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撞牒不再多语,直接走出去,神情平静,就是担心身后的母亲会看出他此刻的怒涛。他并不想成为笑话,但也不想让左宁傻愣愣地投向恶人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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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元绅站在门前,等候管家的通报结果,不一会儿,看见左宁从园子里现身,朝门口奔过来。
“你居然找得到我?”她站定,不过呼息起伏快了些。
罗元绅心一动,愈来愈觉得左宁是女子。左宁肯定是女子!
“冒昧造访,没有惊扰到你吧?”罗元绅有礼地一揖。
“什么惊扰我?你太客气了。而且是我不对,我答应要帮忙你,却把你丢下。都怪有人莫名地劫走我,害我没法子与你同行,也让你找了几天,真是对不住啊!”
“没关系,我最终还是找到你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好奇地问。
罗元绅笑道:“我在画纸上绘出你与言少爷的面貌,让百姓指认,百姓告诉我,你落脚在‘江南别院’。”
“原来如此。你果然技艺超群,否则江南城这么大,你很难找到我的落脚处。”
“是啊,我和你,真有缘。”罗元绅凝视着她,再笑。
“这位就是罗公子?”言夫人缓缓走来,开口询问。
“言夫人安好!”罗元绅连忙行大礼。出身世家的她虽是长辈,却毫无苍老之感,且仪态万千。
“你认得我?”
“不,我不曾见过夫人,今日是第一次,不过夫人的气质仪态高贵,很好猜测。”
“你真是个聪明人。”言夫人评量着他。
“罗公子才不聪明呢!”左宁不以为然地回道:“他若聪明,也不会面临一堆悲惨遭遇,不仅未婚妻亡故,自身成就还被师傅掠夺,后来虽然遇上言撞牒,也以为可以得到大展鸿图的机会,岂知却莫名其妙地被牒哥哥给一脚踢掉了。”左宁拉着伯母的手,请托道:“伯母,他的人生十分不顺利,这世上没有比他更悲惨、更可怜的人了,您要帮帮他呀!”
言撞牒慢慢走近,讥诮地看着罗元绅,道:“你的嗅觉真是灵敏,竟能找到此处。”
左宁瞪他。“你不要乱骂人!什么嗅觉灵敏?是我邀请他来的,我要把他介绍给伯父、伯母认识。”言撞牒一出现就没好话。
言撞牒早就知悉罗元绅的过往遭遇,他便是看中他的木匠才华才大瞻启用他,也将“探花楼”的建造全权交给他处理,而完工后的“探花楼”并未让他失望,倒是他老盯着左宁的做法让他不悦。
“怎么,你要让罗元绅借用‘言之家’的名望来抬高声望,让他变成一个需要借重别人的权势才能立足的可怜人吗?”言撞牒出言讽刺着。
“你好坏!”左宁怒斥,他怎么这样羞辱人呀?
“你走!”言撞牒不客气地赶罗元绅。“你缠着左宁会让他多了个断袖之名。”
“可是咱们别院里不是已经在流传宁儿有断袖之癖的笑话了?”言夫人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抢先开口道:“总之,我不许你们再闹笑话了。管家,吩咐下去,不准奴仆私下议论左宁是断袖之人,去向大家宣布,左宁是姑娘家,她是少爷未过门的妻子,也是我的媳妇,更是你们未来的少夫人,可不是什么男人!”言夫人一语道破左宁的身分。
“原来是左姑娘。”罗元绅内心狂喜,他的臆测是正确的。只是他仍然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情绪,就怕被言撞牒发现他的心思,恼羞成怒后杀了他。
“娘,您多事了。”言撞牒不悦,第一次开口顶撞母亲。何必揭晓她的身分呢?
“事实说出来有何关系?”言夫人不以为意,瞧见儿子脸色阴沉,笑得更开怀了。
罗元绅道:“左姑娘年轻貌美,个性又十足的正义,只是她毕竟是女孩儿,若
是以女装出现,行事多所不便,反倒扮成男装可以避免许多麻烦,在下很佩服左姑娘的聪明机智。”
“甜言蜜语!”言撞牒诡谲地一笑。
言夫人却拍手赞同。“说得极好,你很了解宁儿呢!”
“他本就贴心。”左宁得意地道。
“贴心?”言撞牒的口气倏沉,她摆明了与罗元绅同一阵线!
她这种个性,很可能会因为同情而产生情爱……
母亲随口的提醒突然刺进他心间,不想让情况恶化的念头也直冲言撞牒的脑门。
“过来。”言撞牒将左宁拉进怀中,动作又猛又急。
“不——”左宁低呼一声,想退却已退不开。
言撞牒手指扣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脸蛋便吻住她。
“唔!”她逸出声音。
言撞牒狂猛地亲吻着她甜蜜的樱唇,激烈缠绵,甚至掠夺她的呼吸。
她快厥过去了,她双腿虚软,她吸不到空气,她双手得抓住他的身子才能站住。
“不……”她要呼吸呀!
众人全傻眼。
左宁好不容易终于挣出点空隙,别开脸。
“不准你躲开。”他低哑却专断的磁音紧接着来到。
“霸道、霸道、霸道……唔!”
他又趁势将灵活的舌尖探入她口中。
左宁又无法发声了,他又将她的唇舌给封住了,而且舌尖进犯得更猛烈,她的血液几乎沸腾了起来。
左宁天旋地转,觉得魂魄被抽离了,身子完全无法动弹,整个人像泥水般瘫软在他的怀抱里。
现场,还是一片静默。
许久许久过后。
终于,他移开了唇,给了彼此呼吸的空间。
言夫人没表情,罗元绅的表情亦很平静,管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恰巧经过的路人则呆若木鸡。现场安安静静,风拂过,只有落叶被吹动的沙沙声。
“我……我……”左宁双颊红滥,身子轻颤,梗在喉咙里的指控挤不出来。
他又一次莫名地吻了她,只是这回是在大庭广众下,有数十双眼睛瞧见了!他到底把她当什么?虽然是未婚夫妻,但两人并没有共度一生的打算呀!他为何故意在人前吻她?
难不成只想示威,想证明他的本领,证明他是她的未婚夫婿,所以可以随意“玩弄”她,也印证没有一个女人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你怎么可以吻我?”左宁好不容易迸出话来。
“我吻你,天经地义。”他磁音也沉了,就是要她认清楚自己的身分。
她摇首,慢慢地退出他的怀抱,柳眉蹙起,想再反驳他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冷?你一直在发抖。”罗元绅像个老朋友似地关心问着,不觉得她与言撞牒的亲吻有何不妥,也不被方才的旖旎氛围给影响心情。
“你可以滚了!”言撞牒睨看罗元绅,冷声斥责。
“我只是关心她,我……唉……我多话了,抱歉,在下告辞。”罗元绅回下眼,转身。
“不能走!”左宁嚷道:“你不能走,我答应你的事都还没有做到呢!”
言夫人也加入“战局”:“是啊,你先别走,我想知道宁儿要我帮你什么忙?”
言撞牒蹙眉。“留下麻烦只会自找苦吃。”
“所有的苦头我早在你身上尝遍了。”左宁赌气似地走上前去,一把拉住罗元绅,还把他往屋里头带。“请跟我来。”
“左姑娘……”罗元绅有些为难。
“走,有事我负责。”左宁强行将他带进大门,走进内院,就是要让他跟言家长辈商讨有无合作的可能性。
“娘,您也瞧见了吧?她当着众人的面演出红杏出墙的戏码。”言撞牒的口气更阴沉了。
“你不是已有心理准备,也欢迎这样的状况?”言夫人倒打他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