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搞怪的丫头,明的不成八成想来暗的,行,等着气死我吧!」他将衣袖一拂,踩着步伐离开饭馆。
她怔了怔,喝光了他盛给她的汤,匆匆忙忙追了出去。
哪有啊,她又不是在想怎么偷偷来,她是在想克星这回事,刚刚本想用气势压过他却没用,还记得袁姨说过娘跟爹的事给她听,呵呵,以柔克刚啊,这应该试试。
当街扣住前方男人的手臂,她不顾他人注目,与他紧贴着走。
冶冬阳不得不注意她。「谨儿,我此刻穿着官服你知道吧?」
「瞧见了。」
他晃了晃手,「有损官威。」
「我是你未婚妻子无所谓。」她非常理直气壮。
「就连陛下带着妃子出巡也会顾及体统,不会这么——」他倏地张了大眼。这丫头马上报复他了!
而且还是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
这下他的官威体统荡然无存,明日定成为朝堂上的笑柄。
「不会什么?」她的唇瓣将他熨贴得暖供烘的。
「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吻人。」就着她的粉唇说,却没有推开这色胆包天的女色魔。
她蹬着脚,两手索性紧揪住他的前襟,姿势一百分后,嚣张的小舌儿就钻进他的口里。
他一愣,大胆的丫头!
虽然如此,他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享受了佳人的投怀送吻,直至这女色魔意犹未尽的舔了唇,这才结束磨人的香辣之吻。
以柔软的身躯克制刚强的意志,袁姨是这意思吧?听说娘是温柔贤淑的女子,没想到跟她一样,必要的时候也会大胆前卫,嗯,娘,我跟你看齐!
「欸?那不是近来才受陛下赏识,破格晋升成御史的冶冬阳冶大人吗?他、他竟当众与女人厮磨热吻?这、这真是他吗?」
「官风如此……成、成何体统?」
「败坏风气,真是败坏风气喔!」
不意外听到众人瞠目结舌的窃窃私语,冶冬阳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你满意了?」
「我只是想在气死你之前、先香个够。」她双瞳闪动着狡黠的光芒,皮得很。
他无奈摇首,「这地方不能再待了,走吧。」应该是没脸再待了,他招来暮春早备好的轿子,上了轿,这可是他遇过最甜蜜的丢人事件了。
公孙谨跟着上了轿。「要出发了?」
「你『身心』都饱足,也该办正事了不是吗?」
她笑如花。「是啊,治大人,上回没处理干净的,这回我得将它处理得清洁溜溜,顺便帮他们好好超渡一下,这才算功德圆满。」那些鬼乞子惹上了她,就该做好被清除的准备。
「那就走吧。」
谁知这一走,竟成了两人生命的重大转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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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是阴风惨惨的地方,一样是教人毛骨悚然的地狱,冶冬阳站在崖上,瞪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掌,脸色灰败,神情错愕,久久无法回神,濒临疯狂边缘。
怎么可能?!他竟没捉住她的手,他竟没能及时捉住她的手?!
不!不对,他有捉住,他有捉住吧!
「公子?」暮春亦瞪大眼珠子,吓傻了魂。
他缓缓转身看向侍童,竟笑了。「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是恶梦对吧?」随即伸出拿着刀刃的右手,缓缓在左手上割下深深的一痕,当温热的血液溢出,痛楚提醒他现实时,唇角的笑看起来更为凄楚。
「公子……」暮春软了腿的跌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
当他们来到鬼窟后,谨儿姑娘就施展了催眠术,将鬼窟里剩余的几十只人鬼送上崖边,正当一个个的鬼乞子跃下崖时,忽然在仅剩的几个中出现一群刺客,这些刺客刻意假扮成鬼乞子的模样,教他们疏了防心,随后刀刀发狠的全只砍向公子,似乎只要公子的命!
公子吃惊不己,回身制住了几个人,但对方人数不少,当初他们仗着有谨儿姑娘的催眠术,也没带什么人进鬼窟,如今遇袭,被杀得措手不及,公子被逼到崖边,那谨儿姑娘见状,立刻奔至他身边、公子推她离开逃命去,她硬是不肯走,结果……呜鸣……那丫头丧命了……呜呜……
暮春悲凄的哭声,伴着冶冬阳的冷寒笑容,加上他癫狂后砍杀殆尽的满地刺客尸首,场面显得诡异又哀戚。
冶冬阳恍惚的脑子里不住自语。呵呵,我也有如此疯狂残佞的一面,谨儿你看到了吗?我跟你是不是也有些相近?你是不是会因此更爱我一些?
谨儿在哪,怎还不来看这一幕?不,不对,谨儿为了提醒他身后的利刃将至,赶到他身边,推开他背后可能致命的一刀,不料险崖就在一步之遥,她就这么惊叫一声翻滚下崖……
呵呵~~没关系,我抓住你了,因为你伸手向我求救啊,我怎能不抓住呢?
晚风吹来,为冶冬阳的左手带来些许寒意,一低头,看见左手的衣袖被撕碎了一角,对了,那一角被娇嫩的小手带到山崖下了,思及此,胸口一阵闷痛、他身形有些摇晃的站起身,唇角的笑意没了,泪就这么一滴滴滑落眼眶。
谨儿……
那……丫头她……不可能,不会的!
她不会在他面前坠崖的!
脚步不稳的来到崖边,右手紧紧扣住不住颤抖的左手。他怎么这么没用、这么没用,谨儿会生气吧?
不一会,他又笑开,想起那时她一个人跑来长安,几日没见他,就说很想他,所以他这次可不能再这么晚了,她会想他的……
下一刻,在暮春的惊呼中,冶冬阳没迟疑的纵身一耀,嘴里不断喃喃念着——
「谨儿会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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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峻岭,轻烟水气,冉冉缥缈,仙境暖泉,尽在其中。
暖地殿宇,玉蕊琼花缀满枝桠,当中立了一名男子,其玉面无瑕,看不出年纪,但邪气逼人,仅仅伫立于花丛中,就教人望而生畏。
忽地,男子胸口一紧,神色起了变化。
「尚涌!」
「爷。」
「可有消息?」
「小姐八成是贪懒忘了写信,晚了几天,也许明日信就到了。」
男子脸色一沉,半晌没说话。
尚涌有些不安了起来。「爷?」
「去,下山去瞧瞧!」
「下山?」
「若有闪失,宰了那个男人!」男子额间暴起青筋。
「是!」
玉面男子深沉的怒意,教肩上的紫蝶也颤抖了一下,扬起炫目双翅,翩翩飞走,经一日一夜长途跋涉,没了寒气多了暖意,它停在一富贵人家的花园里采蜜,谁知厢房内一样传出另一名男子的怒声大喝——
「你说什么?!」
「主子,不好了,事情有变,死的是谨儿姑娘!」
「混帐东西!」男人脸色大变。
「主子饶命!」
「该死!人呢?」
「己葬身崖下。」
男人一阵惊愕,呼吸瞬间混乱,「不可能,那聪明绝项的姑娘不会就这么死的……」
「可是那崖深不见底——」
「住口,我要的女人决计死不了,去,招集所有的人,连夜下崖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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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飕飕,岸边满地枯叶飞扬,而本该清澈透底的河川正飘着血腥。
女人在河岸中茫然的醒来,撕裂的剧痛侵袭她的头部,顺手一摸,赫然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