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她曾对他说过,感觉不到他的在乎,结果自己当初是怎么回答她的?
当时他只说了在乎她,而且还是用那种很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她的。
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事实真是如此吗?
如果他真像自己当初所说的在乎她的话,会无视于她的不快乐吗?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会无视于笑容逐渐从她脸上消失吗?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会无视于她付出的一切,无视于她愈来愈沉默的无言抗议吗?会吗?
愈是去回想过去几个月来自己对待她的方式与态度,寇贵就愈后悔,愈想狠狠地揍自己一拳。
忙禄根本就不是借口,回到家拥抱她一下、亲吻她一下、对她微微笑一下,能花上他多少时间?
愿不愿意去做,有没有心去做才是重点。
过去的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看看他到底对可叆做了些什么?
难怪她会绝望到想和他离婚,因为这么简单、几乎可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他都不愿意去做,他真的是个大笨蛋,该死的混蛋!
她是真的决定要放弃他,放弃他们的婚姻,不再爱他了吗?
不,他不容许。
他绝对不容许她一个人独自做出这样的决定,绝不容许!
他不会和她离婚的,不管她如何心灰意冷,如何意志坚定,他都不会同意。
他不仅不会和她离婚,还要在这里对天发誓,一定会让可叆重新爱上他的,一定会。
看著她,他忍不住心疼的伸手轻抚著她瘦削、苍白的睡脸,并在心里暗自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让她为他掉一滴泪,让她为他伤心难过。
他一定要让她恢复之前笑容满面的模样,让她幸福到连作梦都会笑,而不是像现在的紧蹙眉头。
他,寇贵,在这里对天发誓。
第5章(1)
食物的香味一阵阵的飘来,勾引著可叆的嗅觉,让她慢慢地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著前方,思绪混混沌沌的,脑袋一时之间完全发挥不了作用,只知道味道好香,她的肚子好饿。是哪一家的人在煮东西吃呢?
她翻身正躺,感觉好像睡得太久又好像饿得太久一样,全身虚软无力。
现在几点了?
她再度翻身伸手到床头柜上,把闹钟拿到眼前来看——下午一点二十三分。
原来已经过中午了,难怪她会觉得壮子,她记得昨晚……
昨晚?!
可叆猛然从床铺上爬坐起来,露出一脸惊吓的表情,她迅速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再伸手用力捏了自己一下。
“啊!”捏得太用力了,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所以这一切不是一场梦喽?她真的在家里,睡在自己的房间里,可是怎么会呢?她明明记得昨天她去找薏美,然后住在她那里呀。
难道说,她去找薏美的事才是一场梦吗?
她皱紧眉头,身心俱疲的躺倒回床铺上,心想著,如果去找薏美的事是一场梦,那么她到公司去找寇贵,然后看见他和一个短发美女有说有笑的事,是不是也是一场恶梦?
甚至连这几个月,她为了爱他而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伤痕累累,也是一场恶梦?
无力的轻扯了下唇瓣,她挤出一抹既悲哀又无力的微笑。
她真的很希望一切都是一场恶梦而已,可是心痛和悲哀的感觉是那么的深刻,让她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眼眶中突然有抹湿意在流动,她闭上眼睛,将手臂压在眼睛上。
突然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受惊动的立刻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接著便看见他。
“你醒啦?”寇贵微笑的走向她。
可叆呆若木鸡的瞪著他看,压根儿就没想到出现在面前的人会是他,因为平常这种时间寇贵根本不可能在家里。
原来回到家里只是一场梦。
她闭上眼睛,躺倒回床上。
“怎么了,你还很想睡吗?既然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之后再继续睡?”
随著他的声音落下,一只手温柔的轻抚上她的脸颊,然后将散落在她脸上的长发勾到她耳后,再重新回到她脸颊上轻抚著。
这感觉是那么的真实,让她不由自主的再度睁开眼睛,然后呆呆地看著这张让她深爱,也让她伤心的脸。
为什么他还没消失不见?即使她现在不是在作梦,眼前的他也应该是个幻影才对,不是吗?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没错,她伸去摸寇贵的脸,怎知眼前的他不仅没有变不见,反而还伸手覆住她的手,然后侧脸吻了她的手心一下。
“怎么傻愣愣的,还没睡醒吗?”他微笑的凝望著她。
“你是真的?”她瞪著他,难以置信的脱口叫道。
“我当然是真的。”他挑了挑眉。
可叆看著他,摇头再摇头。
“我的意思是……”该怎么说呢?“你怎么没去上班?”
“我在休年假。”
“休年假?”她仍处在呆滞状态。
“对。”
“可是你不是有很多工作要做、要忙吗?怎么有空休年假?”
“这事我们待会儿再说。你应该肚子饿了吧?我煮了锅面疙瘩,来尝尝我的手艺。这是我以前当兵时的连长教我的拿手好菜之一,好久没下厨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前的水准,你来当评审。”寇贵边说边将她拉下床,拉出房间,朝饭厅的方向走去。
可叆只能呆呆地看著他,任由他拉著走,脑袋不断地重复几个她像是听得懂又似懂非懂的字词,例如面疙瘩、手艺、下厨之类的。
谁下厨煮了面疙瘩?是他吗?这怎么可能?结婚这么多个月来,她根本就没见过他开厨房的瓦斯炉过,他真的会煮东西吗?
看来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
这碗梦中的面疙瘩比想像中好吃,对一个肚子饿的人来说,它好吃到让人叹息的程度。
可叆依然不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场梦,但正所谓吃饭皇帝大,她决定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要再来一碗吗?”看她迅速的吃完一碗面疙瘩后,寇贵问她。
因为还没吃饱,可叆对他点了点头,就见他伸手要去她手上的碗,替她添了第二碗面疙瘩后再将碗递还给她。
低头又吃掉半碗后,肚子已逐渐有了饱足的感觉,她不再像之前那么专注的吃东西,开始偷偷地观察坐在身旁的他。
他的长相依然是他——这是废话,但是神情却和平常的模样不太一样,变得没那么凌厉、紧绷,好像无时无刻都与工作同在的感觉。
现在的他看起来很轻松、很惬意,好像肩头的担子全卸了下来一样,脸上还带著淡淡的微笑,正目不转睛的温柔凝视著她……
意识到他也在看著自己,身体一僵,她尴尬得想捶死自己。还说什么偷偷地,寇贵到底也“偷偷地”看她观察他多久了?
“还要再一碗吗?”他微笑地问。
可叆低下头看著自己的碗,这才发现她不知不觉竟将第二碗面疙瘩吃光了。
“不要了。”她摇头,然后突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他刚才一直都在看她吃,自己并没有吃。“你怎么不吃?”她问。
“不知道你会睡到几点,所以我刚才在煮好的时候就先吃了。”
“噢。”她轻应一声,不知道要说什么,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作梦也会觉得尴尬吗?作梦也会有吃饱,甚至想打嗝的感觉吗?
“嗝!”
她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嗝,让她顿时窘得浑身僵硬,瞬间便明白了这不是在作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