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丈夫说出了村子所有男人的心声,村子里头每一家男人都发现他们的妻子不一样了,态度变得更凶悍,说话更大声,这让他们开始产生危机意识,并把所有罪过都算到闵斯琳头上。
“这本来就是你们的错,谁要你们一点儿都不尊重你们的妻子——”
“住口,琳儿。”皇甫渊拉住闵斯琳的手臂,警告她别把事情闹大。
“可是——”
“别忘记我刚刚说过的话,你也点头同意。”他们只是过客,没有权利干涉已知的历史,虽然他们的举动不见得真的会带来什么影响,但最好还是少插手为妙。
“我——好嘛!”谁叫她要点头同意,女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再呕也只能气死自己。
“算你识相。”妇人丈夫见状得意地冷哼。“我诚心诚意地建议你,最好现在马上就把你的妻子休了,随便再娶任何一个女人都比她好。”
长得漂亮有何用,光会惹是生非,瞧瞧他们村子里面这些女人便知道,都是跟她学的!
“你才是该被休夫——”
“闭嘴,琳儿,别有惹事。”皇甫渊将闵斯琳架走,免得又起冲突。
“可是……”
“走吧!”他忍住怒气说道。“别管人家的家务事。”
“可是……”
“走!”
他强行将她带离现场,然而妇人的丈夫在他们才走不到几步,又开始对妇人拳打脚踢,辱骂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皇甫渊实在忍无可忍。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千万别过来。”他忽地停下脚步,交代闵斯琳。
“什么?”闵斯琳不解地看着他转身,朝妇人丈夫走近。
然后,他不知道对妇人丈夫说了一句什么话,接着抓起对方的衣领狠狠地揍他,把妇人丈夫揍到跪地求饶,直说以后再也不敢了,他才松手。
闵斯琳张大嘴目睹这一切,瞬间有种感觉——她好爱这个男人。
“咱们回军营去。”修理完人以后,皇甫渊甩甩手臂,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感。
闵斯琳忍不住噗哧一笑,消遣他。
“你不是说,尽量不要惹事?”怎么自己先违规?
皇甫渊耸耸肩,不置可否。
“你也忍不住,对不对?”她戳他的手臂,被他甩开。
“哪有?”他假装潇洒,却怎么也掩不住眼里的得意。
“喂。”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怎么办?
“什么事?”
“你刚刚对那个男人说了些什么,可不可以说来听听?”她很好奇。
“不行,那是秘密。”他打死不肯说。
“小器!”闵斯琳抱怨。
皇甫渊笑而不语,决心不上当。
至于让闵斯琳备感好奇的谈话,内容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谁都不能说我妻子的坏话!
如此而已。
*** 凤鸣轩独家制作 *** bbs.fmx.cn ***
好不容易等到闵斯琳的伤口痊愈,可以做长途旅行,军营方面便迫不及待请他们离开,让两人好生尴尬。
“村子里的男人都来抱怨了,说他们妻子不煮饭、不洗衣服、甚至不带小孩,让他们很头痛,请你们赶快离开。”
闵斯琳那套“男女皆相同”的观念,像是面曲一样,在村子的妇女间全面发酵,引发另一场新的战争。
“呃……”闵斯琳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具影响力,支吾了半天回不了嘴,最后是由皇甫渊代她点头。
“我知道了,我们会尽快离开。”皇甫渊明白军方的难处,好心收留他们,结果却给人家惹麻烦,难怪人家要赶他们走。
闵斯琳还想再辩解些什么,却被皇甫渊挡了下来,她只好乖乖闭上嘴。
军方供给他们一些干粮和饮用水,便草草打发他们走。
“真无情。”闵斯琳一边骑马,一边回头看身后的碉堡,他们可是在那儿住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少说也请他们好好吃一顿再赶人嘛!
“没办法,谁叫咱们给他们惹麻烦,他们当然希望尽早送走瘟神。”免得村子里的人又去军营抗议,他们也很难处理。
“我也不是故意的。”闵斯琳嘟高嘴抱怨道。“我只是看不惯那些男人对待妻子的态度,摆明把她们当所有物,他们的妻子,完全没有自主权。”她只是伸张正义……
“女人本来就没有自主权。”不公平,但很抱歉事实就是如此。“就算回到明朝,女人依然只是男人的所有物,只有像你一样特殊的女人,才能拥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这还要多亏两家长久以来的对立,不然她也是小小年纪就得裹脚,做些女人家的针活,不可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
“可是你不也觉得那个打妻子的男人很过分,不然你干嘛揍他?”她也有正义感啊,只是力气不如人……
“那不一样。”他叹气。“我看不惯的是他的行径,你挑战的却是世俗的观念,肯定要吃亏。”
“吃亏就吃亏,反正我就是要这么想。”女人本来就不输给男人,怎样?
“随便你。”无力。“反正你以后在人前,记得别再把那套‘男女皆相同’的想法搬出来大肆宣传,这会害死咱们。”
“可是——”
“琳儿!”怎么就是讲不听?
“好啦!”干嘛那么凶?“我不说就是了。”反正该讲的也讲了,该引起的骚动也引了,够本了。
“呼,太好了。”他总算能喘口气,不必再为她担心。
“你真的很夸张。”她的行为真的有这么可怕吗?不过就是鼓吹两句,又不会死人。
“你不懂。”不懂为她寝食难安,是一个多甜蜜的负担。
“装神弄鬼。”她瞄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安心的模样,她真的有让他这么操心吗?
“你过来一下。”她跟他招手,要他靠近。
“什么事?”他把耳朵凑过去,以为她又要说什么,结果竟是——
“这是个意外哦!”
她亲吻他的脸颊,算是他为她操心的奖励,但这哪够啊?于是他搂过她的肩膀,接连给她几个热吻,喘吁吁地说。
“这才是真正的意外。”在军营都快要憋死了。
她同意,在军营里,什么都不能做,真的快要憋死了。
“好大的意外。”她回应他的吻,热情无人可比。
看来这个意外还会持续,而且恐怕没有停止的一天。
第六章
由于唐将军已经随霍去病出北地打匈奴,闵斯琳和皇甫渊只得也跟着去西域,并且暗自在心中祈祷,能够追得上唐将军的部队。
根据居延置驻军的说法,霍去病是从长安出发,经高平,在媪围渡黄河挥军北上,居延置是中继站,在霍将军决定从北地出发到西域打匈奴前,唐将军确实有一段时间是驻守在居延置的,可惜在闵斯琳和皇甫渊找到那里之前,他又跟着长安调来的部队一起北上,这会儿应该已达关外。
换句话说,他们是错身而过。加上闵斯琳受伤休养了不少时日,和唐将军的距离自然越拉越远,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拚命地赶路,希冀能追上唐将军,将帛书和铜镜交给他。
在他们全力赶路之下,军营所提供的粮食和饮用水很快耗尽,他们得再补充,否则无法上路。
经过他们的打探,在靠近匈汉边界上有个秘密关市,那儿贩卖着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连胡服都有得买。
两国正在交战,按理说这种买卖行为,无论对任何一方都算是通敌。因此他们半信半疑,怀疑是否真的会有这样的秘密关市?为了证实传言,两人于是鬼鬼祟祟来到匈汉边界,原本以为会扑空,没想到却看见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大大吓了他们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