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刚才到底做错什么?她真的不懂。
手上还残留着他火热的体温,脑海里顿时闪现一个画面,她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似乎看见他的心房上有个特殊的印记——
一个淡紫色的火焰印记,她从没看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却有股奇怪的熟悉感。
暂时甩去这奇怪的感觉,凤梧桐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拉近两人的距离,彻底靠近你呢?」
她自嘲的扯起一抹笑,心想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死缠烂打了吧,而且还从不知什么叫死心。
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放手的,至少现在还不会。
*
「皇叔,到底是什么事,能将你逼到麒麟神宫来『避难』,冰麒可是好奇得很呀。」
麒麟神宫,这是一座祀奉麒麟王朝历代天子的神殿,就坐落在麒麟京外不远处的山内,而此刻,坐镇麒麟神宫的巫亲王皇冰麒正半带着笑,直瞧着面无表情的皇青麟,完全不怕他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坐在偏殿的窗边,皇青麟瞧着窗外的庭园山水,显得若有所思,「冰麒,我很确定,妳虽然长年居住在麒麟神宫,但消息灵通得很,并不需要他人多加废话。」
所以,她早就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却还是故意开口问他,摆明就是明知故问!
「听别人说,当然不比听当事人亲口说出来得有趣呀。」
皇青麟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看来妳是闲到发慌了,是吧?」
「难得皇叔驾临,冰麒当然是要好好把握机会。」她往四周瞧了瞧,「葛衣呢?只要皇叔出宫,他不都会跟着?」
「我没让他跟。」
「哦?嫌烦?」
一句话说中他的想法,让他感到有些困窘,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麒麟神宫当他暂时躲避的地点。
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冷静冷静,所以才刻意甩掉葛衣一个人出来,希望此处神圣宁静的气氛可以沉淀混乱的心思,让他好好理出个头绪。
想起凤梧桐,他开始出现矛盾的情绪,本以为不管她做什么,他都可以无动于衷,一如从前其它女人频频向他示好,他却从没动心过一样,所以才会和她订下三个月的约定,等她累了自动放弃。
可这次的情况却不一样,事情的发展出乎他意料之外,而她的执着也异常惊人,比起从前那些女人要强过太多太多。
原本筑起高墙的心,似乎开始出现一条裂缝,内心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苏醒,开始挣扎,想要破墙而出,占据他整个心房。
他不曾爱过人,也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对任何女人动心,但此刻的他却不确定了,好像只要面对她,不可能的事都会变成可能,让他几乎难以招架。
再加上那失控的一吻,他除了震撼之外,更多的是不解。
对他来说,女人都一样,没什么特别,她虽然漂亮,但他也不是没见过更漂亮的女人,没有理由独独对她产生特别感觉,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看着皇青麟兀自陷入深思,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皇冰麒淡淡一笑,内心替他开心着,「皇叔,还记得上一任的巫亲王,在她卸下职务的那一日和你说过的话吗?」
他想也不想就回答,「什么话?没印象。」
「冰麒倒还印象深刻呢。」她早就猜到他会这样回答,「她说……」
你的心上有道锁,解开了那道锁,你的灵魂才会重新完整。
什么锁不锁的?妳都要卸任了,还在打什么哑谜,无聊。
别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记住,当「她」出现时,别挣扎,就放任自己爱上她,因为她就是你的钥匙。
爱?呵……妳应该很清楚,对我来说,爱根本就不存在!
其实你的爱一直都存在,只是被深深的压抑住了,相信我,当你遇上命定的「她」时,你会了解,你的爱,其实比任何人都还要浓烈……
脑中回想起那一日两人的对谈,还有上一任巫亲王信誓旦旦的神情,皇青麟不由得微拧起眉,心中倒是又出现不少异样情绪。
他从来就不相信那段话,但就在此刻,他的心却动摇了,忍不住开始猜测,当年巫亲王口中所说的「她」,会不会就是……
「皇叔,如果可以,冰麒此刻真想拿面镜子过来。」
「为什么?」
「让皇叔能够瞧瞧自己脸上此刻的有趣模样。」
他在困扰,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可是件不简单的事,如果凤梧桐对他来说不是特别的存在,根本就不会造成他的困扰,他大可像往常一样,对靠近他的女人不屑一顾、一笑置之。
其实他的心锁已经松动了,只是他还不肯承认罢了。
「这下子我真的可以确定,妳的确是闲到发慌了。」他困窘的故意不看她的笑脸,没好气的扯了扯嘴角,「如果真的没别的事做,妳放心,我回去就要陛下找点事让妳怎么忙都忙不完。」
「这倒不必,冰麒心领了,倒是皇叔你……确定还要继续待在神宫内吗?」
「妳在赶我走?」
「不是,冰麒只是担心,不知道皇叔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得办,要是不小心耽搁了,那就不好。」
「我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得……」
你可以处理完事情再过来,我会在一直舞坊等你……
「该死!」
直到此刻,皇青麟才想到昨日凤梧桐所说的话,凭她对他的执着,很有可能真的会一直等下去。
他赶紧走出偏殿,第一次有种后悔的感觉,顾不得理会皇冰麒那看好戏的神情,他只身离开了麒麟神宫,打算马上赶回麒麟京去。
「那个丫头,千万别这么傻呀!」
第4章(1)
「我赌他不会来,赌我一个月的薪俸。」
「羽容,妳别乌鸦嘴。」
「我这不是乌鸦嘴,而是陈述事实!」
站在舞坊门前,羽容指着已经西斜的太阳,忍不住直跳脚,「妳瞧瞧妳瞧瞧,再没几个时辰就要天黑了,等到现在妳还不死心?」
从一大早开始,凤梧桐就来到舞坊前报到,等着皇青麟出现,其实她非常清楚,皇青麟也在一早时离开皇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她却还是不肯死心的想来碰碰运气。
说她痴情?羽容只想说她蠢,偏偏她是自己的主子,除了火大之外,还替她感到不值。
凤梧桐也恼火的鼓着双颊,真搞不懂到底谁是主子,「只要太阳还没下山,我就还有机会,为什么要死心?」
「那妳现在可以先死一半的心了,这样等会可以少痛一点。」
「妳住嘴住嘴住嘴!」
「我偏不要不要不要……」
「讨厌!看我撕烂妳的嘴——」
「妳还真来……啊——」
等不到皇青麟出现,凤梧桐干脆把气出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羽容身上,张开双手就想掐她的脖子,吓得她连连左躲右闪,硬是不让主子抓到。
「羽容,妳让我掐,别跑!」
「笑话,要掐也是去掐礼亲王吧,他才是最该被掐的那一个人!」
「我不准妳说他坏话!」
「这不是坏话,这是事实!」
「妳……妳给我马上滚回皇宫去!」她生气的指着远处楼阁,怒不可遏,「既然妳不想等,就给我回去,别留在这碍眼!」
「妳说我碍眼?」羽容心中的一把火也被挑起,「我这都是为妳好,大家都瞧得出礼亲王对妳没有半点意思,只有妳还傻傻的希望他能喜欢上妳,我只是要妳早点认清这个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