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弥补她。”李辰泰状似佣懒地靠向椅背,对小纷绽放一抹魅惑十足的笑容,让她不说都不行。
“好的,我马上把衣服送给客户。”霈霈将一堆洗好的衣服放进袋子里,快快奔出洗衣店,将它们全部往机车上搁。
正要发动机车离开,却见一辆高级轿车挡在她面前。她摇摇头,两只脚往后挪了挪,才转了个方向,那辆车竟然跟著又挡在她面前,很明显是故意的。
“这阵子是怎么了?撞邪了吗?”霈霈忍不住满腹闷气,不过她急著送衣服去给客户,没空与无聊人士理论,于是又辛苦的将车头转了个方向。
她才发动引擎,后头便传来似曾相识的嗓音。
“嗨,俗气的水晶。”
“是你!”猛回头,就看见为她带来恶梦的男人出现在车窗内。
“还记得我吧?”李辰泰扬起嘴角,黑眸中闪烁著一道光彩。
霈霈不想再和这个男人说话,睨了他一眼后便打算离开。
“现在红茶不送了,改来洗衣店送衣服吗?一个女孩子老在外头奔波是不是不太好?紫外线这么强,也不做个防护,晒出黑斑怎么办?”他惬意的嗓音又在她身后扬起。
重重的深呼吸,霈霈劝自己要忍耐,因为她好不容易找到新工作,可不想在大门外跟他吵架,又因为他丢了工作。
所以她立即催动油门,冷漠的从他面前呼啸而去。
这一幕倒是让李辰泰看得目瞪口呆。“咦,这丫头居然不理我,亏我还特地来找她,真是……”
想想自己来此的目的还没说出来,他只好开车追去,等她将所有的衣服一套套送回客户手中后,他便待在她的机车旁,等她从客户那里出来。
当霈霈回到机车旁又看见他,瞬间受不了的大声叹息,“你到底底要做什么?我们是有怨还是有仇,非得逼得我走投无路不可?”
“干嘛这么讨厌我?丫头!”
“丫头?\"霈霈摇摇头,“你当我几岁呀?”
“顶多高中刚毕业,稚嫩得很。”李辰泰看著她,立刻下断言,因为此刻的她就跟大一时他初遇的菲菲是相同的模样。
“我已经高中毕业两年了,并不是十七、八岁容易被拐骗的年纪,能不能说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又不是有钱人,外表也不艳丽,就算他闲得发慌,她自认也不是个可以吸引他注意的女人,再说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何必这样苦苦相逼?
说真的,她这几天下班后还得找临时工做,半更三夜才回家,睡一觉起床,又得周而复始的工作,就算不肯认输、不肯低头,她还是累了、倦了,难道连不想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吗?
“想为你开条路,怎么样?”李辰泰双手环胸笑了笑。
“开路?”她摇摇头,开始卷起袖子,“知道吗?我现在很想开打,来吧,如果打一架可以让你痛快点的话,我可以例外奉陪。”
“虽然你的样子有点粗鲁,但我还不至于跟个女人打架。”李辰泰看看表,想到等一下他还有事,于是道:“那我有话就直说了,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薪水虽不是很高,但一定比打工多。”
“不用了。”她还得赶回洗衣店呢。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呢?”
“先在我背后捅一刀,然后才说要替我揉揉,谁要这种假惺惺?”她凡事都靠自己,从没想到要靠一个不熟悉的男人。
“那你的意思是要一个道歉?”
“你如果愿意,我也不反对。”现在她正赶著回洗衣店拿下一批衣服送还给客户,他干嘛这么烦呀!
“那我道歉,那天我带著些醉意,虽然还在清醒范围内,但是EO的掌控缺乏了些。”瞧她工作得这么辛苦,他还真不能因为她长得像那女人就存心对付她。
霈霈顿了下,倒是意外他会对她这么说。
“恩……差强人意,但我接受了。”她点点头。
“什么,差强人意?”哇,这女人不简单,先用那种无所谓的表情勾起他的歉意,等他真的道歉了,就等于落进她的陷阱里!
“是呀,诚恳不足,傲气有余。”哪有人道歉还理直气壮的样子,全归咎在喝醉上?
“你……”李辰泰不停吸气又吐气,“算了,那我就表现出我的诚意,既然你暂时不需要我的帮助,我也不勉强,这是我的名片,需要工作的时候再找我吧。”
他拿出名片,可是霈霈却笑著摇摇头,随即往后退了几步,不说一句话便坐上机车离开。
可笑的是,李辰泰的手就举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还真尴尬。
用力爬了下头发,他忍不住扬唇一笑。还真是个特别的女人,虽然外表是他熟悉的模样,可是她的动作和反应却让他觉得陌生又有趣。
反正他的意思到了,是她要拒绝,那也怨不得别人,他也算对得起自己。
吹著口哨,李辰泰回到车上,赶著去赴他的约会。
第2章(1)
当霈霈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尤母听见大门开启又关上的声响,立刻从屋里出来,“霈霈,你同来了,吃过晚饭没?”
“已经几点了,当然吃过啦。”霈霈递给母亲一抹安抚的微笑。
“你真是辛苦了。”尤母可以感觉得出女儿的疲累,那笑容看在她眼中更是心疼。
“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走到母亲身边,她搂著母亲的肩一块儿走进屋里,
“别为我担心,只要回来能看见妈的笑容,我的精神都来了。”
“你呀,嘴巴真甜。”尤母拍拍她的小脸,却仍止不住心中那份愧疚。像女儿这样的年纪合该和朋友们四处游玩,或为学业与理想奋斗,可是她却为了家中生计和债务,完全没有自我。
“爸呢?”霈霈伸长脖子,往里头看了看。
“睡了,醉了就睡,睡醒又喝:永远如此。”尤母摇摇头,“唉,他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罗,是妈太辛苦了。”整天面对一个老是因为酗酒而吵闹或不省人事的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我是她妻子,我该承受这些。”
“可我是他女儿呀。”霈霈握住母亲的手,“别想太多了,这格家还有我,你只要好好照顾爸就行,劝他少喝点吧。”她伸了伸懒腰,“我先去洗澡罗。”
“好,洗了澡就快点睡吧,对了,想不想吃消夜?”尤母怕她饿了。
“不用,再吃消夜的话,机车就载不动我了。”霈霈说了句玩笑话便拿了换洗衣物步进浴室。
沐浴过后,当她回到房间里正要休息,就接到洗衣店老板娘传来的简讯。霈霈,这么晚你睡了吗?怕你已经休息了,所以用简讯告诉你,店里因为生意不好,明天你就不用过来了,薪水下个月初再来拿好了。
看著这几句话,霈霈用力抓著手机,连身子都隐隐发抖,最后她往床铺上一倒,深深吐了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运气这么背?接二连三找的工作都不能长久,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房租、日常开销、每个月的贷款利息,真的压得她好沉重。想著、想著,很少掉泪的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一会儿,她的手机响了,是小纷打来的。
“喂,你睡了吗?”小纷小声问道。
“还没呢。”霈霈将刚刚哽咽的声音隐藏得很好。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早睡。”她想了想后才说:“他……他去找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