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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专心做事时,常顾不得其他,所以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发烧。

  齐皓不敢告诉她。他不是大夫,也判断不出来,她的发烧是因为受到感染?还是得了风寒?或是其他原因?

  “你凭什么保证?你又不是我,身上没半点功力,体质还差得要命。别忘了,你还在调养中。”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碎碎念,反正秦可心是一开口就很难停下来的人。“你啊!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还学不会照顾自己的身己。”

  “横竖有你在,经过你一番诊治,我现在的身体也许比多数人更健康呢。”他一边听她吩咐把马背上的药材卸下来,一双眼却片刻不离她身上。



  万一她真的染上痘疮了,怎么办?她能不能撑下来?

  就算没死又如何?女孩子都是爱漂亮的,偏偏痘疮愈后,影响最大的就是容颜,那坑坑疤疤的痘痕,便是天仙也变无盐了。

  她能接受像那样地活着吗?他不知道,脸上笑着,可每一口气息都灼热得烧痛心肺。

  “你还敢说自己健康,你看看……”她伸手,想揪一把他的白发,却在触到那银白柔亮的发丝后,芳心软软地化了。

  多么美丽的银发,像暗夜里横过天际的银河,让她不禁瞧着失了神。

  “可心?”好好地,她怎么呆了?莫非……他跳起来,捧起她的脸,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看了一回,长吁口气。好险,没有红疹,只要不出疹,就不能证明她得了痘疮。至于一些风寒小病,秦可心要治好它,跟伸手从桌上拿颗橘子一样简单。



  “你干么?”她眨着疑惑的眼问。

  “我……”他给不了答案,便倾过身子,一记轻吻印上她的唇。

  她凤眼瞠得更大。话说得好好的,他怎么突然亲上来了?他望见她吃惊的眸,一颗心像被什么东西打碎了,疼得他浑身颤抖。现在才发现,生死与共不仅是誓言,而是身边没了她,他便看不见将来。他不是喜欢她,也不仅是爱,她已经变成他的一部分,还是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一个人如果被剖去了心肝,他还能活吗?秦可心就是他的心肝啊!

  “可心、可心……”抱着她,吻着她的唇、她的颊、她的额……肤上的高温一直炙烫着他的心。她烧多久了?什么时候会退烧?几时才能证明她……他祈祷她没染上痘疮,或者由他来替她承担得病的痛苦……怎样都无所谓,他只求她健康。

  “齐皓?”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激情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但反手抱住他的腰,感觉他僵直的身体中微微透出的颤意。他在害怕吗?

  “你别担心,痘疮虽然无药可治,但只要身体强壮,熬过了最初的病发期,病人就会渐渐康复的。再说我们即时做了隔离措施,也不怕它扩散开去,万一……”她已经有了与疫症共亡的决心,就可惜他了。

  “可心,倘若发生了你口中的‘万一’,我们……还是一起吧!”

  “啊?”他什么意思?

  他没告诉她,他已暗地命人准备了火油和木柴,假使痘疮控制不住,便放火焚山。只是……“可心,我有点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娶她。

  “齐皓,我……”她低下头,搂住他腰杆的手松了开去,身子稍稍远离他。“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是啊!”他长叹,故作无奈不停地摇头。

  她眼眶红了,水雾在眸底打转。

  “齐皓……”她想叫他走,逃得越远越好,但身为一名大夫的职责却揪住她的心,告诉她,不能轻待任何疫症,因为丁点的疏忽都将为这清朗世间带来遍地血腥。

  她不能太自私,单想着自己,而放任疫症流传,但让他陪着一起担风险,若有不测……不行、不行,她不知道怎么办,理智和感情在身体里激烈地交战,让她发抖,脑袋胀得像要炸开。

  齐皓突然拉起她的手。“可心,我们成亲吧!”

  “啥儿?”她一下子傻住了。

  “我们成亲。”他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慢慢梳滑过她绸缎般的秀发。不知道他们还能这样相依相偎多久?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鬼话、鬼话!

  他的梦想是抱着她,驾一艘船,走过这片天、那块地,带着齐国的丝绸和陶瓷,卖给西方诸国度,再带回它们的金矿和银矿。

  他要做生意,变成天下第一大商人,她就随着他,给世界各国的人义诊。

  他会让她女医神的名号从东方传到西边,甚至南方的土着部落、极北的蛮族,人人皆知世间有这样一位好大夫。

  他们会在船上度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到他们都老得走不动的时候,便回来海城,到他请强盗头置办的产业中,寻一块地,建一座庄子。春天时,他们手牵手,一块儿在花园中散步。夏天到了,他为她摇扇子,让她一夜好眠。秋叶枫红,他与她坐在镜前,笑看镜底两头银丝,共话青春到白首。冬天,大雪冰封,老胳膊老腿动不了,他就抱着她,一起躺在摇椅上,摇啊摇啊摇……如此,年复一年,死后同坟,永不分离。

  他好想好想这个梦能成真,但是……他还有机会吗?秦可心伸手探一下他的额,看他是不是被疫症吓病了,这种时候求亲?“齐皓,你不能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们再成亲吗?”

  “我不想等。”

  “为什么?”

  因为她可能得了痘疮、因为他们没有时间等了。只是这些话他万万不会告诉她,他想——

  “唔!”他闷哼。好端端地,她干么踢他?

  “亏我这么感动,结果……齐皓,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不要脸!”抬起小腿,恨恨地,她又是一脚跺在他的脚上,转身跑开。

  “我怎么了——啊!”

  见鬼了!

  他居然在秦可心画定的白线另一头看见三个姑娘,其中一名非常眼熟,不就是那卖身葬父的月华吗?她怎么找到山上来了?

  第9章(1)

  隔着一条石灰画成的白线,齐皓望着对面三名姑娘。中间那个是月华,他认识,一个受他一句话而免去卖身葬父命运的姑娘。

  但他不明白,月华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恩公……”月华忘情,就想跨过白线,跑向齐皓。

  “站住!”齐皓大喝一声。“山寨那些人没有告诉你们,不准跨越白线吗?”

  “恩公……”月华抹着泪。“你总是这么好心,只想着照顾别人,却让自己……”

  刚进山,听说寨里闹疫症时,她也很害怕,但得知齐皓不顾一切冲入疫区后,她就什么也管不了了,只想见他。

  她的恩公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伟男子、大丈夫,能够服侍这样一个男人,是她烧了八辈子香才求到的好事啊,所以她也不管不顾地跑来了。

  只要月华没跨越白线,齐皓就不想理她,目光转向另两名姑娘,面貌非常地陌生,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齐公子,奴家是天香楼的鸨儿,风五娘。”这是个年约三旬、容姿清秀的女人。

  齐皓眨了下眼,实在无法将她和那风骚蚀骨的老鸭联想在一起。

  “奴家阮娇娇。”另一个明艳照人的姑娘自我介绍道。

  “天香楼的头牌和鸨母,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现在已经没有天香楼了。”风五娘说。“自从齐公子在楼里演完那场戏后,全江州都知道那块地有问题,再也没人敢去天香楼,东家只得把生意收起来,楼里的姑娘们也散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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