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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缦迷惑地扬起泪眸。
“那就是,失去了你,我才发现安定下来的重要性。”麦达迎着她的目光,眼中的温柔似欲化成醉人的酒,流泄出来。“若没有你陪伴在我的身旁,我永远无法回复到以前的快乐自在。”
纱缦迟疑地吞咽一下。
“麦……麦达,”她又结巴了。“你……你你……你不必因为我怀孕了,就说这些话哄我开心……我爱你,即使你像以前一样的浪迹天涯,我仍然会心甘情愿守着牧场,等你归来的。”
“而我也爱你。”他每说一句,就亲她一下。“即使我可以像以前一样的浪迹天涯,我仍然宁愿陪你一起守着牧场,每天看着那些收工的牧人归来。”
“可是,你会闷的。”
“闷了就找个近一点的地方出来玩玩,度个小假再回去啊。”
“你会不快乐的。”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去度假,我当然不会快乐。”
“你会觉得被我绑住了。”
“我心甘情愿被你绑住,因为我也相对地要绑住你。”
“其实我很会吃醋,以前都没说而已。”
“我也很会吃辣,所以你吃醋的时候,就塞几根红红的辣椒给我,我们便扯平了。”
“麦达……”她轻轻地,怕抚疼了他似的力道,碰触他背后无形的羽翼。“这里,有一双翅膀,你是该像鹰一样展翅高飞的。”
他慢抚她哀伤的脸庞,忽然说。“我双翼下的风。”
纱缦疑问地仰起脸庞。
麦达微微一笑,轻声哼唱着:“站在我的阴影下,必定很寒冷吧?阳光总是照不到你的脸庞。你满足于让我展现自己,那就是你的方式,总是默默走在我身后。
“于是,我一个人独享所有荣耀,而你却肩负起所有重担。你美丽的脸庞甘于没没无名,你美丽的笑容隐藏了一切痛苦。
“你可知道,你才是我心目中的英雄?你才是我希望成为的目标?如果我能飞得比鹰还高,那是因为,你是我翼下的风。
“或许别人不当注意,我心却深深明白。我希望你了解,我很清楚事情的真相——没有了你,我什么都不是。
“我越飞越高,几乎能碰触天际……感谢神明,让你成为我翼下的风。”
纱缦和他四目交望,怔怔的,无法成言。
她安静了片刻,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合著笑,泪珠却顺着玉容滑落。
“笨麦达!”
“傻纱缦!”
她失控地冲撞进他怀里,冲势太强,将他撞倒在地上。
麦达顺势一滚,把她压在坚实的身躯与柔软的土地之间。
“我猜,这个答案代表‘是’啰?”
“是的,是的,我愿意嫁给你!我愿意嫁给你!”她又哭又笑,在他脸上又吻又咬。
“噢,小姐,你再咬我,可轮到我不娶……唔。”
他已经没有权利反悔了。
她热热覆上来的唇,替两人的誓言封了缄……
第十章
麦达终于乖乖出现在麦氏的土地上了,纱缦的芳踪则依然杳杳。
齐磊作梦也没想到,他们居然栖身在似敌似友的韩氏阵营里。初初得知了兄弟的大逆不道,他只是冷哼一声,心中不爽至极。
不过外侮当前,兄弟俩不急着起内哄,先把那气势恶霸的米拉酋长搞定再说。
选了一个中立的地点——麦加,两方人马齐聚在谈判的饭店里,并各自邀请两位仲裁者出席。
麦达看见酋长带来的耆宿,心中暗暗冷笑。那两个“老伙子”都是宗教的重量级人士。他们想用宗教的名义来压制他?门都没有。
而麦氏阵营这边请来的人呢?哈哈,全是麦达坚持要找的对象——其一就是他“小人国”的大哥大,韩伟格,其二则是洛罕的老爸,拉塔诺族长。
果然两方人马打个照面,己方悠哉游哉,对方的脸色全变了。
顾名思义,仲裁者一定要道德高尚,公正不倚才有资料担任。而韩伟格和拉塔诺族长,一个是声名狼籍的阴狠霸主,一个是流浪为生的老族长,哪能和人家堂堂回教大师相提并论呢?
当然不能,因为姓韩的和老族长就先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
韩伟格可是米拉酋长的衣食父母,掌握他的水源命脉,老族长手下一流的驯马师,更影响到酋长的生计和未来。找得好不如找得巧,两方人马比画开来,您说,谁比较占嬴面?
米拉首长的脸色翻了几番,从青到白到红再回到青,最后决定先声夺人。
“麦达,你公然带走我的媳妇,行通奸之实,论律法早该被投石处死,你自己有什么话说?”
“咦?这可奇了,谁看见我带走你的媳妇来着?酋长,讲话要凭证据,可别血口喷人。”麦达大剌刺沉进沙发椅里,左腿跷到右腿膝盖上,还一抖一抖的。
在礼法严谨的阿国,跷腿而坐是极端不合宜,甚至具有挑衅意味的。
酋长早料到他来一招死不认帐,冷笑一声,推出一个牛皮纸袋,哗啦一声,从袋口滑出数量惊人的照片。
“你自己看看,照片里那块草坪上,签的大名是不是你麦达?”以为他会笨到忘了搜证存证?哼!
“噢。”麦达百无聊赖地应了一声,从身后也抽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牛皮纸袋,哗啦一声,袋口里一样滑出数量惊人的照片。“你自己看看,照片里那块草坪上,裸奔的男人是不是你米拉?”
酋长大惊,抽了几张来细看。哇啊!照片中的脸孔居然是他!
“你说谎,这些作品是假的!”酋长大吼,整张脸孔险些涨到脑充血。
“那不就得了?假照片人人会做,你那叠若是真的,我这叠自然就是真的。”麦达歪着头用小指抠抠耳朵,再放到嘴前吹一下。
一直不做声的齐磊差点笑出来。也亏得他,还想得出耍这招无赖。碰上这不按牌理出牌的浪子,米拉显然是吃定闷亏了。
酋长阴晴不定了一会儿,再接再厉。
“纱缦已经怀了吾儿的孩子,无论是谁带走她,捡到的不过是一只破鞋!”米拉在钓他!钓他说出自己期待他说的话……
他差点成功了,麦达几乎被那句“破鞋”惹毛——只是几乎而已。精锐的利眸如刀箭般刺入酋长的胖脸里,随即钦住,嘻嘻呵呵的傻笑起来。
“一个死人也能娶老婆,这倒是天下第一遭,原来阿拉真的有神迹。”
两位宗教界耆宿被他轻慢的语气惹怒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阿拉无时无刻不在施展她的神迹!”其中一个老头子大喝。
齐磊眼眉一皱,警告地瞄了麦达一眼。他们虽然有恃无恐,倒是没有必要平白惹来不必要的敌人。
韩伟格在旁边伸个懒腰,已经开始觉得无聊了。
麦达对他挑个眉。安分一点,大哥大,你今天只是来做道具的。
对米拉酋长而言,他等的就是这一刻,脸孔突然蒙上一层凝重的神色。
“是的,我的儿子确实已经死去!”酋长瞪向麦达,彷佛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诸位,请看,这是一张由官方单位开具的死亡证明书,我儿子在两个月前,也就是我的媳妇纱缦失踪那一夜,莫名陈尸在卧室床上,致命伤就是头部的重击。我怀疑,纱缦和我儿子的死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