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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思片刻,恭敬地回答,「我们海盗原本都是出身穷苦的兄弟,无法养活自己而被迫入了劫匪之道,这些年是做了不少的错事,大家年纪大了后,也渐渐开始后悔,有些人已经娶妻生子,所以很想给自己的儿子积点阴德,这两年我们就商量着是否能弃恶从善,洗手不干了。

  「不过当年为了能生存,我们和孙家早已有了默契,就是我们在海上犯案,孙家从朝廷领银子,假装镇压,我们再适时退去,孙家给我们相当数额的银钱,我们也帮孙家挣得军功。」

  「好大的胆子!」赫连爵忍不住怒斥,「你们把国法、人命、朝廷和陛下都看成什么了?」

  萧虎不与作答,继续说下去,「据我所知,孙家做这些事的时候,朝中有位大人物一直在后面暗中操纵,所以饷银中有很大一部份归那位大人物所有,这一次我就是想和那位大人物见个面,开诚布公地表明我们决定金盆洗手的意图。然而我们上岸后来到孙府,一等十余日,孙英却推三阻四,不肯为我引荐。」



  「他当然不会同意,否则他每年要损失多少进帐?」赫连爵再度冷笑。

  君月问:「你知不知道京中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谁?」

  「不清楚,孙英从不肯说对方的姓名,但是看来那位大人物应该是统管每次发放军饷钱粮事务的人,所以才可轻而易举地截留官款。」

  赫连爵看向君月,发现她的脸色明显变得青白。他相信他们彼此都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因为这些年来一直统管户部、负责发放宫款的,只有大公主望月。

  毫无疑问,摊牌的时刻到了。

  海盗萧虎的变节,将成为他们消灭望月的最大一张王牌。



  第10章(1)

  「难怪萧虎一直在询问,我和你是什么样的人?他想知道,如果他放弃这种海盗生活,投诚我们,我们是否能够接纳他。」

  在马车之上,君月侵悠悠地为自己之前的诸多疑问成功释疑。

  赫连爵抱着她,将头忱在她头上,马车内的两人世界可以让他更加放肆。

  「你对萧虎好像很有好感?」他的口气有几分不悦。她被海盗掳走,最后却反过来替对方说话,最让他不爽的是,居然还用温柔的口气和眼神与萧虎交流!

  「这个人可以为我们所用,他多年在海上与官军打交道,虽然我们现在知道孙英和孙铭高父子与他暗中勾结,但可以看得出这个人是有真本事的,我甚至在想,

  今后也许可以让他改入水军,甚至顶替孙家的这个位子。」

  「哈,强盗变成官兵,这种做法一旦传扬开,以后还怎么让我带兵平叛那些危害血月国的匪类?」

  「平叛不一定是赶尽杀绝啊。」她抬起头,对视他的眸,「爵,我最怕你因为过份喜欢杀戮,不给人留余地,使得自己陷入绝境。」

  他趁机偷吻了她的香唇,「我的陛下,有些事情是事在人为,不做不行的。比如望月逼我攻打海盗,我就要趁势答应,一旦胜了,再也没人可以对我说三道四,你想为我封侯之事,谁还敢有非议?不要光为我操心,眼前最大的危机是来自于京城那位大公主。你现在下定决心了吗?她贪污官款,危害国家,陷害二公主,还想谋朝篡位,这样的罪名砍头十次都不为过了,你还要留她一条命?」

  「我平生最怕的就是骨肉相残。」君月深吸一口气,想起许久前的一个秘密。「告诉你吧,其实我还有一位姊妹,不是望月也不是霁月,当初我的君父为她取名灵月,但是按照血月国的惯例,皇位继承的候选者不得超过三人,加上我的这位姊妹并非先皇亲生,所以先皇毅然决然地下令将她遗弃。

  「遗弃的地点是君父选的,谁也不知道她最后的结局如何?因为谁也不敢提及此事,君父去世之后,这个秘密就没人知道了。有时候我总会想,如果那位妹妹在我的身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会像望月和霁月一样吗?」

  「应该不会。」赫连爵的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她……没有你美丽,却和你一样温柔聪颖。」

  君月一惊,反身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你怎么知道?难道……难道你见过她?在哪里?何时?何地?」

  他笑着握住她的手,「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我见到她也是个意外,就在十里坡上,本来我是要见一位老朋友,没想到她是那位老朋友的妻,她手持皇家王牌,上面有象徵血月女皇的凤凰雕刻,还有一行字——血月至宝,公主为凭。」

  君月难掩激动,急切地问道:「她真的是灵月?她现在是什么模样?过得好不好?她夫君是谁?原来她已经嫁人了?」

  赫连爵又笑,「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要我从哪里说起呢?其实她现在的名字一直在我们耳边飘过,她的夫家也是如雷贯耳的熟悉。」

  「哦?」君月疑惑地想,「会是谁?难道是我们血月国哪位贵族的女儿?」

  「当年你君父怕她留在血月国会让先皇对她不利,所以将她悄悄送入邻国。」

  「邻国?你是说……司空国?」

  「是。」

  「那她……」

  「她就是司空皇朝这么多年一直奉为仙家来历的挽花公主——落夕,她的丈夫就是三皇子司空曜。」

  「天啊——」君月惊呼一声,玉手掩住唇,眼泪盈盈打转。

  他取笑的捏了她的鼻子,「你是要笑还是要哭?」

  「要哭,也要笑。」她现在心中千百种滋味,不知从何说起,「等大姊的事情平息了,我一定要请她回来。」

  「那也不必,司空皇朝的规矩和血月国不一样,人家现在出嫁从夫,不像我,在家从妇。」

  君月的睑又红了,捶了他的胸口一拳,「没规没矩。」

  赫连爵顺势抓住她的粉拳,咬了一口,「我和你说的是心里话,什么时候让我这位皇夫能名正言顺啊?」

  「这时候哪有心情说这件事?那么你拐弯抹角地设局引我出宫,是为了让我见她?」

  「不是。」他的回答又出乎她的意料,「我让你出来,是为了迷惑对方。不要以为你离宫的消息能瞒骗望月多久,她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你离宫,一旦你我都不在京城主政,她就会迫不及待地按计划行事了。」

  「原来你又骗了我!」她真是不得不气,这家伙总和她没句实话,先是骗她大军失踪,让她几乎为他担心得晕过去,然后又在信中说什么『思卿若渴』,让她心弦为之悸动,原来这些都是他的计策而已。

  「兵不厌诈嘛。而且,说骗你未免有点过份,独自在外行军,的确是『思卿若渴』啊。」看出她的不满,他又绕回正题,「不过我叫你出来的确也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找到你这位同胞姊妹,对你龟息绝的治疗会有柳暗花明的一面。」

  「怎么说?」她又不解了。

  「出京时,我专程找到太医首座王大人,问及你的病情是否会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王大人?他对你很是不满呢。」

  赫连爵只能苦笑。「是啊,所以我说尽了好话,才让他相信我是真的为你的病情而来,于是肯对我和盘托出。他认为除了让你与司空皇朝联姻之外,同胞兄弟姊妹的血液也许也可以作为一种治疗的手段,但却没有实例可以证明,这只是医书上曾经记载的一条无法考证的文字。他和我一样,都认为望月和霁月是靠不住的,绝不会帮你,现在老天送来了灵月,这难道不是柳暗花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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