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纬,你又在哄我了是不是?我之前已经和你说过许多次想见佩涵,你告诉我她去加拿大念书,短期内不可能回来,唉……这孩子怎么都不来让妈看看呢?”巫夫人的思念之情在脸上表露无疑。
“你先把梅姨煮的鱼汤喝完,我就让你见佩涵。”他和母亲交换条件。
“真的吗?”巫夫人的声音有些激动,她搜小的手臂紧紧的抓着巫中纬的手。“中纬,你该不会是骗妈的吧?”
“妈,你又不是下知道自己有多精明……”他拍拍巫夫人的手,“我随随便便就可以骗过你的话,那你真的是退步了,得好好的再磨练、磨练。”
由于裴念洁站得离他们比较远,而她身前除了巫中纬,还有身材微胖的梅姨挡着,所以巫夫人并没有注意到她。
“你不相信我的话是不是?好吧,既然如此,那我要回去了,也叫佩涵回去。”
“佩涵有来吗?不……不……别叫佩涵回去,我马上将那碗鱼汤喝完。”巫夫人连忙要梅姨将鱼汤给端来,“中纬,我们说好的,只要我将鱼汤喝完,你一定要让我见佩涵。”
“我一向说话算话。”
从来没想过巫中纬对待自己的母亲会这么有耐心,看他这么着巫夫人,只为了让她将鱼汤给喝下去,裴念洁开始觉得其实他人还不坏。
不过……据她长久以来的观察,巫中纬应该只有对自己人好而已,对于她这种外人则是——不屑一顾!
三两下,巫夫人便将鱼汤喝完了。
“巫先生,还是你有办法,我可是求了巫夫人许久,那碗鱼汤她却连动都不肯动,你一来就解决了。”梅姨对他感到十分佩服。
“我想不是因为我吧,是我母亲一直想见佩涵。”
“中纬,我把鱼汤喝完了。佩涵呢?你不要骗我哟!”巫夫人的眼中透露出雀跃的光芒,心中正因为可以见到思念已久的女儿而高兴不已。
“当然,我这个人一向最讲信用的,佩涵!”他唤道。
发呆中的裴念洁没听到巫中纬的叫唤声,仍继续神游太虚。
“佩涵!”
这一次他的音调不似先前这么柔和,而是透露出些许不悦。
梅姨见到身后的裴念洁仍旧在发呆,好心的用手肘撞了撞她。
“巫先生在叫你。”
“噢、噢。”她连忙点点头,走上前,“二哥,你叫我啊!”
“你出国留学,这么久没见到妈,不会和妈打声招呼吗?”他用眼神警告她机灵一点。
“对对……我在国外一直好想念妈。”
见到裴念洁,巫夫人的病像是好了大半,整张脸亮了起来,“佩涵,你终于来看妈了……妈好想你啊。”她伸出手示意裴念洁走到她的身旁。
裴念洁看了巫中纬一眼,才顺从的走到巫夫人身旁,并且握住她的手。
“妈,真的很抱歉,这么久才来见你,学校的功课太忙了,所以一直抽不出空来。”
抓着她的那双手不像病人的手,十分有力气。是因为见到了心中思念的人吗?
“佩涵,你知道妈有多想你吗?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巫夫人因为太过高兴,声音有些哽咽。
“真的很对不起,多亏二哥打电话叫我赶回来……”
“其实你和你两个哥哥一直都是妈的骄傲,你已经够好了,何必再到国外留学呢!”巫夫人实在是舍不得女儿离自己这么远。
“就是因为好,所以还要更加完美啊!”裴念洁俏皮一笑。
“你这个孩子就是这样……那你这一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巫夫人给她的感觉真的就像是她母亲一样,要不是因为她父亲好赌,她母亲也不会离家出走。裴念洁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难过。
“学校那边我已经先办了休学,我会留在台湾直到你的病好为止。”
“听你这么说,那妈不就要一直待在医院里才能每天都见到你了?”
“妈!你怎么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呢!”巫中纬不赞同的说道。
“中纬,妈这样说有错吗?佩涵说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她要待到我的病好为止,如果我康复了,不就又不见到佩涵了吗?”想到女儿可能会再次离开,巫夫人宁愿一辈子都住在医院里。
“妈,你想太多了,反正我已经办了休学,就当是我偷懒好了,我就在这里待到你嫌弃我,要我回加拿大为止。”
“傻孩子,你可是妈的心头肉,妈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
裴念洁真的觉得心里酸酸的,眼眶里的泪水不停的打转,终于滑了下来。
“怎么哭了?傻孩子,你就是这样,总是这么爱哭!”
巫夫人擦乾她脸上的泪,“一看到你回来,妈的精神也好多了,相信不久后就可以出院,到时又能和一起去听音乐会了。”
“是啊,你可要赶快把身子养好。”念洁含泪笑着。
“中纬,你去帮我问问医师,看我下个礼拜可不可以出院?”巫夫人对着巫中纬说道。
“不用问我就知道不行,妈,你的身体太虚弱了,谁教你之前都不乖乖吃饭。”巫中纬责备的语气中带着心疼。
“那是因为佩涵那时没来啊,所以我才会没什么食欲。”巫夫人像个小孩似的自己辩驳。
“等一下我若是见到医师的话,再顺便帮你问问看。”
“好。”
※ ※ ※
“你表现得还不错,反应挺快的。”巫中纬连赞美她的语气都是淡淡的。
“真的吗?”裴念洁高兴的说道。
“不过这是你应该要做的,没什么好值得夸奖的。”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先夸人家几句,然后再用力的捅别人一刀!
“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好好讲话呢?”她终于忍不住抗议了。
“和你?我这不是在和你说话吗?”他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是说态度上,我发现你对每个人都很好,只有对我十分严苛。说真的,巫先生,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这个问题她很早以前就想问了,可就是一直提不起勇气。
“讨厌你?”他听到她的话时皱了下眉头,看起来就像是很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一样。“有吗?”
“你表现得很明显。”她指出事实,“而且你看我的眼神总是这个样子……”她夸张的用双手将眼皮往下拉。“你说这种眼神有没有很恐怖?”
“是挺恐怖的。现在的你比较不会让人看不顺眼了。”他缓缓的说道。
“什么意思?”
“外表看起来乾乾净净的,当然会让人觉得舒服,以前的你真的让人……不敢恭维。”他努力把话说得很婉转。
咦……她以前真的有那么糟吗?
她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是不是因为和你交往的那些朋友全都来自上流社会,所以你才会觉得我很糟糕?”她问。
“你以为我从小就上贵族学校,只和贵族交朋友吗?”
“不就是那样吗?”她发现像这样和他谈天也是一种享受呢,感觉真的挺不错的。“你不是接受那种菁英式的教育吗?”
“不是,我们和平常人一样,在我们的生活圈子里,还是会认识一些平常人家的孩子。”
“既然如此,你为何特别看我不顺眼?我应该没有特别奇怪啊!”是啊,她全身上下都很正常,他为何总是用斜眼瞧她呢?
“你要听实话吗?”
难不成他要告诉她,因为她很特别,所以他看她的眼神也就不同?
她的心因为这个想法而扑通、扑通狂跳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异常的反应,只不过她还真的有一点期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