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说什么吗?”
“我说……”仿照那晚的动作,兰蔺靠近她的耳畔轻声。“绿儿,我爱你,此生只会有你一人。”
低哑的嗓音穿透了水绿的耳,酥麻了她全身。
水绿害羞地低了头。“嗯……我真的不记得有听见啊!”这么重要的话,她肯定会一字不放地牢记在心。
“因为那时候你已经累得趴在我身上睡着了。”
听完解释,水绿的小脸蛋更加火红,嗫嚅地回答,“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谁让身体真的很累,就睡着了。
“那我现在又对你说了一遍,可不准再忘记。”
“我会永远牢记在心。兰,我也爱着你。”
“外头开始变热了,进屋吧!”
“啊,,脚麻了。”蹲太久,腿上的刺麻感让她一动就疼,站不起来。
兰蔺弯身正要抱起她时,水绿却突然心痛难耐,双手捂着心,低喊出声。“啊——”
第10章(1)
“好痛!”心痛得如被人重重捶打,一下又一下地,每次都加重力道,让她几乎难以喘息,手紧抓住兰蔺的衣服,似是想把痛楚藉由手的力量忍住,但都徒劳无功。
“绿儿,哪里不舒服?”
“心……心好……痛,啊!”再次重重地捶打,她疼得锁不住泪水,脸色苍白地拼命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音,唇咬得鲜红,心却仍旧疼得厉害,让她想一死了之。
“忍一忍。”兰蔺连忙把水绿抱入屋内。
她清楚自己的声音对兰蔺也是折磨,她真的真的不想喊的,但那种痛却是她无法抵挡得住,只能靠着一声又一声的宣泄,方能稍稍让心带来的痛减少些。
待在隔壁房照顾人的卫迟云急忙走入屋内。“她怎么了?”
“心痛。”打开药箱,兰蔺随即拿出针灸的器具准备要帮她止痛,在清楚水绿所中的毒为何前,他不敢乱给止疼的药,就伯与她体内的毒性相冲。“大哥,麻烦你帮我按住水绿。”
“嗯。”
在两人的合作下,兰蔺顺利针灸完毕,而水绿的痛楚也才解除,心痛不再。
“呼!呼!”待正常的换气后,经过这一折腾,她含着泪水睡着了。
愤怒难消地握拳,兰蔺瞧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庞,火气上冲,转身要冲出房门。
卫迟云清楚他想做什么立刻拦着他。“五弟,现在杀了她,我们就什么消息也得不到了。”
“她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宁愿现在就杀她!”
“五弟,冷静点,她若死,你要连水绿的命也赔上吗?清醒点吧!”心知那女子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兰蔺如今在盛怒之下,很容易做错,他绝不能让五弟杀了那名女子。
提到了水绿的名,兰蔺满腔的怒火终于稍稍平息了些。
燕倾城轻轻推开门定入内。“五弟,大哥说得没错,你现在杀了她也无济于事,还断了这条线索,既然她能在三哥的眼下仍伤得了你,就表示她的身手不弱,且说不定还有机会了解毒药,就这么轻易杀了她实为可惜,想要得到毒药是吗?交给我吧——”
觑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水绿,他极有把握地说:“我想不出三天,应该就能有答案,假若到时候还不成,再杀也来得及啊!”
“四哥,你保证能问出我要的答案?”
“当然,四哥何时骗过你了。”
“好,再等三天,若不成——我非杀她不可。”
在燕倾城的保证下,兰蔺终于暂缓杀念。
*
深夜,一个人影悄悄摸进了另一个房间内。
房里头绑着一名女子,正是长孙烈焰派来毒杀水绿的杀手。
她看见水绿走了进来,深感惊讶。“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些人让她想死也死不得,莫非水绿是要来赏她痛快?!这样倒好,反正她回“千香堂”也难逃一死的命运,对“千香堂”而言,没有全身而退的杀手根本不值得活命。
“我来放你走。”昨晚她偷听到燕倾城对兰蔺说要他明天一早就杀了这姑娘,她便偷偷过来想救她一命。
“放我走?!”她记得长孙烈焰下的毒并不包含让人变傻这一味。
“嗯。”水绿清楚这些杀手也是情非得已,就算有错也罪不致死,可恶的应该是下令的人。“四哥他们已经下山,大哥跟兰蔺都在外头的药房煎药,三哥人在屋外,你待会儿就从这窗户离开,小声点,不会被发现的。”
对水绿的行径她全然不解,难道水绿忘记她是害水绿变成这副模样的人吗?
以前被她害死的人,莫不对她咬牙切齿,为何在水绿脸上却没有看见一丝不满?她甚至能由她的眼神感受到真切的善良,不是作假。“你真想救我?”
“对啊!”绳子绑得紧,幸好她有带刀子过来,绳子一割断,便道:“快走。”
“为何救我?”她的眸子仍存有不信任。
“我很清楚这不是你的错,你我本无冤无仇,你又何必来害我?我不会害你的,我是真心想放你走!你若不走,等天亮,就走不成了,快走吧!”水绿还帮她打开了窗户,催促着。
“即使你会死也想放我走?”
怎么还在问她啊?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就算放你走,也并不表示我就会死,同理,即使你死了,也不代表我能活下来,既然如此,那么你死或活根本与我无关,又为何要死?走吧!你小心点。”
她却拉住了水绿。
“还有什么事?”
“最后一味毒是‘白蓟草’,生长在‘千香堂’后山附近,你身上的毒其实全系于‘白蓟草’,其它的可解,但‘白蓟草’……却只有长孙烈焰可解,若没有他,你将必须承受五次一回比一回还严重的心痛,两天间隔发作一遍,直到第五次才会身亡。这些是我所知道的部分,希望对你有用,告辞。”说完这些话,她飞身跳出了窗外。
门外,众人已将屋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
“五弟,如何?”
“明白了。”
“很好,苍夜,去把人杀了。”轻声道,屋外立刻有动静。
“四弟,需要这么狠吗?”卫迟云不太赞同。
燕倾城淡淡微笑。“永除后患就该如此,难道还要让她回去禀告?”对敌人留情从来就不是他的作风。
“啧啧,四弟,你的心可比我还狠,把人利用完了却又不留情,果真是最毒……”
燕倾城挑高了眉,拦截问:“最毒什么啊?三哥。”
这声三哥唤得西门骁心惊胆跳。“没事、没事,我什么都没说。”
卫迟云心想也罢,四弟都下令,他也无法挽回,转而问兰蔺。“五弟,解药仍在长孙烈焰身上,你想怎么做?”
“要怎么做,我们兄弟的都会支持你。”看是要把“千香堂”的人或杀或则,他西门骁都照办不误。
“还有八天的时间,只要知道是什么造成的,就有办法可解。三哥,设法尽速找到‘白蓟草’,我一定会把解药找出来!”
与其浪费时间去逼问一个或许根本不会吐实的长孙烈焰,他宁愿相信自己。
水绿的命,他会自己救。
*
就在西门骁带回“白蓟草”之时,也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长孙烈焰跳崖——此消息一传出,“千香堂”也起了变化,有人立刻取而代之。
“长孙烈焰跳崖?!”以他如此骄傲的人会跳崖,可以想象,只是因何跳崖?
“在我要抵达之时听闻的,据说是他遭人背叛,被属下逼至崖边,最后才纵身跳下。”西门骁略显失望地说。他本想一探究竟,又想到自己身负重任只好打消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