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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到大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男人。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没见过身材这么叫人腿软的男人,腰是腰,腿是腿,胸肌虽然不明显,却结实得恰到好处。

  他裸露的肌肤白皙得像在绽放光芒,黑色长发垂地,黑亮得足以倒映人的身影。

  这男人,很容易打击女人的自信。



  “你还在流口水……”带笑的嗓子好听得像潺潺水声。

  “什……什么?”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却很自动的以手背擦了擦嘴。

  “你对我流口水。”

  “哪有!”她惊跳,连忙放下小手。

  完了、完了,是怎么被发现的?她分明偷窥得很小心,只有趁他转头还是吃东西的时候瞄一下啊。

  “不用客气,我向来很大方。”他还在引诱,来到陶步荷面前的他,俯下身双手陷在柔软的床榻上,只差没将她压倒。



  两人近得布紫阳可以轻易瞧见陶步荷红到耳根子的脸蛋。

  他得很努力不让笑意蹦出来。

  “你不……走?”她声喑哑了,人乱了。

  “姑娘好像忘记这里是我的床,我的地盘。”

  要……要死了,她浑身都冒烟,还滋滋滋……的响。

  这男人存心逗她吗?

  慌乱下,她抓起绣花抱枕就往他叫人惊叹的俊美容貌上塞过去。

  罪过!罪过!

  “我回小屋,这里让给你。”早就跟他说要回去,此处不宜逗留。

  布紫阳没让她走,他一伸长手就把急于逃走的陶步荷轻扯回来,他表情微怏。“你真会打击本大爷的自信心。”

  什么?

  没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别折腾自己了,我的床你又不是今天才占去,我睡卧榻便是。”

  各退一步,他可从来没把到嘴的肉这样放过,不过索点小惠算是让他睡卧榻的报偿应该可以吧——

  他吻了她。

  陶步荷像比被雷劈了还要错愕。

  布紫阳邪恶的以指勾她小巧下巴。“还不快逃,这次本大爷可不只有亲亲脸颊这么简单喔。”

  陶步荷惊呼,脸蛋像在油锅里煎过一遍,仓皇的跳上床,以最快的速度掀起锦被然后把自己裹了起来,后来才想到什么,两指从被里夹出一双丝鞋往下放,才又飞快的缩回去。

  她活像一条动也不敢动的蛹。

  布紫阳美到天怒人怨的脸上没了笑。

  这是报应吗?

  他什么时候变得清心寡欲了,竟然放过这只兔子?

  他娘的!

  *

  鸡鸣桑树颠。

  “咦,这怎么办?”

  “装作没瞧见吧。”

  都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帐幔垂挂的大床上一双人儿睡得可甜了,臂交缠著被,缠成生人回避的大麻花。

  “锵!”有个手脚比较不俐落的不知打翻了什么。

  “嘘!”三个人异口同声。

  虽然很刻意压低声音了,不过一回头——

  喝!

  一双妖艳到没天良的凤眸正盯著三人看,那感觉像被蛇盯上的青蛙,死穴啊!

  已经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可还是吵醒了她们最怕的主子。

  三个小婢女马上垂下头。

  “出去!”

  “啊,是!”纳福回神得快,其他两人也没敢逗留,同手同脚的赶紧逃之夭夭。

  不等三个坏他好事的小丫头走光,布紫阳又慵懒的窝回去,不过,螳螂捕蝉,也把黄雀儿闹醒了。

  睡人儿的美目又怒又惊的瞪著他。

  真是,现世报啊,这么快,刚才他瞪人这会儿换成被受害者了。

  “被发现了……”他有些苦恼的说道。

  陶步荷绷著脸,怒气在眸子里流窜。

  “我来叫你起床的,太阳都比天高了。”面不改色的撒谎,顺便把还在锦被里的双腿往下移。

  唉,她连生气看起来都好看。

  为什么一旦把人放进心里头,就连她苏醒后披头散发的样子都觉得入眼?

  一只大枕头随即奇准的打中他背后。

  “你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男人她实在连最基本的敬语都叫不出来了。

  “我可是牺牲做善事,谁叫你半夜老是恶梦连连,吵得我不能睡。”

  这跟睡到她床上来有什么该死的关系?

  “我……作恶梦?”她有些丧气。

  “是啊,我是为了安抚你,哪知道你揪著我不放了。”说谎真不是好习惯,不过要是坦白说,她那扎实的性子大概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激烈手段来。

  “对不住,我是不是故意……就……谨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待恩人这么凉薄。”他嘟囔。

  “我已经道了歉……慢著,你在笑,你故意的!你,再让我抓到一次,我一定阉了你。”

  男女有别,要紧守男女之防。她气得只能发抖。

  “阉了我,你以后的幸福找谁要?”他束衣穿鞋,很不情愿的。明明还可以多赖一下软玉温香的,都是几个丫头坏事。

  “你说什么?”

  “打哈欠。”面不改色、面不改色。

  不过……

  几天后。

  “又是你!”鸡飞狗跳小鸟叫。

  “嘿嘿,谁叫你还是继续作恶梦?!”已经练就穿鞋穿衣自己来的男人,面对粉拳攻击只能挺身接受。

  这人死性不改,一而再爬上她的床……不管她怎么防范,一点用都没有,他就是有办法爬上来,呜,她的清白……这可恨的男人!

  她原来是那种一点起床气也没有的人,这些天来一睁开眼每天都一团混战,战得她无暇去想其他,秋天竟然这样过去了。

  “你一再玷污我的清白,叫我以后怎么嫁人?”陶步荷矛盾极了,她常常要克制著不要去想他的胸膛有多结实,温度有多暖烫,有他在,恶梦里浮浅的她几乎快走出来了。

  “你已经有我还想嫁谁?!”不用脑袋讲的话突然脱口。

  “你占尽我便宜还这般无耻!”就算要嫁猪嫁拘,她也不要嫁这老是爬上她床来的男人!

  “要知道女子一旦过了十八青春就完了,也就不值钱了。”

  “那又怎样?”陶步荷一窒,她的确不只十八了。

  布紫阳如水流畅的动作突然卡住了。

  他——

  难道动了想娶这女人当妻子的念头?

  这般捉弄她,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他真的动了心?

  “本大爷可从来没有向哪个女人求过亲。”

  “谁希罕?”

  “你不希罕?!”他逼到陶步荷面前,阴恻侧的模样跟刚才的谈笑风生完全是两个人。

  她没忘掉布紫阳一开始对她的恶劣,可是谁规定每个人都要对她好的?

  在她的不完美底下,她又曾完美过?

  可是婚姻大事,又怎能拿几句玩笑话就当真的。

  她很坚定的摇头了。

  *

  第5章(2)

  一只巨大的手正狂暴的摧残著满园子花朵。

  是的,一丛一丛,下—场,断头,

  “希罕、不希罕、希罕、不希罕……什么?不希罕!”居然有女人不希罕嫁他!又一朵娇贵的牡丹被揉碎。

  倒了八辈子楣的娇嫩花朵满地残骸,园丁看来看去虽是心痛得要命却一步也不敢迈近,怕等一下体无完肤的会变成自己。

  他悄悄的转身,就当没、看、见。

  布紫阳才不管那怯懦的步伐近了又远。

  想他布紫阳竟然为了想堂皇的爬上一个女人的床,让她接纳自己而慎重的考虑给那女人一个名分。

  小妾?

  那脑袋比石头还顽固的女人肯定不接受。

  正妻?

  他压根没想过这件事。

  他不受拘束,也没有非要成家立业那种来自任何长辈的压力。

  他为什么要为这种烂芝麻谷子的小事情烦心?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还幼稚的拿花出气,他……

  “岛主。”

  是微澜。

  他来得正好,布紫阳一口气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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