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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外似乎有声音,是大叔回来了吗?
她不自主的屏住呼吸,感觉心跳加快,整个人蓦然都紧张了起来。
她等待再等待,门外却又变得安静无声,好像刚才的声音是她幻听。
她皱起眉头,不愿相信的走到门前将门打开查看,昏暗的楼梯间里空无一人。
“小羽。”
听见他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她迅速的回头,却不见他的身影。
“大叔?”她出声唤道,回应她的却是一张张路人陌生的脸。
是她听错了吗?
可是她明明就有听见他叫自己的声音呀!
她皱起眉头往回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躲藏人的角落,找寻著他的身影,但却一次次希望落空。
待在房子里的时候,她一个人感觉很寂寞,只要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以为是他回来了,但是他却连一次也没有回来,她的泪流下。
在楼梯间、在倒垃圾,甚至是她一个人走在街上时,他的声音总会突然冒出来叫她,让她满怀期待的回头看去,却永远看不到他,她的泪流下。
待在他可以随时都来找她,随时都可以找得到她的地方,让她充满了各种幻想。
她一直在幻想,幻想他随时都会出现,回到自己身边,说他其实是爱她的。
她一直在等待著,但门外始终寂静无声,身后始终看不见他的身影,然后她的眼泪再度流下。
她一向不爱哭的,因为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哭是改变不了事实的,但是为什么眼泪还是流不停呢?
她好难过,心好痛,真的好痛……
大叔……呜……大叔……
“小羽、小羽。”
在睡梦中被摇醒,习小羽昏昏沉沉的挣扎了一下才清醒过来,迅速睁开眼睛,紧张的转头问道:“怎么了?伤口在痛吗?”
卫晟眉头紧蹙,表情严肃的凝视她。没有应声。
“怎么了?”她再次问道,想要坐起身来,然而他圈在她腰间的手却使劲不让她起身。她不敢挣扎,生怕扯动他腰上的伤口。“卫晟?”
“你刚才作了什么梦?”他问。
“啊?”她茫然的看著他。
他伸手轻触她的眼角,轻声说:“你在哭。”
她不敢置信的伸手去摸自己颊边的头发,那里竟然真的已经湿成一片,就像过去刚与他离婚后的每个晚上一样。
“你梦见什么?”他再次问她。
“蛇,它在追我,我很害怕。”她胡乱回答。
“所以你才会向我求救吗?”
“什么?”
“你在梦里不断地叫著大叔。”卫晟目不转睛的凝视著她。
习小羽闻言浑身一僵。
“当年我真的让你很伤心对不对?我很抱歉。小羽。”他以夹杂著心疼与自责的语气开口道歉。
她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你根本就不需要说抱歉,因为感情的事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你不需要对我有所愧疚。”
“当年我说不爱你是骗你的,其实在你喜欢上我之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他向她坦白。
“拜托,卫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吗?”她忍不住低声求道,并且想挣脱他的怀抱,但他的手却一点也不肯放松。
“那个女人是我找来的临时演员,我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会爱她。”
“拜托,别说了好吗?”她闭上眼睛,好像这样就能阻隔他的声音一样。
她还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比她高挑,比她漂亮又有自信,任何有眼睛的男人都会选择那个女人,而不是自己。
临时演员?他为什么要在过了这么多年后,才来跟她撒这种谎呢?
“不能不说,我必须让你知道,我和你离婚是逼不得已的,因为我若不离开就会将你卷入危险之中,我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卫晟继续说道。
“拜托……”习小羽再次低声请求。逼不得已这句话一点也不适合他说,他知道吗?
“让你受伤流血和让你恨我,我宁愿选择后者,你懂吗?即使时间能够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因为对我来说,你的安全比任何事都重要。”
她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还是受伤流血了,就在她的心口上。
而且,她根本就恨不了他。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在遇见他之前,她从未经历过,所以才会以为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喜欢而已。直到离婚,失去他、再也见不到他之后,她才恍然明白自己爱他爱得有多深重。
恨字旁边有个心,说明了要恨一个人是需要用到心的,而她的心都已经粉碎了,又该怎么去恨他呢?
她并不恨他,只怪自己和他无缘,以及用情太深才会自讨苦吃,所以她对自己发过誓,真爱过一次就够了,心碎也一样。
她不想再碰触爱情了,不管对象是谁都一样,一次就够了。
“卫晟,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并不恨你也不怪你,所以,别再提了好吗?我好累,可以让我好好的睡觉吗?”她以疲惫的嗓音低声求道。
卫晟抿紧唇瓣,不再开口说话。他总算是见识到她有多倔强了,也让他彻底觉悟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而对她,多说不如多做,他得软硬兼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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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洗澡。”早上,等儿子去上学后,卫晟对习小羽这么说。
“洗澡?”她瞠目结舌的瞪著他。
“对。”他坚定的点头。
“你疯了吗?医生不是特别交代说你的伤口绝对不能碰到水,你要怎么洗澡?”
“我会小心的。”
“怎么个小心法?”她问他,“你的伤口稍微一扯到就会痛,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洗澡?”
“我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不知道,总会有办法——啊!”他不在意的耸肩,却因拉扯到腰部的肌肉而痛叫一声,眉头随即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看你这样要怎么洗澡、怎么想办法?”习小羽迅速跑到他身边,查看了一下他腰部的伤处,然后以不赞同的表情对他命令道:“不准洗澡。要洗等过两天后再洗。”
“不行,这样我会脏死。”
“脏死和痛死哪一个好?”
“我宁愿痛死。”
她没辙的瞪著他,深吸了一口气,改以好声好气的劝说:“卫晟,你不是小孩子,拜托别闹了,要洗澡等过两天伤口好些再洗,好不好?”
“不好。”他一口回绝,气得她忍不住咬紧牙关。
“别闹了好不好?”
“我要洗澡。”他的态度很坚持。
“好,要洗你自己去洗,我是不会帮你的。”她双手抱胸,做出冷眼旁观的姿态。她就不相信没有她的帮忙,他有办法自己洗澡。
“我本来就想自己洗,没指望你会帮我。”卫晟用无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地移动身体下床,每挪动身体一寸,他就痛得倒吸一口气,看得站在一旁的习小羽眉头愈皱愈紧。
“你真的这么讲不听?”她忍不住开口。
“不是我讲不听,而是身体黏黏的真的让我很不舒服,昨天我流了一身的汗,你也有看到不是吗?”他停下动作,无奈的看向她,“你别站在这里了,反正你都说了不会帮我,我会自己想办法,你去忙你的事吧。”
说完,他再度艰难的移动身体下床,重复之前每动一下就痛得猛吸一口气的戏码。他就不相信小羽真的狠得下心来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