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她见他竟拿出一把匕首朝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将手腕凑进她嘴边,强逼她张嘴喝不他流出的血。
浓稠的血不断涌入喉咙里,她下意识地挣扎,却硬是被他扣住下颚,强逼着她喝着他手腕流出的血。
“闭嘴!我的血可解你身上的毒。你中毒太深,这是最快的方法,再不喝下我的血,只怕你小命难保。记住,喝了我的血,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除非我答应放了你,否则你这一辈子都休想逃离我。”
他珍贵的血可不能白流,这丫头有勇气进入毒雾森林,最好也有勇气面对被救活后该有的惩罚。
我不要喝你的血!她睁大双眸,委屈地瞪着他眼底的怒火。她宁愿死,也不愿被他救活!
欧阳烈见她喝下足够的血后,随手撕下衣摆,简单地将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将她打横抱起。
“你想死,也要看我允不允许。”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撂下警告的话。
她的小命暂且是保住了,但此地不宜久留,他无视毒雾围绕,让她的小脸埋入他胸膛里,纵身一跃,攀上树梢,矫健的身手,在危机四伏的暗夜森林里毫无阻碍,犹如识途老马股,熟悉得无一丝犹豫。
被他抱在怀里的红叶,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脑中盘旋的念头是:失去这一次逃走的机会,只怕下次想离开毒王谷,难如登天了……
第4章(1)
“现在情形到底是怎么样?都已经一个时辰了,真要急死人了!”
金婆婆忧心忡忡的来回在屋外徘徊,目光不时盯向闭着的木门。
众人在瞧见欧阳烈顺利地救回红叶后,全都聚集在屋外的小院子前,每个人脸上都布满焦急,目光一致盯着紧闭的两扇木门。
“里头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银婆婆担忧地说。
碍于欧阳烈的命令,众人只能在外头干着急,随着时间的流逝,大伙心头的忧虑也跟着增加。
“只怕情况不太乐观。”
桂姨只要一想到红叶被少主抱回来时,小脸泛着黑气,那模样分明是中毒已深,就不知少主是否能将红叶从鬼门关前给救回来了。
“死老头,要是红叶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跟你拼命不可!”金婆婆一想到罪魁祸首,就忍不住朝在角落垂首、一脸忧心的老赵叫骂道。
“死老太婆,你以为我是故意要害死丫头的吗!”老赵隐忍多时的担忧也在此时爆发,他恼火地朝金婆婆吼道。
这老太婆以为他心里好过吗?他已经够自责了,她还在一旁不停地叫骂着。
“好了啦,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要是吵到少主救人,别说少主饶不了你们,我们大伙先不放过你们两个!”桂姨忍无可忍地朝两人大吼。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这两个老家伙还吵个没完,摆明在添乱嘛。
被吼骂的两人,难得的没再为自己辩驳,各自踱到一旁去生闷气。
就在众人引颈期盼下,两扇木门总算是开启了,欧阳烈脸色略显苍白,犀锐地黑眸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桂姨脸上。
“你进来,其它人立刻给我滚出这里。”
不理会众人不平的低语,桂姨连忙跟着欧阳烈走入屋内,关上门,隔绝外头吵杂的众人。
“少主,红叶现在到底情形如何了?”桂姨跟在他身后,来到内室的途中,忍不住开口询问。
“她体内的毒已全逼出来了,并无大碍,你帮她换下身上的脏衣服吧。”他将干净的衣裳递给她,随即转身离开,在外头等侯。
桂姨看着手上干净的衣裳,再瞥了眼床榻上昏迷的红叶,纳闷地挑眉。
若是她没记错,红叶被少主抱回来时,身上的衣裳不是她现在穿的这一套,既然少主已为红叶换过衣裳了,又为何要她再换一次?
她手捧着干净的衣裳,狐疑地走向床榻。
一刻钟后,桂姨脸色凝重地走出内室,她朝背对着她、负手于身后、望着窗外的欧阳烈道:“少主,你先前已替红叶换过衣裳了吧。”语句是肯定的。
“没错。”欧阳烈高大的身躯未动,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红叶醒来后,就让她跟我睡吧。”
这两人已不适合再同床共枕了,这件事她一直想找机会说,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没有我的允许,谁敢擅自作主?”
峻酷的脸一沉。没有他的命令,谁敢自作聪明,就休怪他无情了。
桂姨楞了下,讶异于他的反应,但他应该知道红叶已不是孩子了才对。
“少主,你应该知道红叶她的初潮来了?”
“那又如何?”
“红叶已不是孩子了,孤男寡女实在不适合共处一室,更何况还是同床共枕。”桂姨激动地说。
就算少主再无视于礼教,但红叶可是清白的好姑娘,少主总该替她多想才是啊!
“毛桂香你逾矩了!”欧阳烈旋身面对她猛然大吼道,严峻的脸孔布满阴沉,黑眸如刀警告地瞪着她。
桂姨被他这陡然连名带姓地一吼,一时吓慌了心神,待回过神来后,懊恼自己竟一时糊涂,这不是她一直乐见其成的事吗?她深吸了口气道:“少主对不起,桂香不该干涉你的事情,既然少主喜欢红叶的陪伴,那红叶就麻烦你费神照顾了,桂香先告退了。”
桂姨走后,房内又恢复寂静。欧阳烈走进内室,来到床畔落坐,望着那张险些丧命的苍白小脸,黑眸深沉难测。
他不是听不懂毛桂香的话中之意,只是他真是喜欢她的陪伴吗?
这丫头喜欢谷内所有人,唯独对他极为讨厌。他的唇角勾起一弧笑痕。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对他厌恶个彻底吧!
在她十二岁这一年,她的命运仍由他一手掌控,只不过往后的日子里,两人的相处势必会有所改变……
* * *
四年后。
“下雨了。”一双雪白柔荑伸出窗外,任由雨水淋湿,清丽娇美的小脸犹带病容,粉唇扬起一抹笑。
这场午后雷阵雨来得突然,希望可别害她辛苦培植的毒花让雨水给淋死才好。
“别玩了,还不过来喝药。”
一阵低喝在她身后响起,带笑的小脸瞬间垮下,她苦着一张脸旋身走回椅上落坐,瞪着桌上那碗光是闻就很难喝的药,一脸挣扎。
“晚上再让我听到你的咳嗽声,看我饶不饶你。”欧阳烈屈膝卧躺于床榻上,手里拿着书卷,眉眼未抬警告道。
粉唇撇了撇,不情愿地端起那碗药,皱着一张小脸,小口小口地喝完。
“红叶,听说你病了,赵爷爷特地拿了些甜枣要--”
老赵的声音迅速地由远而近,在瞧见屋内的欧阳烈后,话尾自动消音,笑容也僵在脸上。
“少主,你怎么在这里?”这个时间不是他固定练功的时间吗?
“笑话,这是我住的地方,我不该在这里,难不成是你该在这里吗?”
欧阳烈抬起头,峻酷的脸孔带笑,但那笑容却格外令人发毛。这老赵该不会是活腻了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这个时间少主应该在练功才是。
我拿了些甜枣过来,要给红叶配药吃。红叶,赵爷爷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老赵在他发怒前,决定脚底抹油先溜为妙。他真是老糊涂了,竟忘了这几年来少主对红叶态度好转,对她爱护有加,红叶病了,他自然不会放着她不管,他果然是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