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前该去算个命的,也许今年她没有出国的命。
“钦,我可以走了吗?”沉静半晌,她不死心再问。
“这是你第一千八百零四次问这个问题。”累计从昨晚到现在。
“我可以走了吗?”魏咏然冷静的开口,随后自嘲:“第一千八百零五次。”
还计算!他有心力计算,为何不去查查她的清白?
“或许你可以考虑换个问题。”对于她的举动,杰许只觉好笑。
皮笑肉不笑地牵动嘴角,她当真如他所愿,“让我出去。”
“不行。”他回答也给得干脆。
砰!
捏紧的小拳头重击在桌面,杰许眼不兴波,面无表情,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到底为什么不让我走!”她暴怒吼道。
魏咏然很少在外人面前发这么大脾气,她知道唯有圆滑一点才是在记者圈的处世之道,做人其实也是_样……偏偏这个重案组的杰许组长似乎就爱跟她作对。
他误会她是偷渡客,好,她不跟他汁较,只要求他好好调查,孰料,他不调查就算了,也不放她走,如果他愿意虚与委蛇敷衍她一下,她至少不会那么生气,但他根本理都不理,把她带到这间办公室之后,便顾着忙他自己的事,其中还出动去抓了个嫌犯回来:他没空的,只有忙她的事的时候。
假设她真的是个偷渡客好了,这种案件是重案组侦讯的吗?
她知道重案组真的很忙,每天忙着抓嫌犯:那可以把她交付到有空处理她事情的警察单位呀!
“你现在还不能走。”没有正面回答,总之他还是拒绝。
原因是什么?她要原因呀!
“算我拜托你,我叫魏咏然,是台湾人,你可以帮我跟台湾那边的亲朋好友联络吗?他们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她只差没跳上桌子大喊“我不是偷渡客”,只有把无奈又气愤的句子直甩在他脸上。
“再说。”只见他不痛不痒,声音连点高低起伏都没有。
魏咏然倏地站起,除了手铐因铐在椅子上,让她身躯成半斜的角度之外,她维持一副高高在上的气势,“我有资格可以找律师吧?”
“你……”仅发了单音,还来不及说出完整的句子,他的手机铃声大作。
杰许瞄了来电显示,比发色深一点的剑眉微拢,下一瞬他毫不客气的切断电话。
是谁?哪个人能让他皱眉,她真想当面好好称赞对方几句。
杰许方抬眼,就见她带着似笑非笑的戏谴表情,他马上将话题兜回刚才讨论的主题上,“你没……”
同样的铃声再度不识相的冒出来,他这次只不过比前一次多说了一个字。
这回他连看都不看来电显示,直接挂断对方来电。
到底是什么人咧?
当记者的好奇心一冒出头,便很难克制。
“你的权利就是保持安静。”他的一句话很轻易就重挑她的怒火。
“这什么话?!难道偷渡客就没有人权吗?讲求人皆生而平等,和人权不一样?”
很火,说真的,她没这么生气过。
生眼睛没看过这么“奥”的警察!
浅绿色的眸心不愠不火,相较于她的怒火喷张,杰许冷静得像身处北极。
“总之……”他说了两个字,铃声又响起。
原本没啥表情的他,这下不只锁眉,连表情都带着不悦,忿忿地按下拒接通话键,铃声还是响个不停。
“哈罗。”魏咏然瞪了他一眼,随即接起近在她眼前的市内电话。
打招呼的话才刚出口,电话就被盘据办公桌另一端的男人抢走。
“哈罗。”边开口,他同样回了她一记瞪视。
哼!她是帮他耶!
懒得跟他互瞪,魏咏然移开视线,趁他在讲电话的时候,吃起他带来的早餐。
说实在她也饿了,从昨晚到今早都没进食,还要花体力一下追人一下被追,或是和眼前这个比她高上一颗头的男人吵架,人可以没了骨气和自尊,但肚子一定要填饱才能继续和他周旋。
“还不难吃。”咬下第一口,魏咏然说出评语。
只是对着这个让她倒胃口的男人吃,有点食不知味而已。 另一头的杰许接听着电话,越听脸色越难看,绿眸不时抬起看她。
千嘛?瞧他的眼神好像她是大瘟神一样,那就赶她走呀!她才不想待在这里,如果他们敢要她画押或做笔录,让她的名誉留下不好的污点,她肯定拆了这间办公室。
极具东方色彩的丹凤眼里有着盘算,更大口咬下早餐。
填饱肚子以后,就看她大闹警局。
事实上也不用等她大闹警局,待杰许挂上电话后,二话不说就解开她的手铐。
“我可以走了? 情势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魏咏然不禁呆愣。
“可以。”
怪了,他怎么变得那么好说话?
孰料,他接下来开口的话才真让她吐血一一
“跟我走。”
她觉得自己八辈子的榍,都在这几天用上。
“放开我!”警局门口,一对男女上演拉扯的戏码。
仔细一看,男的穿着警察制服,除了那头红色的发有些凌乱,彻夜未眠的眼下有着黑眼圈,和新长出来的胡碴之外,他的确是个警察,而非满街可见的流浪汉。
而女的,一头俏丽的黑短发,在早晨的阳光下黑得发亮,漂亮的丹凤眼嵌在那张极具东方美的脸上,实在让人无法忽略她耀眼的存在感。
但此刻更让人无法忽略的是她修长的四肢攀爬着电线杆的景象。
是捉犯人吗?
路过的行人抱着疑惑,边看边走过去。
“下来!”杰许冷意十足的威胁杀向攀着电线杆不放的女人。
“除非你放我走。”魏咏然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杰许浅绿色的眼眸带着讽意,“那你就继续抱着电线杆吧。”言下之意,他不会让她走。
长腿步回警局里,杰许交代其他警员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当真?!
魏咏然没料到这种耍赖的举动,会换来无情的对待。通常只要她要赖就无往不利,怎么碰上这个男人,却一点用都没有?他甚至忍心将她丢在大街上,看她丢脸的抱着电线杆不放。
天气很冷耶!
经过一晚的僵持不下,魏咏然很清楚,跟待在温暖室内又有热咖啡可喝的他比起。抱着电线杆处在零下温度寒冬中的她,绝对会先行投降。
“浪费体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又准会输的反抗,实在是白痴。”她如是对自己说道。
而且像只猴子任人观看的感觉也挺难受的。
但要她这么放弃她又不甘心。
说穿了,她只是不想太快跟在他屁股后面投降,于是她偷偷决定,只要过十分钟他还没来找她,那她自己乖乖回去好了。
透过警局的大门,不少警员都看到魏咏然抱着电线杆离不开的窘境。
年纪轻又最爱发问的罗特,忍不住问:“组长干嘛不放她走?如果只是单纯的偷渡客,让移民局去处理就好啦。”
“问题就在于她不是偷渡客。”彻夜跟着杰许逮捕恶嫌归案的亚历山大,神情较前晚来得放松,也有心情和罗特讨论。
“不是?那她犯了什么罪“7”持枪抢劫?还是兜售大麻7 “是跟最近剥脸皮杀人案件有关。”亚历山大回答。
罗特一惊,低呼:“她是犯人?!”真看不出来!
“笨!叫你记清楚案件报告,你至l’底看过没有?”亚历山大取了案件报告给罗特。
近来发生了几起变态杀人案件,凶手以残忍的手法虐杀被害人,然后剥去被害人的脸皮。再将尸体以各种令人看了不寒而栗的姿态丢弃,跟着入侵警方的电脑,告知警方被害人的弃尸地点,挑衅意味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