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樵夫。”她微笑的点点头。
“好,那……那我回去了。”他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连累她,既然喜欢她,又怎么可以成为她的累赘?
“这才对。还有,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去哪儿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跑到别处去玩了,知道吗?”齐小天不忘提醒他。
“嗯,我知道。”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行踪,但是他对她可是言听计从。
“那你趁太阳下山之前,快回去吧,慢慢走喔。”齐小天挥挥手。
黄逸满怀愧疚的看她一眼,转身往山下走去。
***
得知黄逸回到黄府,季可汉立刻从大厅走了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我等你们很久了,小天呢?”
“啊!”黄逸的脸色大变,支支吾吾的说:“她本来是跟我在一块,可是后来……对了,她说想去其他地方走走,就跟我分开了。”
“什么?”季可汉犀利的眼眸微眯,瞅着黄逸那飘忽的双眸,“你说她一个人跑到其他地方,是哪儿?”
第7章(2)
“我……我不知道……”黄逸累了大半天,又被他这么逼问,顿时觉得压力倍增,就快昏过去了。
“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而且我非常累,想回房歇息了。”
季可汉当然看出黄逸非常疲惫,但就因为如此,心中的疑问更加变大,瞬间抓住他的手臂。
“等等。”
“好痛,你要做什么?”黄逸虽是男儿身,但是骨架本来就纤细,被季可汉这么一抓,痛得快要受不了了。
“说,她去哪里了?你别瞒我,因为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你知道她在哪儿!”
季可汉又加重力道。
“我……我不能说,既然答应小天,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黄逸咬着牙硬撑。
“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你这样做并不是表现男子气概,任性而为的她有可能发生危险,你知不知道?”季可汉表情认真的说。
“危险……你是说小天会有危险?”黄逸摇头,“不会吧?她不过是去山上找当樵夫的亲人,怎么会有危险呢?”
“山上?樵夫?”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季可汉立即低声咒骂,“该死!我怎么没想到她会这么做?她不是已经有过一次纪录了?”然后逼视着黄逸,“费林山是吧?”
“咦?你知道?”
季可汉深吸一口气,拳头紧握,“你们去了多久?”
“正午时已经爬了一段距离,只可惜我体力太差,虽然不放心小天,但是又不想拖累她,所以……”黄逸懊恼不己。
打小他的身子骨就不好,爹请了专人照料他,直到八岁之后身子才有些起色,可以过一般人的生活,但是不能太过劳累,也不能做耗费体力的事情。
“正午……现在已经……”季可汉看看时辰,“老天!”
他想都不想,奔向自己的房问,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背在身上,疾步冲出大门。
远远的,黄蝶看见了他急促的身影,追到大门口,却己不见他的人影,心想,他究竟为了什么事走得这么急?
***
齐小天的体能虽然不错,但是在完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爬费林山,还是非常吃力,尤其爬得愈高,气温愈低,她就愈喘。
“好累喔!这座山怎么这么高又这么陡?天都快黑了,可是爹……你在哪儿?”
她坐在山路边的大石上,一边捶着双腿,一边望着山顶。
“天上白云儿游,水里白鱼儿游,陆地白驹儿脑……天呀天青青,水呀水净净,人里人往的街上马儿铃铛晌叮叮……”她唱着老家的歌谣,一遍又一遍。
天黑了,山上会不会跑出野兽?
她很紧张、很害怕,但是知道自己没资格紧张害怕,必须早点找到爹。
站起身,捡了根木棍,她继续爬上山,同时大声唱着歌谣,好为自己壮胆。
一个时辰后,天色已全然暗下,偏偏今儿个云层太厚,不见月儿的踪影,整座山更显得阴森不明、鬼影幢幢。
“天上白云儿游,水里白鱼儿游,陆地白驹儿蹈……天呀天青青,水呀水净净,人里人往的街上马儿铃铛响叮叮……不怕、不怕……小天不要怕,你的腿抖得这么厉害,要怎么走路呢?”
才说着,她就绊到一块石头,整个人仆跌在碎石地上,疼得忍不住大哭出声。
“呜……呜……爹……”
哭累了,齐小天认命的起身,脚步蹒跚的往上爬,但是每一步都让她觉得自己的脚痛到快要断掉,为了帮自己打气,她哽咽的唱着歌谣。
这破碎的声音,让拼命追赶的季可汉听见了。
他的心一震,连忙大声喊道:“齐小天……齐小天,你在哪儿?齐小天……”
齐小天又累又饿,以为这纯粹是自己的幻听。
“我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听见师兄的声音?”无力的坐在地上,她仰首看着天际,喃喃说道:“师兄,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你别生我的气,你别……”
“你要我如何不生气?你这个坏丫头!”
蓦地,季可汉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身后。
齐小天猛地转身,因为天上无星月,只能瞧见一抹黑影,但是她知道他就是季可汉。
“师兄!”她困难的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不来行吗?让你一个人在山上失踪还是死掉?”他气呼呼的走近她,“是我笨,原以为你不会造次,没想到你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想凡事自己来是吧?那你到目前为止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每每面对他的苛责,齐小天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等他骂完,只是她不懂,今晚他为何骂得特别凶?
“你怎么不说话?不是挺会为自己找理由?”他拧起眉头,火爆的怒气已到达临界点。
“我……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师兄再为我操心、为我烦恼……小天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寻父……”为什么到现在他还要这么凶呢?
可知道她的脚有多疼,身体有多累,口有多渴,肚子有多饿?
“算了,我们下山去。都还没准备好,你来这里有什么用呢?”季可汉抓住她的手腕,“走。”
“不要,我不能走。”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你不要任性了,快走。”他硬是想将她拉下山。
“啊!”齐小天痛得喊出声。
“你怎么了?”他微蹙眉头。
“不要拉我,不要再拉我……我不能走太快……”刚刚那一摔,也不知怎地,膝盖好痛。
他的脸色紧绷,来到她的身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刚刚摔了一跤。”她苦着脸说。
“什么?”这丫头怎么老是成事不足呢?“我看看。”
“啊!不要。”他竟然要卷起她的裤管……她的脸儿一热,赶紧压住他的手,“不、不行。”
“为什么?”他锐利的双眼瞟向她。
“男……男女授受……”她愈说愈小声。
“拜托!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再说,咱们之间在身体上还有秘密吗?”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这么说?”天啊!瞧他说得这么露骨,齐小天瞬间不知所措,腮帮子烧烫起来。
“要不然我要怎么说?”季可汉不让她退缩,使劲拉起她磨破的裤管,发现她的膝盖破皮了,上头还有黏腻的血渍。
“糟糕,你好像流了不少血。”他赶紧撕下衣摆,为她包扎伤口。
“师兄,你下山吧!我可以自己慢慢的爬上去。”既然已下定决心,就算会丢了性命,她也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