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闪躲着他的大掌,上气不接下气地哀求:「快……快住手……我笑得肚子好痛……」
「快点说老公对不起,下次不敢了。」他低沈的嗓音含着逗弄的笑意。
「老公,对不起,我错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噘起红唇,咕哝地说:「就会欺负我……」
「你是我的宝贝老婆,我哪舍得欺负你?」齐定浚俯下脸,将额头贴覆在她的额头上,鼻尖瞹昧地轻触,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她噘起的小嘴。
她暖洋洋地被他拥抱着,双手攀向他的颈项,感觉到他刺刺的胡渣搔痒着她的脸颊,整个人被包围在他的体温之下。
她合上眼眸,感受着他的吻,希望能永远偎在他的怀抱里,享受他的宠溺与疼爱。
她承受着他的体重,彷佛是幸福化成了重量,心中溢满安全感。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尽管这份感情来得又急又猛烈,好像被命运的巨轮推着往前走,没时间停下来思考未来的方向,还来不及消弭他家人对她的成见,就已经跨进了婚姻里。
但她不害怕,因为她对他的爱一定会持续到地老天荒,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会陪苦他。
感觉到他细细密密的吻由颈窝不断地往下移,绮幽推拒着他的胸膛,柔柔地训斥:「别闹了,你上班要迟到了,快起来……」
「真不想离开你。」他睇着她美丽的脸庞,因她而滋生出一股独特的温柔,不同于外人所见到的冷傲内敛的齐定浚。
只有他才明白自己所追求的是怎么样的一份感情,他渴求的是这种温暖踏实的感觉,这是再多的权势与金钱都替代不了的。
他不想象双亲一样,维持着台面上的风光,私底下却过着同床异梦、相敬如冰的生活,唯一的共通点与交集只是利益。
「干么,想撒娇啊?」她轻柔地调侃他。
「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我妈会摆脸色给你看……」齐定浚用手肘撑起身体,温柔地拨弄着她额角的发丝,虽然现在大家都不提两人的事,但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嘴上说些刻薄嘲讽的话一定是免不了。
「那是你妈妈,又不是母老虎,不要把她说得这么可怕。」她反过来安抚他。
其实,当她看到公公,婆婆严肃冷淡的模样,说不怕是骗人的,尤其两人又任性地跑去关岛闪电结婚,他们不接纳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反正,你白天就去花店帮忙,或者要待在画室都可以,晚上再回来,尽量减少和我母亲单独相处的机会,维持你以前的生活习惯,不用特地改变。」齐定浚体贴地叮咛道。
「嗯。」她轻柔地应允。
「这阵子就请你先委屈一点,等新家装潢好,我们就搬出去住。」齐定浚将先前在市区买下的公寓进行整修,特地请设计师为她布置了一间画室,想等装潢完成后再给她惊喜。
「其实住在家里也没有关系,可以让我更加认识你的家人,有机会让我努力表现,让他们接纳我。」绮幽由衷地说道。她是真的想当齐家的一份子,融入他们的生活,不想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齐定浚在她澄亮的眼眸里,看见一股柔顺却又坚毅的光采,心疼地亲吻她的眉梢。「不要勉强你自己,我不想你受到委屈。」
「我知道。」她轻声应允着。
「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打手机给我。」齐定浚担忧地嘱咐。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柔弱,更不是一摔就碎的玻璃娃娃。」她推着他结实的胸膛,催促地说:「你该起来上班了,当心别把衣服弄绉了。」
齐定浚站起身,稍稍地整理了一下衬衫。
「很帅哦!」绮幽微笑,体贴地替他调整好领带。
他颅着她甜笑的脸庞,情不自禁地俯下脸,亲吻她红润的唇。
他们炽热地缠吻着,渴望由对方的温柔获得抚慰的力量。
第6章(1)
蓝绮幽站在庭院外,看着齐定浚的座车消失在路口,依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然后缓缓地踏上石阶,穿过绿意盎然的花园,回到齐家装潢雅致的客厅里,见到何燕俐端坐在沙发上,正逗弄着爱犬娃娃。
她回到三楼的房间里,拿出一份预先准备好的礼物,又泡了一盅人参茶,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妈,我帮您泡了一杯人参茶,请您尝尝看。」绮幽的态度毕恭毕敬,谨慎地觑着她的反应。
「你叫我这一声『妈』,可让我无福消受,我都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媳妇。」何燕俐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继续逗着怀里的小狗。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们的任性。」绮幽低声道歉,何燕俐锐利的言词让她如坐针毡。
为了消弭彼此的隔阂,她拿出一条价值不菲的HERMES丝巾,漾出清浅的笑容,讨好地说道:「这是我在关岛买的丝巾,感觉很衬您的气质,希望您会喜欢。」
「汤嫂——」何燕俐看也不看她一眼,扬声朝厨房喊道。
汤嫂听见女主人的叫唤声,小碎步地由厨房跑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恭谨地问:「夫人,有什么事吗?」
「这东西你拿去用吧!」何燕俐将茶几上的名牌丝巾塞进汤嫂的怀里,摆明不接受她的好意。
「这……」汤嫂为难地看了绮幽一眼,见她脸低低的不说话,又碍于夫人的威势,连忙说道:「谢谢夫人、少奶奶的好意,那我先收下了。」
绮幽不安地站在一旁,紧张地询问:「不晓得您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去画室……」
「画室?」何燕俐下悦地扬高音量,睨了她一眼。
「我在市区开了一间儿童画室,主要招收国小的学童教授西洋美术,因为先前休了半个月的长假,所以想联络学生和家长,讨论补课事宜。」绮幽小心地交代行程。
「你的意思是,结婚后你还要在外面教画?」何燕俐尖锐地拔高音量,冷冷地嘲讽:「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以为我们齐家在刻薄媳妇,家大业大的,竟然还让媳妇出外开画室营生。」
「不是的……」绮幽慌乱地摇头,紧张地澄清:「事情不是这样的……教画是我的兴趣,是定浚说我可以维持过去的生活习惯和工作,所以才——」
何燕俐打断她的话,冷冷地讽刺。「原来现在的媳妇这么好当,可以为所欲为,想出门就出门,想干么就干么?你当我们齐家是寻常家庭吗?可以让你随便在外面抛头露脸?」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会把画室关起来,停收学生。」绮幽被她训斥得十分难堪,眼眶里泛起委屈的泪光。
何燕俐纡尊降贵地端起人参茶喝了一口,隔着杯缘盯着她小媳妇似的柔弱姿态,愈看心火烧得愈旺。
「我看你是自小没有爸妈教育,所以才会一点家教都没有。」何燕俐一想到她破坏了齐、魏联烟的计划,嘴巴就不留情地尖酸起来。
绮幽揪着裙角,隐忍着心痛想哭的冲动,何燕俐这番话不只羞辱了她的自尊,更残忍地将她过往的悲惨伤痕掀开来,提醒她的卑微与不堪。
「我以后会谨言慎行,努力做好齐家的媳妇,希望您能多教我一点规矩,我会努力学习。」她柔声地说,姿态低到不能再低。
何燕俐扬起眼睫,流露出得意之色。「既然你都开口说要学了,那我就大方地教你一些当齐家媳妇的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