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旁边墙上一块方砖,司空政的脚边立刻裂开一个洞,这个洞与笼中的嫣无色连在一起,但是因为这洞门设了三道墙,所以嫣无色不能立刻逃出。
司空政毫无犹豫地走进洞中,里面的三道卡墙一道道打开,又一道道关上,最后他走进金笼深处,当最后一道墙打开后,从下走上去,立即被嫣无色一把抓住双臂。
“你不该进来的。”
身后的萧昊似乎故意不听他们的对话,转身走了出去,司空政刚才还挂在嘴边的笑容却突然消失了。“我还有别的选择吗?”神情严峻。
“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她万分自责。查了这么多年的案子,这一次怎么会这样心急求全,导致被敌人轻易牵绊住手脚……
“你的确不该这样乱来。”他突然变了脸色,让嫣无色也愣住了。“你不应该因为你姊姊入宫失败,就将此事怪到所有宫中宠妃头上,现在还迁怒萧大人。”
片刻怔愣之后,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蹙眉头,也出声反驳,“你知道我姊姊琴棋书画都那么好,要不是宫中妃子们霸占皇上生怕失宠,我姊姊怎么可能被算计落选?”
“这都不是你能够管的,更不该趁此机会妄想和萧大人为难,如今我们可怎么办?”
“怎么?你怕死吗?怕死你可以离开呀!刚才你在萧昊面前那么正义凛然,我以为你会和他据理力争……”
“问题是现在我无理可讲。”一转身,司空政好像非常生气地坐到床的一角,嫣无色也生气地坐到另一边,然后两个人就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屋外,透过机关监视两人的萧昊为他们的这番对话而费解。
对于屋中人说的话,他仍旧半信半疑,本来他一直想不出两人的来历,又因为那女子窥探了他的隐私,而断定他们一定是自己的死对头派来调查自己的,但是他们的话说得如此真,好像真的只是因为家中私怨而和他过不去,信还是不信呢?他们夫妻若是故意演戏给他看呢?
他冷冷一笑。若是演戏,总不会一直演下去,就慢慢等著看好了。
这时身后突然有人轻声唤,“大人。”
他不耐地回过头,就看到文俊站在不远处,幽怨地问:“大人把那人关在这里了?”
“与你无关。”他挥挥手要他离开。
文俊迟疑著,没有移动脚步。“那两人好像不是一般人,大人得小心不要惹上麻烦。”
萧昊有恃无恐地回答,“再大的麻烦我也不怕。”
片刻后,没有听到脚步声,他再回头,看到文俊依旧站在那里。
于是他又缓和地笑笑。“你怕我将来宠幸了他就没有你的位子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明年秋闱我还要保荐你为官呢。”
“文俊早已死了为官之心,只想一生一世伺候大人。”
真诚的誓言让萧昊有了一丝难得的感动。
文俊已经跟随他好几年了,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与别的男宠不同的是,他很懂得如何在细节上讨好他,包括穿衣洗脚,他都亲自伺候,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看待,将宝贵的帐本交给他保管的原因。幸好这一次文俊机警,及时发现潜入屋内的人,否则他还真的有可能遇到大麻烦。
“文俊,”他给了对方一个打赏似的笑脸,清俊脸上浮现一抹情欲之色。“别站在这儿,回屋去说话,走。”
文俊立刻双眸发亮,明白他暗指什么,开心的和萧昊一起走向他的寝室。
***
密室内,两人的沉默维持了足足两个时辰,司空政忽然低声说:“他大概是走了。”
“真的?”嫣无色的声音也很轻,听上去像是呓语,不走到面前是听不清的。
“你看墙上那幅虎啸画。”
嫣无色朝他所说的那幅画看去,果然发现那幅画的老虎眼睛显得很黯淡。
“你是说,那眼睛……”
“其实是他从外向内看的一个秘密瞭望口。”
“我们要怎么办?在这里坐以待毙?”
“世上不会有毫无破绽的局。”他环视著房间四周,“这是他为了自己的‘好事’而修建的密室,不是为了逃避外面的追捕而打造,所以不会把这里修得像铁桶一般坚固。”
“我本来已经拿到了证据,但是……”嫣无色愧疚不已,将那本古怪帐册的事情说出。
司空政思忖,“既然他知道你已经看到帐本,应该不会再留在身边,肯定会毁掉,所以这个帐本不用再费力去查了。”
“那……”她焦虑不已,他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眼看要找的东西就在眼前,不料却功亏一篑。
“只凭他今日修的这座房子,我就可以上报父皇,置他于死地。”他的语气中露出一丝杀机。
“万一皇上宠爱他,只当他是玩闹……”
“企图狎戏太子,这种罪名还不够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突地露出一抹苦笑。“我还真没想到这张脸皮能吸引到他动这种坏心眼。”
“我会杀了他的!”嫣无色恨声道。她不能允许任何人有一丝一毫轻慢他、亵渎他的说法或想法,更何况是在她看来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第9章(2)
坐在床榻上,司空政感叹出声,“这床果然很柔软,萧昊真的很会享受。无色,坐过来。”
她不禁皱眉。“他们睡过的床我不碰,太脏了。”
“难道你要让我今天晚上睡在地上吗?萧昊的一番美意可不要辜负了。”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她可是万分焦虑,忽然又灵光闪现。“刘放那群人还不知道我们的消息,若是能通知他们……”
“我早已悄悄叮嘱过他了。”司空政悄声道:“如果三天之内等不到我们的消息,他就要去求援。”
她先是惊喜,继而又有点失望,“可是这里方圆三百里都是萧昊的地盘,他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能求助谁?”
“你忘了张海山吗?”司空政提点,“这个人刚正不阿,宁可得罪萧昊也要重判真正的犯罪之徒,萧昊必然会和他不对盘。虽然他的官阶比萧昊小了好几级,但是只要他知道我的身份,必定会冒死前来相助。”
“你要说破自己的身份?刘放已经知道了?”
“他还不知道,但是我给了他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信物。”
***
刘放的确是个机灵且机警的人,当初没有让他跟入萧府,他便隐隐察觉到主子留著他是要做大事的,加上主子之后又交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印玺,上面刻的字他不认识,但却知道这东西一定是个宝贝,要他豁出性命保存好。
按照和主子的私下约定,他在萧府外头等了三天。第一天,他还看到少夫人出门,一切无恙;第二天一整天,都不见两人,他就开始惴惴不安;到了第三天,两人再度没有音信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叫来几个兄弟,“虽然跟著主子时间不长,但是我们都知道主子是个好人,对不对?”
几个人一起点头。
“现在主子有难了,我们要不要帮忙?”
“要!”
“我现在要返回岳阳去请张大人帮忙,你们留在这里等候新的消息。”
其中一个兄弟有些不安地问:“可是萧大人是多大的官啊,那个张大人不过是个县官,能管到萧大人吗?而且主子不过是三天没出来,也许明天他就出来啦。”
“主子说过,三天如果不见他,就是出事了。”刘放果断地说:“现在我们不能再等了,回岳阳城就是骑马也要走好几天,你们密切注意这里,我会尽快带著张大人的人马过来,不管张大人萧大人谁能管谁,反正你们记住,主子是最大的!我们拚掉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