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什么繁忙的公事全是借口,他只是不想见到我……”
“怎么会这样?也许霍大哥最近真的太忙碌了吧?”晓萝小心翼翼地开口。“欣媛,我必须先跟你说对不起,为了我妹妹的伤势,上个月霍大哥都陪我留在瑞士。晓霜突然受伤,我整个人乱了方寸,太过依赖他了。
“不过,欣媛,我相信霍大哥是很有责任感的男人,既然他已经许诺要跟你共度一生,就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程欣媛哭到双眼红肿,幽怨地道:“他是不是另外有喜欢的人了?晓萝,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拓纲他是不是爱上别的女人了?他的新欢是谁?我至少要知道那女人的名字!”
前一阵子她就知道霍拓纲陪着晓萝到瑞士去,因为早就清楚晓萝对霍拓纲的深情,她很怕孤男寡女在异国会萌生爱苗,一发不可收拾,所以赶紧跑来探探晓萝的口风,顺便给她压力,警告她不可以介入。
至于她看起来之所以会很憔悴……呵,拜化妆品之赐,那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没有。”晓萝用力摇头。“你别胡思乱想,要对霍大哥有信心。”
“我……”欣媛掩住脸大哭。“我很想对他有信心,但他对我好冷淡,连看我一眼也不肯,我知道……他不要我了……你无法想像我有多爱他,他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是我生存的意义!倘若失去他,我也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了,我熬不过去的……我……我一定会走上绝路的……”
“欣媛!”晓萝惊骇地抓紧她的手。“不要说这么丧气的话,更不准你伤害自己。给霍大哥一点时间,我相信他一定是忙着处理公事,所以才会疏忽你,只要你们两个好好谈一谈就没事了。”
“真的吗?”欣媛泪流满面地望着她,像是攀着唯一的救命浮木。“晓萝,你要帮我,你要站在我这边!我真的不能失去他,我好爱、好爱他,如果有人夺走他,那等于是夺走我的性命啊……”
“你不会失去他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晓萝抽出面纸为程欣媛拭泪,一颗心直往下沉……
*
第4章(2)
程欣媛离开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但晓萝仍单独留在会客室里,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脑门轰轰作响,太阳穴痛到像是被坦克车狠狠地辗过八百遍似的。
管家走进来试着叫唤她,并替她打开灯,但她却完全无法回应,也感受不到四周温度光线的变化。
晓萝觉得血管里流动的仿佛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冰块。
怎么办?怎么办?明明不想伤害任何人、不想伤害欣媛的,但,她似乎还是铸成大错了。
霍大哥真的要跟欣媛分手吗?是她的错吗?她是第三者吗?她恬不知耻地横刀夺爱,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一个无辜女人的泪水上吗?
“不,不能这样,我不能这么自私……”痛苦地抱住头,晓萝频频深呼吸,可胸膛却传来一记比一记更加凌厉的痛楚,让她无法冷静地思考。
管家担忧地问:“小姐,你没事吧?现在已经晚上七点了,你要不要用晚餐?”
“我不想吃……”晓萝茫然地摇头。“家里有没有酒?”
“酒?”管家呆了两秒。“有啊,老爷喜欢收藏红酒和香槟。小姐,你要喝酒吗?”
“对,给我一杯……不,给我一瓶好了!”
她快疯了,虽然她平时滴酒不沾,但此刻她仿佛坠入深不见底的地狱般,她需要酒精来镇定自己、麻痹自己。
她催促管家。“快给我一瓶酒。”
“呃……是。”尽管明知不妥,但管家也看得出晓萝心事重重,她刻意挑选一瓶酒精浓度最低的葡萄酒,打开软木塞后,连着酒杯一起呈上。
晓萝懒得用酒杯,拔出软木塞仰头喝了一口。唔……好苦、好苦,苦得她的眉头全皱在一起了,可她硬是压下反胃的冲动,又喝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几乎喝掉三分之一瓶的葡萄酒后,她才放下酒瓶,步履摇晃地步上二楼,进入妹妹的房间。
“姊?你喝酒了?发生什么事了?”晓霜很快就发现她的异状,毕竟晓萝平常根本不喝酒,酒量非常差。
前两年耶诞节时,一群好友起哄,硬逼晓萝喝了杯香槟,结果不到三分钟她就醉得一塌糊涂,倒头呼呼大睡。
“欣媛来找我了,她哭着说霍大哥不要她了,她也不想活了……晓霜,我觉得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的坏女人,我好卑鄙!我利用自己最脆弱的时刻占据了霍大哥,介入他们之间的感情。
“天啊,我怎么会这么坏?他们已经是论及婚嫁的男女朋友啊!欣媛一心一意等着当霍大哥的新娘子,可我……我却无情地破坏了这一切!我害欣媛天天以泪洗面,我无法原谅自己……”她越说越痛苦,滚烫的热泪爬满惨白的脸。
“姊,你冷静一点。”晓霜拉住她的手。“说实在的,我并不了解程欣媛,也不明白她跟霍大哥之间是否真的有什么海誓山盟?毕竟,这一切全是欣媛片面告诉你的。
“事实上,并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两个正在交往啊!也许她所说的,并不完全是事实。”
晓萝好迷惘。“你是说……欣媛在说谎?但以程欣媛的条件,并不难找到一个好归宿,她为何要编造这些谎言呢?”
晓霜正色道:“我无意猜测什么,毕竟感情的事只有双方知道,不是外人可以随便窥视或探测的,我只是诚实地说出我的想法而已。
“在我看来,霍大哥真的很关心你,这次我受伤,他愿意放下超繁忙的公务,千里迢迢地陪着你飞到瑞士去照料我,我觉得那份心意已经超越了关心,而是更深层、更浓烈的感情。由他注视你的眼神,我可以肯定他把你放在心底最重要的位置,他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
晓霜更进一步地建议道:“所以,我觉得你最好开诚布公地跟霍大哥谈谈,老实把你的疑惑、你的心情全部告诉他,请他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你可以告诉他,倘若他真的有心跟程欣媛共组家庭,就请他好好地珍惜欣媛,不要再来招惹你,你也会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再介入他们。
“但,倘若这只是误会一场,他跟程欣媛毫无瓜葛,那你当然可以大大方方地接受霍大哥的爱情啊!毕竟,你已深爱他这么多年了。”
“我……”晓萝知道妹妹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是现在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方才喝下的酒好像在她的肠胃里激烈地翻滚着,唔……该死的,她好想吐,头也越来越昏了。
“我很不舒服,先回房了……”捣着嘴,晓萝脚步踉跄地奔回自己的房间,一进去就直接冲入浴室,对着马桶大吐特吐。把胃里可以吐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后,她疲倦地洗把脸,摇摇晃晃地踱到床边。抓起放在床上的睡衣胡乱地换上后,她整个人瘫倒在大床上,泪水跌落在枕上。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我对不起他们两个……”
酒精很快地发挥了作用,满睑泪痕的她昏昏沉沉地跌入了梦乡……
*
一个小时后,霍拓纲在管家的引领下,进入晓霜的房间。
“晓霜,真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
“不会啊,现在才晚上九点,你知道的,我都很晚睡。”晓霜笑咪咪地递上冒着热气的参茶。“外面很冷吧?霍大哥,先喝杯摹茶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