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万?不可能!”两千万在他眼里不是大数目,但他为什么要给他?
他出卖公司、造成公司的损失,他都还没向他求偿呢!
“你说什么?!”邓楠枢大嚷著又把刀刀往下压,这回细细的血丝像条红线,沿著脖子往衬衫里流。
或许邓楠枢只是个蹩脚的绑匪,但走投无路的人,都有种豁出去、不顾生死的狠劲,邓楠枢自然也是。
杨靖鸢这时蓦然发现不能跟他硬来,只能虚与委蛇。“好好,我知道了,我会马上派人送钱过来,你把刀子拿远一点。”他装出万分恐惧的模样,假意配合。
见他畏惧自己,邓楠枢随即得意起来。“好,那你快点打电话!”
“好好,我拿手机……”
“不行!”邓楠枢突然想到,万一他拿手机偷打电话报警怎么办?
“用我的手机!你说号码,我拨。”邓楠枢毕竟曾经担任会计部的课长,头脑也不是水泥糊的,这让杨靖鸢失去报警求救的机会。
不过没关系,杨靖鸢并不慌张,因为还有其他办法可想。
“好,那我念号码,你来拨,电话号码是……”
邓楠枢照他所说的按下号码,接著就等待电话接通──
这时蔡家的二楼,闵闵的房间里响起手机铃声,她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没有显示何人,不过为了怕是自己认识的朋友打来的,她还是接起手机。
“喂?你好──”
“告诉你,杨靖鸢现在人在我手上!不管你是杨靖鸢的谁,赶快替他筹足两千万赎金,我会再打电话跟你连络,告诉你将钱送到哪个地点,要是你敢作怪,我就杀了他!”
说完,邓楠枢完全不给她说任何一句话的机会,立即迅速切断。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是恶作剧电话吗?
蔡闵闵瞪著那支已经没有声音的手机,根本还搞不清楚状况。她将手机按在胸前,在床边的地板上缓缓坐下,仔细回想刚才那通诡异的电话。
刚才电话中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邓课长?还有,那个人说杨靖鸢在他手上,要她去筹两千万来赎人,否则就要杀了他……
“啊!”她突然领悟似的,捂著嘴惊叫出声。
那么意思就是说──
杨靖鸢被绑架了!
“爸──爸爸!”
蔡闵闵跌跌撞撞地冲下楼,呜咽大喊。
“救……救救阿鸢啊!快救救他──”
第十章
“呜呜呜……”
蔡闵闵什么事都无法做,只能坐著哭泣。
杨靖鸢被邓楠枢绑走的事,蔡家、杨家都已知情,杨家也已全员出动,务求在最短时间内救出他。
那个她向来害怕、畏惧的杨虎,向她大拍胸脯保证,以杨家在地方上的本事,绝对会让儿子平安归来。
她很想相信杨虎,但她无法不去想,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万一邓楠枢丧心病狂,在他们找到他之前,就对杨靖鸢不利……
太多的万一,种种可怕的假设,在她脑海中不断转动,勾出她串串眼泪,这时她才明白,自己竟是如此的爱他。
她无法承受失去他,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该如何面对未来的人生?
她好怕失去他!真的、真的好害怕!
她不要他死掉!就算他们终究会分开也没关系,只要他还活著就好……
“呜……”她捂著满是泪痕的脸庞,咬著唇,想忍住啜泣,但声声的哽咽却无法隐藏,不时随著她的颤抖逸出喉头。
这时,一只温柔大手伸来,轻轻搭在她肩头上。
“不要哭,我平安回来了。”
这声音是……
蔡闵闵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看见那张熟悉的笑脸,觉得恍如隔世。
“我没事,邓楠枢并没有伤害我,他已经被逮捕了。幸好你听出打电话的人是邓楠枢,所以警方才能够准确地从他的行动电话讯号追查到我们的位置,让我很快地获救。”他将她搂进怀里,怜惜地轻抚著怀中女孩的背脊,笑著说道。
那熟悉的体温熨贴著她,蔡闵闵这才深切感受到,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哇!”她突然放声大哭。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平平安安、完好无缺地回来了……明明应该是很高兴的事,却让她哭得浑身颤抖,怎么都停不下来。
“我好怕……好怕你不能回来了,呜呜……”
“没事的!我在这里。邓楠枢是个蹩脚的绑匪,很快就被警方制伏,我连一根寒毛都没少。不信你看,是真的……”杨靖鸢连声安慰,隐瞒自己脖子受到轻伤的事。
他明白她的心情,今天若是她被绑走,他的反应可能也会像她一样,担忧、恐惧,不能自已。
他们紧紧地相拥,不在乎有人正在看著他们,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而已。
身旁的闲杂人等,相视一笑,识相地悄悄退去。
不知拥抱了多久,蔡闵闵才不好意思地推开他,害羞地擦去自己满脸的眼泪、鼻涕。“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闵闵,那么──你可以原谅我了吧?”怀著冀盼的心情,杨靖鸢小心翼翼地问。
所谓乘胜追击,呃,或许这句话不该这么用,但他认为在她正为他平安归来、欣喜若狂的时候提起这件事,绝对是个大好时机。
“原谅?”蔡闵闵的动作突然顿住。
“嗯,就是先前我欺瞒你的事,你应该不会再怪我了吧?”他笑眯了眼,心想这是绝对稳当的。
他大难归来,他的女人怎么可能还忍心怪罪他呢?呵呵!
蔡闵闵哭红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眼中冒出火花,嫩红的小嘴噘起,怎么看都不像开心、高兴的样子。
“你……怎么了?”杨靖鸢头皮发麻地看著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副表情。
“你以为之前欺骗我、捉弄我、压榨我的事,这么简单就可以一笔勾销吗?”蔡闵闵花朵般可爱的脸上,出现了白雪公主后母似的阴森神情。
“可、可是……你刚才不是为了我的事,哭得很伤心吗?”
“刚才是刚才,以前是以前,两件不同的事,哪能相提并论?”
哇咧!杨靖鸢顿时傻眼。人家说女人心善变难测,这回他亲自见识到了。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平安归来──”
“所以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再见!”蔡闵闵飞快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杨靖鸢惊讶得嘴都歪了,呆愣、错愕地看著她翩然离去。
“噗!”一出门外,蔡闵闵立即笑了出来。
活该!每回都是他使计作弄人,这回总算轮到她出口怨气了。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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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杨靖鸢支著头,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偶尔哀怨地叹口气。
正在看报的杨虎将视线从报纸移到儿子脸上,瞧了几眼,摇摇头,又挪回来继续看他的报纸。
“唉!”
旷世怨男发愣片刻,继续吐他的满肚子怨气。
杨虎心疼儿子意志消沉,于是劝道:“阿鸢,爸爸跟你收(说),大丈呼(夫)猴(何)患无妻?老爸还有锅(个)朋友,他漂亮的女儿也很不错,你要不要去看一看?去相亲见锅(个)面也好!”
“我只要闵闵。”杨靖鸢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其他女人,他半点兴趣都没有。
“吼!收(说)起你这儿子,还真是有够没‘路用’!”杨虎忍无可忍,报纸一扔,开始发威训话。
“不够(过)素(是)个女人,居然这么久都搞不定!想当年偶(我)追求你妈时,只用了一根手竹(指)头,她就乖乖跟著你老子偶了,要不素那叔(时)候老子女人太多了,搞得偶粉(很)心烦,偶也不会那么容易被你那锅(个)老妈给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