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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页

 

  粉儿的窃笑声似乎又隐隐传来,可她根本懒得理,脚步又急又快,心跳如雷鸣,一下一下,重重撞击在她焦躁不已的心坎上。

  听说他要辞官,爹爹极力劝他留下,寂黯烦不胜烦,偏偏书院那儿又催他催得急,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不得不应酬的琐事,他每天忙每天赶,搞得身子都消瘦了,天天照着月光回家,怎么今天这么好,还不到傍晚,居然就回来了?

  “寂……”旋身转向书房,远远看见他,正要出声,不料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她认得他,是锦蝶园的安适之。

  寂黯看来苍白惨淡,安适之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两人站在书房前的花园里说了几句,安适之一摆手,寂黯沉重的点点头,便随他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行色匆匆,像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正等着他们似的。

  书季绫悄悄隐身在远处,从头至尾,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见安适之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知道他是寂黯的朋友,知道寂黯时常帮他鉴画,可……也许是安适之偷偷绑架过她,又暗地对她说了那些话,总之,她现在一看到他,就觉得全身别扭。

  他来找寂黯,到底为了什么呢?

  闷闷不乐的回房,她坐到妆台上,拿起梳子慢慢梳理头发。

  一对雀鸟停在窗台吱喳不休,不一会儿,其中一只振翅飞走了,另一只却在窗台上跳来跳去,啾鸣不已。



  书季绫怔怔瞧着那只雀鸟,苦笑起来,柔声喃道:“你怎么不跟他去?”

  鸟儿自然不会回答她,叽瞅一阵,便往另一个方向飞走了。

  “也许你们不是一对儿的吧!”

  她失笑起身,踱到那窗台上,倚窗闲坐。

  风儿轻轻,白云卷卷,时光一下子就溜走了。可她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天,至深夜,至天明,丈夫居然就再也没有回家了。

  *

  书季绫失眠了一晚,想着丈夫,又想到安适之,想到他们奇怪的神色,总是惴惴不安,不晓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天微亮,她披着一件披风,踱到园子里,遇见管事便问:“少爷昨晚上哪儿去了,怎么没回来?”

  老管事脸色古怪的搔搔头,期期艾艾的回她。“他……少爷有些急事,这个……是他朋友出了一点事儿,需要帮忙。”

  “哦?”她纠着眉心,喃喃问:“什么朋友?”

  老管事尴尬地轻咳一声,含糊说:“等少爷回来,夫人再同少爷问个清楚吧,详情我也不清楚。”

  “是吗?”

  老管事像是知道怎么回事,却不敢向她说明。

  她失意的踱开脚步,心神不宁的猜想:安适之财大势大,有什么事非寂黯不吋?何况,还是去了一整天,彻夜不归?

  心头蓦地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戚,她总觉得……事不单纯。

  还是……等寂黯回来,再问清楚吧?

  *

  结果,又隔了一天,张寂黯才心力交瘁的回来。

  他双眼腥红,满脸憔悴,身上忧郁的气息比平时还浓郁了许多。书季绫从没见过他这种模样,好像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她忧心忡忡跟在他身后,可见他这样,嘴边所有的疑问登时只能全往肚子里吞。

  她多么担心他,可又不想在这时候叨叨念念,问个没完。

  他这人……真是……这么大的人,怎么都不会照顾自己呢?

  “你想吃什么?我叫大娘准备去。”抬头看着丈夫,她柔声低问。

  “我不饿。”张寂黯短短几个字回绝她,便不再说话。

  她更慌了,又道:“我叫粉儿备水,你沐浴一下好吗?”

  “好。”他点了下头,又陷入沉思。

  书季绫无奈,只好随他去了。

  沐浴完毕后,张寂黯换件袍子,又要准备出门,让她失落不已,只是出门前,他回身轻轻抱她一下,歉然道:“我……有些事,非去不可……你,只要安安心心的等着我,以后,我定会跟你解释清楚的,好吗?”他定定凝视她,疲倦却仍温柔。

  既是如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勉强挤出笑容,她应了一个“好”字。

  张寂黯伸手抱她一会儿,便失魂落魄的走了。

  望着他越走越远,她秀眉一凝,旋身便往衣橱里挑出一件男人的衣袍。

  光滑冰凉的缎布轻轻滑过手心,她惴惴不安的更衣束发,准备出门。

  既然没人肯告诉她,她只好自己打听。不管发生什么事,叫她一个人懦弱的缩在房里,傻傻的等待结果,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她可是寂黯唯一的亲人,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设法为他顶住才是。

  主意一定,书季绫便一声不响的溜了出去。

  成亲的好处就是啊——随时都可以大摇大摆、开开心心的出门去,再也不怕回家被爹娘数落了。

  想想,真是不错!

  第9章(1)

  夜幕渐渐低垂,冷风吹掠,落叶狂卷,书季绫失魂落魄的站在小巷子里,勉强伸手扶着墙壁,不料墙面冰冷,一点一滴,冻得她牙关打颤。

  她哆嗦着把手缩回来,失去了支撑,却差点儿连站都站不稳。

  安柔自尽了。

  她六神无主的抱着手臂,身子不住发抖。

  小巷巷口正对着安家人宅,这几天许多大夫来来去去,听说安小姐意识浑沌,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着。

  难怪他如此伤心难过,难怪他吃不下、睡不着,每天往返安府,连家也不回。难怪他不肯告诉她实话,管事的什么也不愿意透露。

  安柔为什么要自尽?

  她摇摇欲坠的走出小巷,步履蹒跚,痛苦的穿过街道上汹涌人潮。

  安柔如果死了,她怎么办?

  安适之明明警告过她,安柔深爱寂黯,没有寂黯是不行的,她偏不信邪,仍是执意和寂黯成亲,事情才演变至此。

  现在她自尽,分明是她害的,她害死人了……

  “姑娘请请请,这边请,楼上还有雅座唷!”

  酒楼酒贩拉开嗓门,对着街上人群大声吆喝,书季绫抬起头,茫茫然的瞪着酒楼牌匾,身后突然有人一推,害她身子踉跄,差点跌在店家门口,狼狈扶着阶梯扶手,一步步往上走,店家小二立刻出来招呼。

  “公子请,我带您到楼上雅座,您想要用点儿什么?”

  “来一壶酒。”她垂头丧气地跟着小二,选了一个倚窗的位子。过不多时,酒菜上桌,她抓起酒壶猛灌一口,热辣的刺痛感贯串全身。

  苦,她好苦啊!

  一口接着一口,眼眶蓦地红了。

  刚得知爹娘为她定亲的时候,她觉得好生气,既是她要委身之人,至少也应该先问她的意愿才对吧?她气坏了,于是不顾一切的寻找张寂黯。

  那时,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反正先把婚事搞砸就对了,这是要爹娘知道,想安排她的终身大事,一定得先经过她这关,否则免谈。

  只是她作梦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这么可怕又冷漠的男人。

  他完全不把她的胡闹放在眼里,摆明了就是根本不在乎,所以随便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终身吗?

  亲眼见过他,她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什么臭家伙,她绝不嫁他!

  可这狡猾的家伙却先下手为强,向她爹娘告了一状,害得她被禁足,婚事还得提前。

  然后,他蛮横无理的吻了她,取笑她自称是范含征的情人,却连接吻也不会。

  恶心死了,谁晓得他嘴巴是不是又脏又臭?竟敢把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过去从未有人胆敢如此放肆,她真被他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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