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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阎逍依然不动声色。

  其实,凶手是谁,他心里早已有谱。只要从他出事谁能得利的角度去想,答案昭然若揭。

  会假装失忆,是为了让他们失去防备,若是被知道他记得这五年来发生的事,他们不会傻到以为他猜不到凶手。

  这几天翻阅帐册,他早已发现多笔侵吞公款的帐目,光凭这些,就足以将他们移送官府,但这还不够,他们既然敢泯灭人性如此对他,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他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解脱的,他会先卸除他们的戒心,网罗证据,还要找出是否有其他共犯,想要陷害他的人,他绝不轻饶!

  “好久没见铺子里生意好成这样了。”阎央从外头走进,满满的客人让他笑得合不拢嘴。他虽然已经多年不管事,很少到铺子来,但对一落千丈的评价多少有点耳闻。

  “还不都是来看热闹的,有啥稀奇?”阎逸小声嘀咕,不太敢让阎逍听见。对于这个“新”堂哥,他总觉得有点怕。

  阎逍本想对来人置之不理,犹豫了下,还是放下帐册看向他,以示尊重。

  本以为叔父与谋害他的事有关,但那日叔父真情流露的神态,解了他的疑虑,也连带勾起他抑压的亲情,让他对他,无法冷绝以对。

  “逍儿,跟我到里头,我有事找你。”阎央朝他招手。他来这儿,可是还有其他要紧的事。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谈?”摆明被排挤在外,阎逸很不高兴。

  “因为不关你的事。”阎央瞪儿子一眼。因他而起的误会还不够吗?他怀疑阎逍不肯跟履月同房,都是芥蒂她和阎逸有暧昧害的。

  不想听他们争执,阎逍率先走进后头的库房,他大概猜得到叔父为何而来。

  阎央立刻随后走进,本有满腔的话要说,但一看到那张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脸孔,话全堵在喉头,化为无声喟叹。心疼,又无奈。

  “逍儿,听说你一直住在书房?”阎央装作不经意地提起。

  “没错。”阎逍答得很干脆。“刚接回铺子,我想尽快熟悉。”

  “总是有需要睡觉的时候吧!”他的直言不讳,让阎央搭上了话题开口。“有寝房就回去睡啊,没必要虐待自己。”

  “我在书房也摆了张榻床,很舒服。”若不是他的神情依然严峻,几乎会让人以为他在说笑了。

  谁跟他讨论舒不舒服?问题不在于有没有床,而是身边有没有那个人啊!阎央气结,只好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吧,履月等了你五年,你不能再让她蹉跎下去了。”

  听到这个名字,阎逍眼神骤冷。他还无法判定她对他的遭遇知情多少,疑虑未除之前,他不想回房和她共处——这是他用来告诉自己的理由。

  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逼他正视。其实,他很清楚,她是或不是,都不足以为惧。

  若她确有介入此事,柔弱的她根本没有威胁性,顶多是被利用做为监视他的棋子。可,若她一无所知,他依然不愿和她同榻共枕。

  当丈夫下落不明,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需要慰藉和保护,这是可以理解,也可以体谅的,他不苛求她为他守身如玉,甚至可以大方成人之美。

  但,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为什么是阎逸?一个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只要想到她被阎逸碰过,一股难以压制的憎恶就会涌上心头,但一旦面对她那无辜柔美的丽容,他的心思就又变得矛盾,像是连将冷漠加诸在她身上,都是种罪恶。

  他不想连回房休息都还要被这种紧绷的情绪捆绑,所以他干脆待在书房,拉开和她的距离。

  “逍儿,你是不是在意什么?”阎央担虑地问。“履月是个好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我没在意什么,纯粹是不想儿女情长罢了。”阎逍薄唇似笑非笑地扬起,语意虽是否认,但讥诮的神情已说明一切。

  阎央急得挠额,但愈解释,愈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得已,他只好使出杀手锏。“别以为身为当家只要顾好铺子的事,传宗接代也是你的责任。”

  “难不成我不和她同房,你就要否认我的身分?”阎逍嗤笑,完全没将他的反抗放在眼里。“那日你当着众人的面允下承诺,要怎么反悔?”

  “但要不是我保你,有谁信你是阎逍?”他不想用这个来威胁他,逍儿丧失记忆已经够苦了,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履月被无端的流言毁了一生。“要是我一句记错,相信附和我的人会占绝大多数。”

  闻言,阎逍沉冷着脸,下颚因怒绷紧。

  他本来就没打算在叔父的力保之下取回家业,他大可说出几个关键的记忆,成功堵住悠悠众口。只是透露愈多,被拆穿假装失忆的危险也就愈高,叔父的相助,是意外的收获,让他得以将所有的筹码握在手中。

  结果,叔父现在却拿此要胁,反将他一军?

  这背叛似的行为,将阎逍好不容易微微敞开的心,狠狠笞上一鞭。他敛下怒容,黑眸变得深沉,只有他自己知道,愈显平静的表情,愈表示他受的打击有多重。

  疼他如子又如何?一遇上利益得失,还不是全然摆在一旁?!

  阎央额头冒汗,惴惴不安,阎逍读不出喜怒的面容让他无法看透。

  就算阎逍拒绝,他也做不到去否认他的身分,他是他的侄儿,即使变得再难以了解,他都认定不会更改了。

  气氛凝结得几乎让人窒息,良久,阎逍开口——

  “好,传宗接代,我何乐而不为?”他嘲讽勾笑,结着寒霜的黑眸,有股说不出的狠戾。“没有其他话要说了?”

  阎央看着他,心里在呐喊。对履月好一点,多陪陪他这个叔父聊聊天,让他多告诉他一些两人过去的事,帮助他唤醒回忆……

  “……没了。”犹豫之后,只化为两字。

  再给逍儿一些时间吧,失忆所引起的无助和猜疑不是那么容易消褪的,逍儿愿意跨出这一步,他就该觉得高兴了。

  会有那么一天的,逍儿一定可以体会到他们的关怀的。

  阎逍不再言语,直接转身离开,在即将踏出库房时,才淡淡抛下话——

  “传宗接代是当家的责任,看来这五年来,阎逸相当恪尽职守啊。”

  阎央一惊,要解释已来不及,门扉虚掩关上。

  要命,他没料到那句话反而加深误会!他不禁头痛抚额,长长叹了口气。

  他只能由衷祈望,履月的温柔,可以化解逍儿所有的怀疑。

  第四章

  夜已深,外头隐约传来报更的声响,荧荧烛火摇曳,在墙上映出形只影单。

  朱履月坐立不安,在寝房里来回走动,不断往门口望去。

  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太过慌张,她努力宁定心神,走到榻沿坐下,却又想起坐在这儿像极了邀请,小脸一红,弹跳起身,连忙改坐到一旁的椅子。

  他……会不会来?再一次望向门口,朱履月慌乱咬唇,比新婚之夜还紧张。

  今天晚膳时,他依然一句话也没说,吃饱就离开了,她本想问,但满怀的羞怯让她问不出口,只好继续低头努力加餐饭。

  视线飘向桌上的水酒小菜,朱履月一阵娇羞。

  今天下午,她鼓起勇气向已经成亲的仆婢讨教。

  “请问……如果晚上……相公……”第一次问这种事,让她窘得语无伦次,连耳根子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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