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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孝顺哪!”左宁咬牙迸话。

  “对啊,我若不孝顺,你是不会在‘言之家’的。”他直截了当地说。

  她怒瞪他。

  “好了。”他耸了耸肩,旋即转身,道:“我探望完毕,也跟你说了话,算是理会了你,有尽到‘照顾’你的责任,告辞了。”



  “站住!”她喊。

  他理都不理,迳自往门外走。

  “损我骂我就是你‘照顾’我的方式?”明明对她极不客气,还要在长辈面前装乖孩子,他果然阴沈!

  他继续往前走,还嚣张地大步离去。

  “可恶,我跟你的仇结大了!”左宁撂话道。

  此刻,她发现真正的“战争”即将展开。是因为她快满十八岁了吗?因为定好的成亲日期接近了,所以言撞牒在布撕破脸的局吗?



  *

  婚约因而何来?

  就在一场大雨下,在一座山林里,言家长辈因为躲避敌人的追杀而受了伤,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左家夫妻宛若菩萨般降临在两人面前,并且出手救了言家长辈。

  这等救命大恩,言家人原本想用金银珠宝酬谢的,可左家并不接受,不过双方倒是变成了好朋友,并且相处一段时日后,当家主人言泰决定要儿子娶左家六岁的小女儿,而左家父母见了年仅十岁的言撞牒展现出“小大人”的气魄后,立刻便同意了这纸婚约。

  “唉,就这样把我给‘卖了’。爹娘以为我找到了好夫婿,殊不知我成了小媳妇。爹娘若地下有知,一定会为我感到难过的。”左宁哀怨地喃着。“现在我长大了,他也不再掩饰对我的厌恶,想赶我走。”

  左宁沿着长廊往“言之家”内院而去,言家在京城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府第之宽敞,可以与邻居“白潇馆”相比凝。

  “言之家”与邻居“白潇馆”只有一墙之隔。若由上往下俯瞰,“言之家”呈现凹字形,“白潇馆”的屋貌则是呈现凸字形,而两家最偏僻的后院处刚好是相连在一块儿,只用一道高墙相隔,不过两家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不曾发生过冲突。

  左宁来到墙边,突然想跟住在“白潇馆”的好友白幔一谈。两人从小就认识,也是好朋友,有趣的是,两人还常常心灵相通。

  从小到大,若有心事想找人抱怨,她与白幔就会来到后院找对方谈心,而神奇的是,不需要事先通知,她们就会同时报到,多年来履试不爽。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有节奏的敲壁声忽然响起,像是在打暗号一般。

  “心想人就来!”左宁听到这熟悉的暗号声,立刻拿起小石子回敲墙面。

  喀喀……喀喀喀……喀喀喀……

  就是好朋友,才会心有灵犀。白幔不愧是她最信赖的好朋友,在她心烦之时就现身了。

  “呀呼……呀呼……爬上来了!”墙顶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容,漂亮模样像极了女娇娃,只是却是一身男子装扮。

  “白幔,你来了。”左宁一看到好友,立刻搬出梯子爬上墙,坐上墙顶准备向人称“小白公子”的好友一吐心中闷气。

  “你怎么啦?一脸不悦的样子。”白幔看着她小小的瓜子脸——漂亮的五官,粉嫩的肌肤,再配上一对乌溜溜的大眼,说有多惹人心怜,就有多惹人心怜。而且她的命运也很乖舛,自小就与人订下婚约,却与夫婿不对盘。

  “我没有你幸福呀!所以脸色当然是黯淡无光的啊!”左宁损着自己。“对

  了,恭喜你找到直命天子了,成亲时要请我喝喜酒喔!”其实“小白公子”是女子,只是从小就爱装扮成男子到外面的世界去四处玩耍,而她有时也会学白幔玩扮男装的游戏,因此一些搞不清楚的人都以为扮男装的左宁是言撞牒的小弟哩!

  白幔回道:“我成亲时当然会请你喝喜酒,只是成亲日期还未决定,而且我明天就会离开京城了,我是为了此事特地来向你辞行的。”

  “你要离开京城?你要去哪儿?不先成婚再出门吗?”左宁问。

  “我想找到大哥,也要去‘贼船屋’瞧瞧。”白幔回道。

  “‘贼船屋’?‘贼船屋’是什么东西?”白幔要去找她大哥白戏墙之事她能理解,然而“贼船屋”这词儿是什么意思?又与她何干?

  白幔回道:“‘贼船屋’是一支在海上称霸的派门,两年前才被人们所知悉。因为‘贼船屋’在海外自成王国,大多数的人都无法掌握内情,所以流传出许多好与坏的传说,总之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哟,所以我要去一采究竟。”

  “哇,听起来很厉害耶!”

  “我也觉得很厉害,再加上我的夫婿来自‘贼船屋’,所以给了我一探究竟的机会,我想商请‘贼船屋’帮我找寻大哥的下落。”

  “我明白了,也祝你成功。只不过,你跟你未来夫婿出门在外,一切要小心喔,可不能让你丈夫给欺负了。”不想好友走上她的苦路。

  “当然,你教我的我全部记得。不必去守女诫、妇道、规条,要跟丈夫势均力敌,我的男人要敢偷腥,我就用红杏出墙回报他。”白幔说着她教过的东西。

  “说得好。总之,不要让自己吃亏了。”左宁满意极了。

  “我知道。”

  “祝你一路顺风。”

  “会的。”白幔一笑。

  左宁拍拍好友的肩,心却是酸楚的,但她还是努力地扯出灿烂的笑容,与好友道别,期待下一次再见面时,可以并肩而坐,快乐地饮酒高歌。

  *

  第一回(2)

  左宁觉得心酸酸的。

  我的男人要敢偷腥,我就用红杏出墙回报他。

  这话是左宁教给朋友的,但也根植在自己心里。

  平心而论,她不应该走到这种地步,她好手好脚,随时可以离开“言之家”,只是每当她要跨出这一步时,脑子就会涌上一堆顾虑,尤其言伯父与言伯母心痛难过的神情更是严重牵绊住她的步伐。

  两位长辈宛若她的再生父母,她不能不顾长辈的感受,潇洒走人。若要离开,一定要有足够的理由,要找一个没有遗憾、没有愧疚的好理由才能走人。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要言撞牒做坏人。

  什么理由最有效?

  如果他金屋藏娇了,那么言家长辈就无法继续留住她,她也可以带着好名誉离开。

  龙呈皇朝民风虽属开放,男人三妻四妾是稀松平常的事,但言撞牒被婚约“卡”住了,无法纳妾,甚至还要展现出一副只能独钟于她的专情模样来。因为婚约上写着——言撞牒只许娶左宁一人,而言家刚毅且正直的门风是无法容忍言撞牒违约的。

  一旦他另结新欢,她就成了受害者,就可以潇洒离去了。

  “言撞牒有没有在外面金屋藏娇呀?”左宁不禁思忖着。

  当言撞牒年满十八岁之后,就经常出外,每一年总会失踪个一阵子。那天和她不欢而散后,至今又一个月没见到人影了,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上哪儿去了?

  他到底在外面搞什么鬼啊?

  左宁一边想,一边往书房而去。一直以来,她若有觑得空闲,总会到书房看书,言撞牒总指责她不乖、不温驯,便是因为她颇具知识,有了知识后,让他无法尽情地“凌虐”她,他才会这么生气。

  “小姐。”管家在回廊遇见主子,连忙行礼。因为她与少爷尚未正式拜堂,所以言家奴仆们都称呼她为小姐。“您要去哪儿?需要我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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