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唐人尧忽然放下碗筷,专注地看著她。
“留下来,海宁,我不希望你搬走。”
“你……希望我留下来?”海宁措手不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还以为……
“当你走进我屋子的那一刻起,我就希望能把你永远留下来,这个念头自始至终不曾改变过。”
这是真的吗?她不是在作梦吧?
当海宁听见他这么说,紧绷了好几天的身心,忽然在一瞬间放松了。
他并没有厌倦这段关系,更没有厌倦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使她眼眶蓦地发红,泪意在眼中打转。
“海宁?”该死!该不会连江皓熙献策的计谋都挽留不住她吧?!
“我……”海宁抽了一张面纸拭去眼泪,破颜而笑,“我好高兴……我还以为我们就快要不行了……”
唐人尧坐到她的身边,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搂入怀中,轻抚她的秀发。“真傻,你怎么会这样想?”
要是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始于第一次见面,之后他处心积虑地接近她,她就会知道他对这段感情有多么执著。
“因为……”海宁涨红了俏颜,咬著下唇犹豫著,不知道该不该说。
“告诉我。”唐人尧低柔道。
海宁扬睫望了他半晌,终于道:“我以为……我让你失望了。”
“失望?”这个完全超乎意料的答案令唐人尧一愕。
“就是……”海宁满面通红,近乎嗫嚅地说:“我以为你不喜欢我的吻。”
唐人尧的脑袋,有整整三秒的空白。
她以为他不喜欢她的吻?
她居然以为他不喜欢她的吻?!
在他设想过几百种可能性之后,她竟丢给他这么跌破眼镜的答案?
“你怎么会这样以为?”
“那天……你把我推开……然后、然后我们去看电影……你都不说话……我以为……我以为你不喜欢……”在紧张与窘迫交织之下,海宁连话都说得颠三倒四。
“说完了吗?”
海宁难过的垂下头,“说完了。”
她说得乱无章法,他一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吧?
“那好,也该轮到我了。”唐人尧蓦地托住她的后脑,用力地压在她柔润的粉唇上,给了她一个足以令她当场燃烧起来的吻。
一吻既罢,唐人尧以炯炯的目光紧锁住她,带笑的嗓音中,仍有著激情过后的痦哑,“现在,你还会觉得我不喜欢吻你吗?”
她一怔。天!这太疯狂了!海宁有些惊讶,又有些想笑。没想到他竟用这种方式来证明!
“你怎么会以为我不喜欢你的吻?那天我若没把你推开,你知道我们会发生什么事吗?”唐人尧的目光爱抚似的在她晶灿红唇上流连,醇厚的男性气息在她的鼻端回旋,“我想要你,一直想要你,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趁虚而入,更不希望你以为我帮助你是别有所图,我想要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到你确认你对我的感觉是爱为止,我不希望你后悔。”
直到现在,海宁才清楚的意识到,唐人尧给她的爱不只是爱,他爱她爱到了不忍丝毫伤害,尊重她的感觉,也尊重这份感情,这是她过去从不曾感受到的!
“我不后悔,”她泪盈于睫,唇边却绽著最绝美的微笑,她捧著他英挺的容颜,主动吻上他的唇,“好,我留下来,我不离开了。”
唐人尧环紧她的腰,扬著笑意接受了这幸福的吻。
小狗开心地在桌底钻来钻去,眨著骨碌禄的大眼,看著自己的男主人与女主人亲密地吻在一起,兴奋地汪汪叫。
不过,它马上被一件宽大的男性衬衫给兜头罩住——
“噢呜……”真可惜!接下来的画面可是儿童不宜,连它也没得看啦!
第6章(1)
亮丽的日光从玻璃窗迤逦而入,照在床上隆起的“小山”上。
唐人尧被光线弄醒,他蹙眉看向床头的闹钟,上头显示的时间使他蓦地睁大眼。
“要命!”他马上跳下床,飞奔进浴室梳洗。
居然已经九点了!那个该死的闹钟为什么没有响?唐人尧心急地刮著胡子,动作之粗鲁,仿佛他是在刨树皮。
“嘶!”割伤了!
唐人尧的下巴冒出血丝,他吃痛的倒抽一口气,差点飙出脏话。什么烂刮胡刀,不是号称有超微钢丝防护网,居然还害得他割伤!
铁青著脸抽了张纸巾止血,不意瞥见他放在洗脸枱旁的机械手表,那只万年表上显示著今天的日期。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闹钟没响了,因为今天是周六!唐人尧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知道今天根本不用上班后,他缓下速度完成梳洗,然后连衣服也没换,直接穿著睡袍走出房间。
来到客厅,他闻到食物的香气,他走向厨房,看见一幅最动人的景象——
一个穿著他衬衫的纤秀女子正背对著他在煎蛋,长长的秀发用鲨鱼夹随意的夹起,裸露出一小截白皙秀致的后颈。
他的衬衫对她来说太长了,但是以做为罩袍来说却刚好,衬衫盖住她浑圆的臀部,裸露出一双纤细诱人的腿,而在她的脚边,则有一只精力充沛的小狗在那里忙碌地绕来绕去,小尾巴摇得快要断掉,显然是被食物的香气诱得兴奋不已。
海宁正要拿盘子时,小腿被小狗撞了一下。她低呼了一声,“嘿!这里很危险,你不能待在这里。”
“呜……”它趴下身子,狗脸贴著前足,毛绒绒的两片大耳垂地,一副好可怜好可怜的样子,那模样看得唐人尧都想笑。
“它大概肚子饿了。”唐人尧笑著走进厨房,代狗发声。
“早!”海宁微侧了下脸接受了唐人尧的早安吻,才道:“一小时前我才倒牛奶给它喝呢!”
“它已经断奶了,那一点牛奶喂不饱它的,待会儿我们得去买点狗罐头给它才行。”说著,他弯腰搔了搔狗儿的小下巴,狗儿昂起头,舒服地眯起眼来。“对了,我们好像还没给它取名字。”
“对呀,该叫什么好呢?”
“叫小红好了,它的耳朵是红褐色的。”
“真没创意,”海宁不甚满意的皱了下鼻子,“白色的狗叫小白,有对红褐色耳朵的狗就要叫小红吗?人家是女生,取个好听又可爱一点的名字嘛!”
沉默。
“……那叫焦糖好了。”够可爱了吧?
“它没那么黑吧!”小声咕哝。
唐人尧又好气又好笑。女人!你永远也没办法搞懂她们的逻辑!
“那你来想吧!”
“嗯~~叫奶茶好了。”红茶色的耳朵,乳白色的身体,调和一下就成了奶茶。
唐人尧蹙眉,“唐奶茶,不太好听吧?”
正在将荷包蛋起锅的海宁一时脑筋没转过来,愣愣地问:“为什么要加一个‘唐’?”
“孩子当然要从父姓,这是天经地义的吧?”说著,唐人尧又从海宁的唇上窃去一吻。
海宁当场舌头打结,涨红俏颜,“什什……什么孩子?什么从父姓?”
“为什么你的味道闻起来那么好?我们用的是同一罐沐浴乳不是吗?”唐人尧答非所问的说著,鼻尖同时蹭著她的颈窝,带来一阵酥麻感。
“唐人尧……等一……”话未说完,尾音已在唇边消失不见。
结果,那一天他们用了一顿很晚很晚的早餐,才匆匆出门采购狗罐头。
周末的大卖场里,人潮川流不息。
杨海宁怀里抱著「奶茶”,和推著购物车的唐人尧并肩走在狗食区的货架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