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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她会属于许多男人,甚至是女人。老天要是仁慈一些,说不定她能成为六本木、银座、歌舞伎町等高级俱乐部的「公主」,在风尘中卖笑、卖身,打滚一辈子;如果运气不好,也许会变成染上毒瘾的流莺,她有可能堕胎无数次,永远搞不清楚谁在她身体里留种,她四肢可能满是针孔,然后颤抖抖地乞求每个路过的男人,求他们光顾她破败的身躯……

  遇上他,从来就不觉悲哀,她想属于他,喜欢自己属于他。

  你是我的……

  每次听到他这么说,心房总胀胀的,她喉咙会堵住什么似的,吞咽著唾液时,会尝到某种略苦却奇异的蜜味。



  不是纯粹的朋友,不是纯粹的情人,不是纯粹的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他与她的人生原本就复杂得很,像是把所有关系和感情都搅和在一块儿,两人之间永远「纯粹」不了,无法归类。

  晚餐结束,厨房也已整理过,她进浴室清洗,还放了缸热水泡香精澡。

  坐在梳妆台前,把湿发一绺绺烘干,中分的乌丝轻软软地散在她胸前。把吹风机收进抽屉中,谭星亚再次扬眉望著镜子里的女人,她略歪著白里透红的鹅蛋脸,对自己眨眨眼,淡勾著唇角。

  理了理思绪,做了几下深呼吸后,她脚步好轻地走出卧房,下楼,以为自己是沐浴后口渴,想找水喝,其实眸光已不自觉地寻找起那道男性身影。

  找到了!

  他没上楼去,竟斜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睡著了。



  男人生得长手长脚、宽肩阔胸的,随便这么一占,那张酱紫色的双人座沙发在谭星亚眼中突然变得好小、好窄,不由得联想到小朋友的作业簿——一个个方正的小框框,但下笔的人偏偏大剌剌、不受控制,怎么也没办法把字安稳地写在小方框里。

  靠近,再靠近,近到她的连身睡衣已贴著他大腿外侧。

  她静谧谧地立在他身畔,凝望片刻,跟著有些著魔般地抬起一只小手,温柔抚触他荡在额前和削颊边的鬈发,她把玩著,让发丝在指尖溜滑,没扯疼他的头皮却弄醒了他。

  钟爵掀开密睫,凝定不动,直勾勾锁住身前的小女人,棕瞳深处流金如渠。

  「怎么在这儿睡著了?很不舒服的,要睡回房里睡。」谭星亚微笑,不禁又摸摸他柔软的鬓发。

  他体内有一半拉丁血统的关系,所以毛发的生长总是较亚洲人茂盛,只消几天不修面,左右两鬓就会不知不觉「连」在一起,然后半张脸跟著淹没在密密的落腮胡中,就连胡子也是鬈毛。

  想起他那个模样,酷味消减许多,变得有点矬、有点可爱,她嘴角捺得更深。

  「起来了,别睡在这里。」小手伸向他。

  从善如流地握住自个儿送到眼前来的软荑,钟爵感觉到她拉动的力量,有力的五指握得更牢一些,倒拖,轻而易举就消弭掉她的力道。

  谭星亚轻呼了声,娇软身子不可抗拒地往前扑倒,再被男人的长腿一拐,俏臀儿立即跌坐在人家大腿上,被他顺顺当当搂个满怀。

  「你——唔唔!」

  她抬起脸蛋,角度正合君意,嫩唇随即被抢劫了。

  他的唇瓣柔软炽热,把她嘴上的微凉瞬间驱逐,变得与他一般热,发烫的热。

  谭星亚软软叹息。

  她既害羞又渴望,但毕竟抵挡不住他奔进芳腔里的热舌,终是抛弃女性矜持,丁香小舌大胆地与他缠绵起来。

  老天!她好软、好香,味道如此甜美啊……钟爵哑叹,粗嗄喘息,热力席卷她口中每一寸嫩肌,尽情品尝。

  谭星亚忍不住细细低吟,轻颤不已,贝齿轻咬他的唇。

  终于啊终于……这是她渴望了一整晚的亲吻呵!他们已经两个多月没吻著彼此了,她好想他,好想好想,想得心都痛了……

   他的眼好深,像探不著底的千年古井,又像两团漩涡,吸食了她的神智。

  她头微感晕眩,火热的脸容搁在他的肩窝,半合眼,慵慵懒懒地牵唇。

  「欢迎回家……」我好想你。她细嗓揉著思念,如歌呢喃。

  男人深邃的面容略绷,双目微眯,注视著那张鹅蛋脸的棕瞳迅雷不及掩耳地刷过什么,快得无法分辨。

  惯于沉默,钟爵抿唇无话,拥抱的力道却悄悄加重。

  在他怀里,她仿佛轻得连根羽毛都比不上。

  终于,他转身,横抱著娇小的女人,稳健且迅速地爬上二楼。

  楼上有床,他们确实该上床了……

  第二章

  夜半,隐约有茉莉花香,男人光裸着身躯站在法式长窗前。

  两指捏住一截烟,凑到唇间徐徐吸着,尼古丁的气味在口鼻、脑门和深喉间转过一圈后,他朝半敞的窗外呼出白烟。

  月光清亮,轻悄悄地钻进窗内,把高大劲瘦的裸躯作出明与暗的切割,要不是正吞云吐雾着,静伫的他真像尊石雕像。

  再喷出一口白雾,他捏烟的那只手顺势把百叶长窗推得更开些,跟着上身轻倾,下意识俯看吊挂在长窗外的几个迷你小盆栽,和月色下烁着奇异银白光点的小前庭。

  迷你小盆栽里光生绿叶不开花的植物他叫不出名,只晓得它们像是一百万年也不会凋谢似的,小叶子总是绿油油,不爽的时候就仅是几小盆吊在那儿、自个儿搞起「同气连枝」的勾当,大爽的时候它们会玩起「众乐乐」的游戏,生长快速、极度茂盛,绿叶沿墙蔓生,若没人阻止,整面墙、甚至整栋房子很快就会被吞噬,纳入绿色国度。

  此时小盆栽挺安分,只悠哉悠哉地垂下好几缕茎蔓,小叶子依旧漂亮。

  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可不仅这一项,底下的小前庭里,多的是被他一律统称为「植物」的大小盆栽。

  嗯……不过他至少还知道放在庭角的那两盆分别是矮枝辣椒树和罗勒,印象中是她那位姓袁的好友兼合伙人送的,说是为了方便她炒菜爆香,可以现摘现用。

  好友啊……

  峻唇撇了撇,他心头微闷。

  自己在闷个什么屁,他很清楚。

  她跟着他居无定所、四处飘流整整十年,刚开始两年是欧美两地业余赛的磨练,光那两个年头,他们就跑遍欧洲和全美各大业余赛的场地,他高超的技巧和要赢不要命的狠劲席卷整个业余圈,炒热了当时的地下赌盘。

  两年后,他被吸收到正规的「OUZO」国际车队里,她又随他跟着整支车队跑世界巡回赛,以及任何一场能替赞助厂商打响名号和品牌的赛事。

  来来去去、这里那里的,生活起居尽管有车队的专属管理人员安排,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所在。

  被他拖累十年,她累了。

  当她用温婉如今夜一地皎银的脸容凝注他,眸底幽幽湛动,透出再难掩尽的疲惫,即便她不肯说出口,他还能装作看不穿、无动于衷,然后继续强迫她,几近变态地把她锁在身边吗?

  或者正是她一声不吭、疲倦至极也绝不乞求的倔性,才会让他避无可避地去正视左胸莫名的烧灼和疼痛吧。

  是该松手的。

  他尝试再尝试,尽管这决定害他差点把两排牙全咬断,最后还是允许她在这个有些杂乱、人情却仍淳厚的城市落脚。这里是她那位偷渡至日本、后来染上毒瘾而客死异乡的母亲的故乡。

  算一算,她定居在这个城市都两年了,八次季节的转换,她似乎过得很好、很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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