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何尝不是,这一天他们等得好辛苦,天可怜见,他们总算没有白等。
*
如同以往,夏都曼在上班前先送夏品瑞到幼稚园,才搭捷运到公司,可是今天送女儿到幼稚园后,一直觉得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踪她。
但是每次回过头,又没发现可疑人物,就这样,她到了公司还在想这件事。进了电梯,她甚至没发现褚名远就在身旁,一直到电梯停在他们工作的楼层,他才一把扯住她。
“啊!”夏都曼吓了一大跳。
“小曼,是我。”褚名远也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
“名远,怎么是你?”
“什么怎么是我?你怎么了?我进电梯,你竟然没看见我?”她的反应太奇怪了。“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昨晚没睡好吗?”
“不是。”夏都曼问他,“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在我后面的?”
“刚刚进电梯才遇见你,怎么了?”
“你没到幼稚园附近?”
“没有。”
“也没有去捷运附近?”
“没有。”太奇怪了,褚名远忍不住询问:“到底是怎么了?你好像丢了魂似的。”
“我觉得好像有人在跟踪我,我离开幼稚园后,就一直觉得后面好像有人,可是每次我回头看,又看不到任何可疑人物,可能是我太多心了……”
“跟踪?”“他”开始动作了吗?那他也得加快脚步才行。
“名远,你怎么了?怎么一脸愁容?是不是在担心我?不要担心啦,应该是我自己太敏感,没有人那么无聊跟踪我的啦!”
“只怕有心人。”心情越来越沉重,但是现在他不能够沮丧,得找出应对的方法。按下对讲机,他把刘庆昌找进办公室,兀自交代,“庆昌,麻烦你帮我联络一下卫鹰保全,请他们派一组三人轮流保护小曼。”
“等等,为什么要叫保全保护我?没那么严重,你不要小题大做啦!”夏都曼自然反对,谁愿意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跟着自己嘛!
“别唱反调,别的事情我不要求你配合我,但是这件事请你一定要听我的。”
他的态度比往常坚决,让夏都曼觉得奇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人要对我不利?是你父亲吗?你别想太多,都是一家人,当年也许是太气了,他吓吓你的。”
褚名远说过,当年他父亲就是威胁要她的生命,他才会离开她的。
“没有,我这只是未雨绸缪。”他不想要她担心,所以始终没说出雨涵的事。
他父亲不是说说就算的人!
“既然没有就不要大费周章,我就不信我这种小老百姓会有人想对付我。”夏都曼也很坚持,拿着咖啡朝外走去,有点负气地问两人,“要不要咖啡?算了,茶比较健康。”
“夏小姐好像生气了。”
“这件事不管她接不接受都一定要执行。”
“所以是真的有人想对付夏小姐了?”刘庆昌也觉得好奇。
“帮我忙,找几个手脚俐落,不过请不要追问原因,我只能说,我不希望她受到一点伤害。”一次就够了,若再失去小曼,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他也会亲自把他送上警察局。
第9章(1)
婚礼正在紧密筹画,褚名远打算婚礼和开幕酒会一起举行,参宴的宾客只有公司员工,不分等级,不收取红包,每个人都可以吃到饱。
因为老板人缘好,欧洲总公司以及其他各分公司都推派人员,准备要替老板大肆庆祝。
“不要这么劳师动众。”
为了让夏都曼有个盛大隆重的婚礼,包括新娘礼服都请台湾旅居欧洲的名设计师设计,再由欧洲空运来台。
“不要铺张浪费!”
褚名远每安排一个环节,夏都曼就会哇哇大叫。
“其实设计师是我朋友,他很乐意拿你当他的实验模特儿,因为可以把他的设计介绍给国人,他提供礼服的主要用意,是要让台湾人知道,台湾也有No.1,不信你自己看贺卡。”
看见贺卡,夏都曼才越来越明白,她要嫁的其实不是一个普通人物。“你……为什么会看上这么普通的我?”
“傻瓜!你比你自己想像的优秀。”
“希望你不要以后才发现到我的缺点其实一大堆,一旦结婚,我可是不会放手的喔!”她半开玩笑。
“我还怕你放手,记得抓紧一点。”
“我一定会抓得很紧,因为那是一个叫做总裁的家伙欠我的。”
“这话听起来好熟悉……”
“msn。”
“我没传送啊!”他涨红脸,不好意思。
“是吗?可是我收到了。”
就在此时,刘庆昌敲门走进褚名远的办公室,褚名远这才恍然,把目光投射到他脸上,夏都曼也意会到,也跟着将视线转向他。
“哎唷!你们干么那样看我?我脸上有饭粒吗?”
“谢谢。”两人同时道谢。
刘庆昌却一头雾水,然后以为他们谢他帮忙安排婚礼事宜,又忙把手上的婚礼进行表送到褚名远手上。“这是各分公司打算在婚礼时表演的Menu。”
“嗯,我会看。那个有安排好了吧?”
“照你的意思去安排了。”
“谢谢。”
“那么日期可以发布了吗?”
“麻烦你了。”
“不麻烦。”刘庆昌很乐意帮忙,这一天他也等了满久的,“这喜酒我会多喝几杯。”
“你尽管喝。”
“我去忙了。”
刘庆昌退出办公室之后,夏都曼忍不住询问:“你和刘经理在讨论什么?怎么一副神秘的样子?”
“没什么,我打电话给新娘秘书,今晚去试妆好吗?”
“嗯。”很幸福,并不是因为有一场梦幻盛大的婚礼,而是准新郎褚名远对婚礼的重视与参与感。“我也要谢谢你。”
褚名远走近她,温柔地反问:“谢我什么?”
“谢谢你爱我。”仰头与他相望,她也回以温柔的笑。
*
五年了,再度来到灵骨塔汪雨涵的骨灰坛前,依然是双手合十、虔诚膜拜,在心里对话着,即使这些年没来这里,夏都曼几乎已经习惯性想和这个和她一样爱过褚名远的女孩倾诉。
“我总是在想,是你一直在冥冥之中保佑我们吧?总是让我和名远巧遇,让我们即便分隔遥远还牵挂着彼此,也让我们有了永远割舍不了的牵系,我甚至以为瑞瑞是你来投胎转世的。
“原本我以为无法连你的那份爱一起爱名远了……谢谢你。”
回想这些年的种种,有多少次她与褚名远都是不期而遇,人们总说,缘分可遇不可求,只要是命中注定的恋人一定会相遇。
“这次我真的要嫁给他了,这次我不会食言,一定会连你的份一起爱他,还有奶奶,我和名远打算接她老人家去台北照顾,你可以放心了。”
结束了心灵对话,她才转身走向在一旁等候的褚名远。
“讲完了?”
“嗯。”
“都讲了些什么?你对雨涵怎么会有那么多话好讲?”应该是情敌,却变得好像亲人,如果两个人都在这个世界,可会容许他劈腿?肯定不行,可是感觉好像他正和两个女人谈恋爱,拥有两个老婆似的。
或许这正是他对小曼无法忘情的原因,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心底深处还有另一段记忆。
“我说,如果你劈腿的话,请她帮我修理你。”夏都曼开他玩笑。
“不会吧?你真那样说?”
“你怕?”
笑了笑,拉她的手挽着自己的臂弯,“我要劈腿,就不会再回到这里,更不会总是看着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