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兽!你还在沸田镇?”
“当然了,家仇还没查个水落石出之前,我是不会走的。”严兽眯起双眸,专注的望着他,“说真的,我真不知道要不要杀了你!”
“你凭什么杀我?”
“因为你父亲和钱大义联手夺取白湘玉宝石,当时不会武功的钱大义躲在幕后,由你爹出面当打手,他不但拿了宝石,还杀了我爹。”严兽眸光如炬,咬牙切齿的说。
“怎么会是我爹?如果真是我爹拿的,白湘玉宝石现在应该是在我手上。”杨世勋有点激动,“当时我爹为了这件事,怕衙役追捕,走山路躲避,还摔落谷底而亡,别以为我爹已经不在了,就随意栽赃。”
“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当时你在哪儿?”
“我!”杨世勋想了想,“我因为某事暂时住在远亲家中。”
“呵,难怪了,那你认为杨丰庆真是摔落谷底而亡吗?你最好去问问钱奎,当初钱大义虽然躲在幕后,但主谋可是他。”
杨世勋心中大惊,仓皇的说:“你别信口开河!”
“不相信,那就去问问,反正也没损失。”严兽双手放在背后,潇洒恣意的走近他,“不过有些事我已问过钱大义,当初他的确和你爹合谋抢夺我家的传家宝,事后也让钱奎去处理细节,只不过被蒙在鼓里的他也一直认为白湘玉宝石是靠钱奎得到手,你父亲既无功,还倒楣的摔死。”
“你这么说,有何证据?”
“你认识江连达吧?他是你爹的手下,而钱奎也认识他,当初他被收买参与了所有行动,你可以去调查。”严兽眯起冷眸。
杨世勋倒吸一口气,“不,不是你说的那样,钱奎怎么可能害了我爹?!”
“这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既然你父亲已去世,这血海深仇……就作罢了。”这件事他想了很久,如果爹在世,也不希望他太投入复仇。
如今知道是谁下的手,且那人也得到恶果,那就够了。
严兽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回到茅草屋,他在前面的菜园与厨房都找不到钱琦。
绕了好一会儿,才在后面的柴房门口看见她正在劈柴。
“小心,我来。”他立刻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斧头。
“没关系,我可以的,给我。”
钱琦向他伸手要回斧头,可是他说什么都不肯还给她。
“你这阵子真的在跟我呕气?”
“我不敢。”她别开脸。
“你这个小女人,我们走吧!”他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这才发觉上面好像有伤口,“你的手怎么了?”
严兽瞪大眼,看着上头除了有水泡,还有刀痕,这……这是她的手吗?
“我没事。”她用力抽回手。
“怎么会没事?!我看看。”他坚持要瞧个清楚。
看着她手上的累累伤痕,他好心痛。都怪他……绝对要怪他,这阵子他只烦着家仇,烦着与她之间僵冷的关系,烦着该用什么心态面对钱府的人,却忘了她始终待在角落陪着他。
而且是用她最伤感、脆弱的心陪着他……
“我说我没事。”钱琦试着抽回手,“别管我,让我劈柴,劈好柴还得做饭。”
“你打算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他的嗓音低沉。
“这是我的命。”
“什么命?你如果要留在这里做这些事,那扬眉堂呢?不回去了?”她继续这么下去,他真的会火大了。
“我还有什么资格上扬眉堂?!”
“怎么没资格?我严兽的妻子,就有资格。”他不悦的脱口而出,“我要娶你,不管你是谁,我都要娶你。”
“什么?”她怔忡住了。
“别傻气的看着我,我先带你去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他强拉着她来到镇上,打算找最好的大夫帮她治疗伤口。
“你疯了?我哥和杨世勋在找你,你怎么能大胆的上街呢?”
“怎么?怕他们杀了我?”他撇嘴一笑。
“我……”
“傻瓜!我没这么容易死。”
询问到一间不错的药铺子,他立刻将钱琦拉了进去。
“大夫,她这伤会不会留下疤痕?我要她回复原来细致的肌肤。”
“大夫,你不用听他的,干活是我的命,我不要细致的肌肤。”
“以后不准你干活。”
“我偏要……”
大夫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笑了出来,“干不干活等你们回家再决定,现在先让我帮姑娘疗伤吧!”他看了看钱琦的手伤,“幸好水泡没破,及早来治疗应该不会留疤,不过若要维持细嫩,还是少干点活。”
接着大夫便将她的两只手全敷上药草,包扎起来,活像两支大棒槌。
“瞧,我这样子很可笑吧?”从药誧子走出来,她蹙起眉头说。
“也是。”严兽垂首,轻笑的说。
“你到底怎么了?心情这么好?!”钱琦疑惑的望着他,发现他今天特别的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儿不同。
笑容多了?神情轻松了?脸上也少了一分严肃?
“因为我要和你成亲,当然心情好啰!”他非常坚定的说。
“什么?成亲?你疯了?”她以为他在开她玩笑。
“我爱你,你也爱我,成亲是最终的结果,你疑惑什么?”看着她的手,他百般心疼,“虽然我不能给你过富裕的生活,但是一定让你衣食无缺,不再让你做这些粗活。”
她的双眸闪着凝雾般的水气,却不敢相信他说的话,“你……你怎么可能娶杀父仇人的女儿?别唬我,就算你说要杀了我,我也不意外。”
“你不是说你父亲没杀人吗?”他炯亮的眼眸泛过如清流般的暖意,渗入她的心脾,在她的心窝回荡。
“可是……”说真的,她对爹的信心已渐渐溃散了。
“我会带你回去见他们两老,订下这门亲事,事后我们再返回扬眉堂。”抬起她纤细的下巴,他定定的望着她。
“兽!”泪水不听使唤的淌落,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是真的。
“怎么了?”
“你是说真的吗?”钱琦望着他,“以后你会用什么心情面对我爹娘?我不希望勉强你,更不希望让我爹娘难过。”
“怕我们为难吗?那就见证这件事。”他勾起嘴角,“先去买礼物,择日再去提亲。”
“什么?”
第10章
钱琦还没搞懂状况,已经被他带往市集,还拉着她进入一间店。
严兽环顾店里的东西,“我不知道你父母喜欢什么东西,就由你选择吧!”
“你……”她似乎还处于懵懂中。
“我身上虽没什么银两,但两样像样的东西,我还是买得起。”他言下之意便是要她别客气。
“我爹喜欢砚,就买这个吧!”她挑了个漆砚,接着又看向他,“我娘喜欢绣布,就选这块锦绸。”
“好,老板,把这两样东西包起来。”
钱琦原以为他是闹着玩的,可是看见他真的要去付帐,吃惊不已,立即抓住他,“严兽,你不是开玩笑的?”
“小傻瓜,你以为我是逗着你玩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他从老板手中接过东西,搂着她一块离开。
钱琦怔怔的看着他的侧面,一颗心却因为他刚刚那番话而冲击不休。
三天后是黄道吉日,严兽带着钱琦返回钱府。
当钱大义夫妇看见他们,不禁面露惭愧。
“严兽,真的对不起,想起当年所做的错事,我还真是没脸见你。”钱大义看着钱琦,“更没想到你还愿意带钱琦回来看我们。”
“我带她回来,除了让她看看你们之外,另有一件事。”严兽将礼物交给管家,“这是漆砚和锦绸,希望丈人和丈母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