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冷桐还真是受够了他,“好吧!我看看,但你最好说到做到。”
“那是当然。”
博冷桐于是接过手瞧了眼,“这只金花石虽是上玉,但是色泽不匀,我看不值一百两。”
“没错,确实如此,但如果它是纯金色,还泛着蝉翼般的光泽呢?”惟镐冷冷一笑。
博冷桐原本不耐的眼神倏然一凝,猛转首望着他那张带笑的脸!
“你说什么?”希望不是他日想着金蝉玉、夜梦着金蝉玉,这才听错了。
“你应该很清楚才是,你千方百计想得到手的东西就在我手里,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呀?”
“不可能,怎么可能在你手上?”博冷桐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绝不能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乱了方寸。
“因为我掌握住最重要的一个人。”他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往他脚边一扔,“喏,这就是那人的令牌。”
“龙门山庄?!”博冷桐拾起一瞧。
“对,正是龙门山庄的于政。”惟镐扯开嘴角,享受着博冷桐脸上那抹难得的震惊神情。
“于政在你手上?怎么可能?”
“他一进城就被我给遇上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在助我呢?”惟镐端正脸色,“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将于政和金蝉玉交给你。”
“你威胁我?”博冷桐气恼地蹙起眉,“不怕我将此事禀明皇上?”
“你去说呀!只要我矢口否认,我皇阿玛又能拿我如何?”他一步步走近博冷桐,“说不定我还可以反咬你一口,说你根本无计可施,才想把一切罪过推到我身上,怎么样,吓到了吗?”
“我现在才明白你真不是普通的孬种。”博冷桐冷睇着他,“我知道你一向对我不满,但需要拿镇国宝来开玩笑吗?”
“随便你怎么说,我来只是想跟你谈条件,答不答应随你。”惟镐仍是那副吊儿郎当样。
“好,你就直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拿到庆威侯的位子,你要帮我。”庆威侯是每年从贵族中选拔出来的菁英,皇上会封侯封地,享誉一生。
而惟镐一向无所是事,皇宫里从上到下几乎没人将他看眼里,顶多冲着他五阿哥的身分,明着尊敬他,背地里却对他有着诸多不屑。
惟镐当然知道自己的状况,所以他一定要得到这个位子,让大家再也不敢轻视他。
“庆威侯?!呵!你实在是异想天开呀!”博冷桐摇头嗤笑。
“这对你而言又不困难,皇阿玛对你们几位上书房大人几乎言听计从,难道你就不能帮我说句话吗?”
“算了,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不可能昧着良心做那样的事!”他博冷桐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可能受制于这浑球。
“你还真不识好歹!”惟镐拧起眉。“你走,我的府邸不欢迎你。”博冷桐扬声一喊,“阿莫……阿莫……”“大人,有事吗?”阿莫立刻从外头奔进来。“送客。”他瞪着惟镐愤懑的脸。
“不必,我会自己离开。”惟镐冷哼了声,随即走出大厅。
深深见了,赶紧躲到墙后,望着五阿哥离去的身影,再回头看看博冷桐僵冷的表情,才发觉事态严重。
龙门山庄的庄主现在在五阿哥手上吗?那该怎么办?
原来围绕着他的恼人问题并没有解决,那他昨晚为何要说那样的话,只是想让她放心吗?
她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为他分忧、为他解愁?
*
深深回到寝居,满脸郁色的坐在圆几前。
如果真的找不回镇国宝,会受到什么样的惩处呢?满怀心事的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因而没注意到博冷桐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醒了?”他露出一抹俊魅笑意。
“呃,你来了。”她坐直身子,“我早醒了,你去了哪儿,怎么没喊醒我呢?”她回以温柔的笑容,没让他知道她已听见他与五阿哥之间的谈话。
“有客人来,我去了大厅。”他拉了张椅子坐下。
深深为他倒了杯茶,“谁来府中?”
“呃……只是一位老朋友。”他随意敷衍着,“因为他许久没回来北京城,所以一进城就来看我。”
“那你们应该有很多话好聊了?怎么这么快就谈完了?”深深多希望他能主动对她坦白。
尽管她帮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成为他倾吐的对象,替他分担些苦楚。
“他一路上也累了,就先回老家歇着。”他边解释边看着她,疑惑她怎么会有这么多问题,“你……怎么了?”
“没,只是有点儿闷。”
“想你爹娘?”
“可能吧!对了,你派去的人找到天赐谷了吗?”深深想起了这件事。
“我还没得到任何消息,但别急,我已画了图让飞鸽带过去,迟早会找到的。”他露出抹淡笑,“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了。”
“我没有胡思乱想。”她摇摇头。
“还说没有,瞧你眉宇间写着愁字,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掬起她的小睑,发现她眼底竟酿着泪雾。
“昨晚我很快乐,可是一早醒来就莫名的发愁……”不想他为自己担心,她继而展开笑颜,“但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这样吧!我带你出去散散心,算是弥补这阵子对你的冷落,嗯?”博冷桐紧紧拥着她,这种柔软的触感让他直眷恋起她的身子。
“好呀!”她好像还不曾与他一块儿散步过。
“想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说真的北京城我一点儿都不熟。”想她来到这儿之后,最多只是在秋菊的陪伴下到附近的街上绕绕,传闻中的名胜还无缘一见呢!
“这附近的大钟寺与龙潭漱玉都不错,想去哪儿?”博冷桐想了想。
“大钟寺是寺庙?灵吗?”她急问。
“传说是很灵,怎么突然想去庙里?”他直觉她今儿个真的有点不一样。
“在天赐谷也有座小庙,是我们住在那儿的居民心灵的寄托,来到北京城之后,我已经好久没去庙里拜拜了呢!”深深眼底闪着祈求的光芒,“带人家去嘛!”
“好,就带你去。”他宠匿地笑。
“现在吗?”她开心地笑了。
“就是现在,咱们走。”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都能让她这么开心。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满足她所有的愿望与要求,看见她绽露更多笑颜。
才这么想着,他的眼眶不由一热。
深深开心地勾住博冷桐的臂膀,与他一块儿走出寝居,坐上马车前往北边的大钟寺。
大钟寺是以寺内大钟殿悬有一口大铜钟而得名,铸于明永乐年问,铸造规整、形体宏伟,钟声纯厚绵长、圆润洪亮,清晨时刻敲钟,钟声可绵延至十余里外。
来到大钟寺,深深傻傻地望着眼前这幢老旧而壮观的寺庙,那表情就像她初进宫时一样,博冷桐瞧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见他的笑声,她转首望着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去哪儿都是这么新鲜,那我以后随便带你去哪儿都成,不是吗?”他眉眼有着笑意。
“怎么这么说,好像我很好应付似的。”她不依的皱着眉。
“只是逗你的,还当真。我们进去吧!”博冷桐遂道。
“好。”
沿着小径步上层层阶梯来到大殿,望着面前慈祥的菩萨,深深立刻跪了下来,非常诚挚地在心底喃念着:菩萨呀!小女子深深有一事相求,祈望祢能保佑我夫君博冷桐可以度过这次的难关,早日寻得大清镇国宝金蝉玉,即便要我牺牲任何东西都无所谓,只要他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