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通知单上写得很清楚,不以结婚为前提,纯粹是交朋友。当然,某些人自己看对眼,想更进一步,我们也不会干涉。既然都有白纸黑字,就不是相亲啦!”
“你是这么想,但其他人呢?三天两头联谊,你说,有多少人追着要请你吃饭,跟你交往?甚至还吵到家里来!”他现在完全像个妒夫。
“是那些人搞不清楚状况,我说过几百次,我是主办人,不是参加者,他们不相信。所以后来我把他们从联谊名单上踢出去啦!”
“你未婚,又年轻漂亮,还拚命办联谊,能怪别人吗?”
“这样说不公平,又没有法律规定年轻女性不能担任联谊的主办人。再说多认识些人,拓展人际关系,也没有坏处。”
“没有坏处?是谁的名声已经臭到远近皆知?你出去问一下,上自八十岁、下至八岁,都晓得你拜金,什么追你的人要存款五千万,有房有车,被人家这样讲你也开心吗?”
“但你知道那些话只是为了拒绝那些破坏游戏规则的男人,又不是我真正的心意。”她只喜欢他,十年前就确定了,只是她不敢放胆爱。他也知道,也说过会等她,所以她才故意说那些话斩桃花。
她的勇气累积得很慢,像乌龟,可是她每天和他在一起,每天多爱他一点,她有信心,总有一天,她能勇敢告诉他,她爱他。
“我知道,别人不知道。”他又不能帮她解释,否则就是拆她的台,顺便给自己招情敌。可是听她被骂,他心里非常难受,看她周游于各个联谊活动中,他觉得一颗心都在醋里。“海岚,够了,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结还没解开,但是继续下去,你就是在玩火。”
“于大哥,你说得太严重了啦。我只是制造一个男女交朋友的管道,难道男人跟女人间就不能只做朋友?要想偏那是个人问题,我认为多数人的想法还是很单纯的。再说,过去的事我差不多也释怀了,我现在好得很,才懒得理那些事。”
“既然如此,嫁给我。”他眼神炯炯地看着她,第一次如此正式又认真地向她表白。
长久以来,他心疼她心底有伤,不想逼她,只是陪着她,等她想通。
他以为她会自己想开,然后接受他的感情,但这种温吞的方法好像失败了。他们是两情相悦,默契好得像天生一对,但她的心依旧在空中飞,始终不为他停留。
这样下去,他要等多久才能娶到她?下一个十年?还是二十年?只怕等到她的时候,他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了!
他不想再等,他要主动追击!
“呃?”她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左右张望。“那个……我做好早饭了,你要不要先吃饭?”
“海岚……”
“我忘了炉子上还在炖鱼汤,我去关火——我待会儿要去看爷爷奶奶,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啦,她孬种,她不敢面对他。不能怪她,谁教他不先暗示一下就告白求婚,她会怕嘛!
于捷看着她仓皇逃走的身影,好气又好笑。就某方面而言,莫海岚很像她妈妈,却更嘴硬心软,总是念着不管家里的事,但又每星期跑去安养院探望爷爷奶奶。
她也清楚自己的个性,把心藏起来,以为没人碰得到,她就不会心动,根本是不可能,他也不会让她藏一辈子,让两个人的幸福就此错过。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所有的追求者知难而退?海岚,男人没有那么笨,只要稍微跟你交往一下,他们就会明白的。”所以她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苍蝇,只有她不明白。
“如果有一天,一个完全符合你开的条件的男人出现了,要你答应他的追求,怎么办?”
她会吓死,慌忙逃进他的怀抱。这样其实也不错,总好过他这样磨了十年,也只能得到她娇憨的笑。
不过这种方法也有风险,如果那个被利用的男人真的对莫海岚动心,他就麻烦了——
莫海岚在厨房里听见他的话,回道:“于大哥,那种人不可能会出现的。”她盛好鱼汤,快速闪人。
前往安养院的路上,她的脸一直发热,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不得下停下脚步,蹲在路边调整呼吸。“于大哥不守规矩,哪有人这样突然求婚的?”起码要先说爱,再广告个几天——最好是几个月啦,然后求婚的时候要喊倒数,她才有心理准备。
她是喜欢他的,只是不敢说。
这十年来,每次只要接触到他的视线,她心口就涌起一股甜蜜。她以为两人进展到最后就是互诉爱意,她很努力地往这个目标迈进,也许再过几个月,也可能要几年,反正她一定会做到。
但是结婚……这件事不在她的计划里啊。
“我和于大哥现在这么快乐,结婚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改变,万一变了,还不如不结。”
突然,她灵光一闪。不结婚,跟于捷同居行不行?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都很幸福啊!
她很怕婚姻,可是谈恋爱这件事,他跟她磨了十年,她比较有信心。
第7章(1)
莫海岚溜走了,于捷却在家里生闷气。
她因为父母的婚姻,心里有阴影,他可以了解,但他们认识几年了,她还不相信他?他岂是那种婚前满口甜言蜜语,婚后立刻变脸的男人?
“我这么不能信任吗?逃逃逃,你想逃多久?!”他仰天呐喊。
叮咚,门铃响了。
他坐在沙发上生气,不想去开门。
但拜访者很有决心,一分钟按一下门铃,足足过了一刻钟,也没有放弃。
“没人在家,有事改天再来。”他不想开门、不想见人,继续窝在屋子里。
“于先生、于先生——”对方不止按门铃,还敲门。
于捷想砍人。听到那个声音,他已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不知道谁这么无聊,死缠着不放。
抱着一肚子火,于捷打开大门。面前果然是一个陌生男人,很年轻,三十岁上下,在外头晒了将近半小时的太阳,脸色有些红,唇边礼貌的笑却依然没变。
于捷一眼就判断自己不喜欢这个人,那种像贴在脸上的笑他从小看多了,就是生意人的标志。
“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于捷整个人挡在门前,根本不打算请对方进来。
“我姓路,路靳臣。”男人自我介绍。
“原来是肇星集团路总,久仰大名,但我还是不认识你。”于捷说,继续挡着。
“想不到于先生对商场也很关心。”路靳臣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多多指教。”
于捷没接,只是懒洋洋地倚着大门。“只要有看电视的人,很难不知道路先生,你可是媒体宠儿。”
的确,路靳臣的绯闻比事业更受到瞩目。
“于先生不介意进去谈谈吧?”路靳臣不在乎于捷的讽刺,始终笑得温和。
“很介意。”心情好的时候,于捷会很和善,但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可以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
“于先生似乎不太开心。”路靳臣把名片收回来,神色没有一丝尴尬。“是因为感情不顺利吗?”
于捷原本就阴云密布的脸更加晦暗。“我记得肇星集团是以百货业为主,什么时候也兼营征信社了?”靠,那些奉于华命令暗中保护他的人都藏到哪里去了?万一他被绑架,看于华不宰了他们。
“不,肇星有兴趣的是人工智能。”
“那么无聊的东西我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