们根本就不想告诉她?她想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二嫂!”
芙蓉转头望向声源。“你是……”
“在下梁擢擎,天地会先锋。”梁擢擎的笑容让人看了倍觉舒畅、愉快。
“你唤我芙蓉便成了。”她开始喜欢上这位有着阳光般笑容的男子。
“二哥和辜辛他们上市集采购用品,应该快回来了。二嫂在舱房里闷得慌吗?”
“你知道这艘船要开往何处吗?”
既是先锋,他应该知道才是。
梁擢擎有些为难,二哥交代过,谁都不能说出目的地在哪里,他怕二嫂知道目的地后会偷跑。
唉!爱情这玩意儿可真伤脑筋呀!
“你知道吗?”看他那样子,想必是知道了吧!否则不会为难地紧蹙着眉头。
“二哥交代过不能说。”他尴尬地笑了。
为什么不能说?怕她跑了吗?她已是他妻子,又怎会跑了呢?芙蓉有些不悦地低思。他是如此不信任她,像关囚犯般死锁着她,有任何事皆怕她知晓,他们这样还称得上是夫妻吗?她的身份似乎又回到前天,她仍是他的禁脔、他的犯人……她不想再思考这种会让人心痛的问题。
“这些是什么?”她指着船侧的炮火问。
“这叫‘火龙出水’,‘火龙出水’的旁边则是‘神火飞鸦’,这两种火炮的威力惊人,足以摧毁任何船只。”这便是“银麒号”出战多次仍旧丝毫无伤的原因,根本没有任何船只能接近它,更别说是摧毁它了。
“这艘船打劫过很多朝廷的宫船吗?”
“数不清,但也救过不少遭巨浪击沉的商船。”
她抬头望望船的四周,目光让高挂船首的旗子吸引住。那白色旗帜上头的纹饰,她好似在哪见过……她又转头望向梁擢擎腰侧的玉牌。“怎么旗帜上头的徽饰和你身上的玉牌好像?”
“那原本就是相同的图腾,只是颜色不相同罢了。”
“为何颜色不相同呢?”
“麒麟图腾玉牌是天地会识别的标志,但知晓此玉牌为天地会所有的人并不多。每个首领级的玉牌皆依职位,颜色而有所不同。如二哥的便是银色麒麟玉牌,这艘船是属二哥所有;除了银麒号外,还编属了一组商船,火麒号、白麒号、蓝麒号与玉虎号。”
“这些商船也像这艘银麒号一般,配有强大火力?”
“没错。”
“难道你们就只攻击朝廷的船只而已?”
“的确只攻打朝廷所属船只,而朝廷的船只通常都是由绿营掌管,所以天地会和绿营早已结下了梁子,这仇恨早从康熙时期便已存在了。”
看来以前她在宫里听闻官船被人打劫便是银麒号所为,而银麒号的主人如今却成了她的丈夫!?
这到底是……她怎会卷进这理不清的关系?
“小心!”
一头忙着整理胛板的手下,也不知怎么收拾的,竟让船身左右摇晃了起来,沉浸在思绪里的芙蓉一个没站稳便踉跄地往旁倒去,幸好让梁擢擎给抱住,否则她可能因此而跌入海中。
“谢谢。”她感激地朝梁擢擎倩笑。
原本这只是很单纯的搀扶,但看在充满醋意的段牧槐眼中,那意思可就完全变样了。“你们在做什么!?”
芙蓉闻声立即转头,却瞧见一双足以杀她千刀万刀的利眸,而那冷冷的声音似乎带着浓厚的怒意。
他才离开了一下,她便能跑到胛板上来勾引男人,而对象竟是他兄弟!?她就那么不甘寂寞吗?
段牧槐一把拉过芙蓉的身躯,将她拥在怀里。
“擢擎,你没事做了吗?”
梁擢擎光听段牧槐那冰冷的声音就知道他误会了,想解释却又让他阴暗的脸色给逼退回去,只好悻悻然地离开。还是先别解释的好,否则他可能就此葬生海中。
段牧槐将芙蓉拉回舱房里,毫不怜惜地将她甩往床上。“你跑出去做什么?”
“找你。”她揉揉让他抓疼的手腕。
“找我?需要和擢擎在大庭广众下打情骂俏吗?”他几乎妒红了双眼。
“我没有。”他怎能这般指控她不守妇道!
“没有!?那我怎会看见你和他有说有笑的?不但如此,我还看见你躺在他怀中,一副幸福洋溢的表情。”他愤怒地抓住她手腕质问。
“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幸福洋溢地躺在他怀中?你不要硬将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身上。”她已不再怕他了,既然与他成为夫妻是既定的事实,还有什么能让她害怕?只是,她仍然介怀他到底是真的爱她,还是爱她的身子?而自己呢?是爱上他了吗?或只因随遇而安,才能这般任他言语刺伤而不反抗?
“别告诉我他抱着你的画面是我的幻觉。”
“擢擎只是好意扶住我,让我免于跌入海中。”
“擢擎?叫得挺亲热,挺顺口的嘛!”他咬牙切齿地冷声说道。
“你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她懒得再和他解释。芙蓉起身往窗口走去,才走没几步便让他给拦住,她毫无抵抗能力地跌入他怀中。
“我在和你说话,最好别将注意力转移。”他摸摸她粉嫩的脸蛋。“怎么……你们满族在取代明朝后,不是一向畅言以儒家思想的三纲五常为治国之本?难道你不晓得里头有条夫为妻纲,妻要以夫为天、以夫为本、以夫为准……难道这些你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