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一桶水,得花更多的时间收拾了。
结果才收拾妥当,却又不小心碰撞到桌上的玻璃杯,以致得重新整理,一个下小心,手掌被划开一道伤口,血滴得满地都是。
褚名远一打开门就看到这幅景象,整个人愣住。
小曼?
不可能,她怎么会在他家?难道他已经想念她到出现幻觉了吗?
“啧,好痛。”夏都曼忍不住哎叫一声,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褚名远,打算低下身先收拾被她打破的玻璃杯。
听到她的声音,褚名远回过神。不!这不是幻觉。
确定真的是她后,他反而慌了手脚,尤其见到滴落在地的血,他的心脏差点麻痹,见她又忙着要收拾残局,他急忙大声喝止,“别动!拜托你不要再动!”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夏都曼回过身,当视线对上他时,她真的无法动弹了。
想念了五年的人,竟然会以此方式重逢,老天爷可真爱开她玩笑啊!
“你给我好好坐在这里,我去拿药,不许你再收拾!”他把她安置在沙发上,严厉的警告后,才转身去拿医药箱。
不管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受伤了,得赶快包扎。
看着那个背影,夏都曼红了眼眶,原来这里真的是他家,她该早点走的!
听到脚步声折返,她飞快拭去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把手伸出来。”
“我自己来就好。”她伸手想接过医药箱,却被他拒绝。
“我叫你把手伸出来!”
他的态度非常坚决,但她的执拗也不亚于他,一个等候,一个迟迟不肯妥协。
“我拜托你把手伸出来。”他缓和语气,心疼与不舍全写在脸上。
心疼?不舍?那不该出现在他脸上啊!
一定又是骗人的!
她仍记得他要她走时的绝然,那么冷血无情,一想到,心又多了一道伤,那痛岂是手指头上这小小伤口可以比拟的。
怕靠得太近又会换来另一回的伤痛,夏都曼逼着自己冷漠以对。“不碍事。”
她起身,再度想收拾残局,不想害王妈妈失去这份工作。撇开她与褚名远的恩怨下谈,替他工作福利不错,王妈妈需要这份收入贴补家用。
就在她起身越过他时,褚名远开口问:“恨我吗?恨到即使受伤了,也不愿意让我替你包扎?”
“先生,你想太多了,陌生人没什么好恨的。”
褚名远好难过。是吗?一切都来不及了吗?他已经是陌生人了吗?
他哑着声问:“你……怎么会来?”
“我是来代王妈妈的班,她受点伤无法前来,打碎的东西从薪水扣,我会再补给她的,如果没事的话,让我收拾完,我就要走了。”
“你的伤——”
夏都曼冷淡地打断他的话,“这点小伤口不碍事,我回家自己会处理,可以让我收拾了吗?”
她的心已经筑起一道高墙,把他隔绝在外,现在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多余,况且她还有家人等她回家……
“我明白了,那她伤好之前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现在你受了伤,这些东西我会处理,有家人等你吧?今天你就先回去吧。”
“谢谢。”
他没有勉强她留下,她也片刻都不敢多耽搁,因为他们都需要重新调整心情。
*
平常一到回家时间,夏都曼总是用冲的,就担心女儿一个人在家会无聊,又怕女儿会等到肚子饿没东西吃,影响了成长。
但是今天她的步伐很慢,心情也很沉重。
太想哭了,却不想被女儿看见自己难过的样子,所以回家的步伐变得缓慢。
一路走着,与一堆人擦身而过,偶尔她会扬头看天空,满心希望可以突然来一场大雨。
但是越是希望的事,越是无法如愿以偿。
离捷运站还有点距离,她越走越慢,却不知道有个人一直尾随着她,当她走得慢,他也跟着放缓脚步。
褚名远发现自己常常这样看着夏都曼的背影,每次伤她很深,却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而无法上前安慰。
以前他们的爱情有他父亲阻挠,现在他们之间依然隔着铜墙铁壁,也许永远都无法再回到最初了。
他就这么一路尾随着她,直到目送她搭上捷运为止。
门关上,就在那一刹那,夏都曼看见了他。
两人隔着车窗,四目相望,除了错愕,还有更复杂的情绪,即便时光逝去,他们仍旧放不下过去那段感情。
在车速将他们拉远之前,夏都曼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
看着车子远离,褚名远才缓缓回过神,眼眶也沾上泪珠,扬起头,深深叹息。
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重来?他的心在呐喊。当初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应该不顾一切的带她走?
时光是无法倒转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努力说服自己,知道她过得幸福就好。
直至车身完全消失踪影,他才不得不逼自己迈开步伐。
拖着沉重的身躯转身,离开捷运,往自己住处方向走。就在这时候,却又看见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与他擦身而过。
他猛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和女人搂搂抱抱的男子,一股熊熊怒火往脑门冲,对着男人的背大吼,“你给我站住!”
“叫谁?我吗?”夏文樵吓一大跳,直觉以为他找碴,连忙把女朋友拉到自己身后保护,“干么?我们认识吗?”
“你这个欠揍的家伙!”他竟背着小曼在外拈花惹草!褚名远冲上去就揪起他的衣领,狠狠给他一拳。
夏文樵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打得跌倒在地,他的女朋友被吓得一直叫救命,整个人像惊弓之鸟。
“你知道他有老婆吗?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你爱他什么?”
“什么?喂,你这疯子,我什么时候有老婆了?”夏文樵喊冤。
“爱情骗子!”褚名远怒斥。
“弄错了吧。”夏文的女朋友支吾地说。
“你对他了解多少?他连女儿都有了,你知不知道!”
被指控得莫名其妙,夏文樵气急败坏地从地上爬起来,抡起拳头朝褚名远挥过去。
“你这爱欺骗人感情又对家庭不负责任的家伙,我今天非把你打醒不可!”
两人的拳头一来一往,不分上下,破了唇角,脸也挂了彩,直到警车声由远而近,这时候夏文樵的女朋友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就这样,两人都被抓进了警察局。
第7章(1)
夏都曼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了褚名远,她更没想到,再次相遇竟然是在警察局里,看着两个挂彩的男人,一时间她有点难以理解。
“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是那家伙疯了!没事说我是不负责任的男人,还说我欺骗筱蕾的感情,真是歹年冬搞肖郎!疯子到处是,没人管喔。”夏文樵仍旧在气愤中,要不是警察在,还想再补他几拳。
她转头看着褚名远,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打我弟弟?”
“弟弟?”
他的脸一瞬间涨成猪肝色,尴尬到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下真的糗大了!
他怎么想都想不到眼前这个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竟然是小曼的弟弟!更可笑的是,他还因为误会他们的关系乱吃了一大桶醋。
“不然你以为他是谁?”
“我以为……”褚名远低下头,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喝!你该不会以为我姊是我老婆吧?你打我是替我姊打抱不平吗?”看着他那种尴尬到快死掉的表情,再看看姊姊一脸的无奈与苦笑,夏文樵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了,“这家伙是瑞瑞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