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又开始一滴滴的顺著眼角滑落,如果她见不到他跟他说对不起,说她不是故意要怀疑他有外遇的,如果这些话来不及说怎么办?
眼中的泪水掉得更凶了。
“呜呜……怎么办啦!”她终于不再闷哭而是发出声音了。
“什么怎么办?希望,你还好吗?!”
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开始意识不清了吗?
“老婆!”
她在作梦吗?没听错吗?
“老公?”是老公,是她老公出现了吗?怎么可能!
“你要不要紧?我们现在就救你出来,你不要害怕!”柯帛仁绷着脸,一脸惊惧的说。
“老公……呜鸣……”郝希望大哭。
听到她的哭声柯帛仁更慌了。她伤得很重吗?他焦急不已,跟一旁好心下车察看的几个驾驶努力扳开已经变形的车门,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将人救出来。
“你伤到哪儿了?你别乱动,救护车马上就来——”他惊慌的抹去她头脸的鲜血,颤抖的说。
“老公,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她不顾身上的疼痛,用力抱著他哭得死去活来。
柯帛仁一愣。她哭不是因为车祸,而是因为担心他?“老婆……”
“老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有外遇了,那是我赌气说的话,你不要生气啦……呜呜……”
“老婆——”
“呜呜……老公,幸亏你没事,不然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先别哭,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忍耐点——”
“老公,我爱你,你不能离开我!”
“什么?你说什么?”柯帛仁瞠目结舌起来。
“老公……呜呜……我好痛喔……”痛楚渐渐鲜明,她再也忍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老婆!”他大惊失色,差点没有急疯了,好在救护车就在此时赶到,紧急将人送往了医院。
*
柯帛仁握著老婆的手,心疼的看著身上满是绷带的她,秀气的脸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他自责不已。都是他害的!
还好她身上的伤都是外伤,没有内伤,医生说只要外伤好了就可以出院,也不会有后遗症,他吁了一口气,真是老天保祐!乍见她的车翻覆时,他的心脏差点没停了。
笨女人!为什么不乖乖在家等消息就好?他一有机会就会打电话向她报平安,她非要跑这一趟,结果连自己都搞得受伤了……
不过,她说她爱他,她真的说了!一想到这儿,他的目光变柔了,眼眶也泛红了。这女人确实是爱他的,否则怎么会一听说他可能出事了,就不顾一切的跑来,他怎么会傻得怀疑她不爱他?
自己真蠢!
“真蠢!”
“你骂谁蠢?”床上的人儿醒了,听到突然从他嘴里冒出的两个字。
“你醒了?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一看见她清醒,他立即趋上前关心的问。
郝希望摇摇头,握住他的手。
“我没事,你怎么会在大阪?还出现在车祸现场救了我?”清醒后,她满肚子疑惑,讶异的问。
他此刻不是应该在东京的吗?
“我一出成田机场后,立即打回家报平安,谁知道爸告诉我你也来日本了,正要从大阪机场赶来东京找我,我怕你太焦急,所以也赶到大阪要跟你会合,让你早点安心。
“哪知道我快要到机场前,正在拨你的手机号码时,竟然在对面车道看见一辆翻覆的车子,我认出那是我公司的车子,吓得四肢发冷立刻掉头过去,果然看到你在里头……”想起她在车里全身扭曲、满脸是血的恐怖画面,他至今仍惊惧得全身发冷。
他再次感谢老天爷,这么大的翻车意外,她只有外伤而已,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司机呢?”她记得翻车后就没有看到他了。
“他也没事,不过一翻车他就被抛出车外了,断了几根肋骨。”
“都是我害他的,是我一直要他开快一点的!”她内疚的说。
“我会好好补偿他的。”
“嗯。”郝希望难过的点头。“老公,现在我没事了,你也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真是太好了!”她想起先前担忧他安危时焦虑的心情,忍不住又哭了。
“傻瓜,成田机场的毒气事件只有集中在某一区,我因为是航空公司的老板,有特殊的公务门可通行,并没有被毒气伤到。”
“原来如此,可是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不开机,或者赶快打电话回家?让我担心死了!”她气恼的抹泪责问。
“那是因为机场大乱,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封锁机场,也不让人对外联系,我才没办法跟你联络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歉疚的说。
“总之你没事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她用力将眼泪逼回去。
柯帛仁感动的抚著她青紫的脸庞。“你都忘了现在谁才是伤患?居然还有力气关心我?”
“你是我老公,就算我伤残了,还是会第一个担心你的!”她理所当然的说。
现在轮他想哭了。“老婆,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郝希望一愣。“你刚才说什么吗?”
“我说我爱你!”
“你真的有说?”
“对,我说我爱你——怎么?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怀疑吗?”他突然不满的皱起眉毛。
“我、我不是怀疑,只是讶异,你从来没对我说过这种话。”
“我没有说过吗?”他挑眉睁眼。
“没有,你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对我说这么肉麻的话。”
“啊!原来我自己也没说过?”
“原来?”
“老婆,我以为你不是因为爱我才嫁给我的,只是因为想结婚才跟我结婚,所以我前一阵子才会不安、反常的向你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搞了半天,原来我自己也没对你说过,这下扯平了,咱们谁也不欠谁!”他竟然扯高唇角,喜孜孜的道。
“扯平了?你说扯平了?刻薄人,你给我说清楚,你前一阵子闹别扭,就是因为我没说过爱你的话,所以认为我不爱你,然后成天神经兮兮的?你吃饱太闲了是吗?无聊的男人,笨蛋,白痴!看我伤好了,怎么修理你——”医院传来她的河东狮吼声,他捂著耳朵,几乎想抱头鼠窜了。
*
“你们怎么了?希望在日本的医院待了十天,回来也三天了,你们怎么还没合好?”郝世温头痛的看著餐桌上两个互相龇牙咧嘴的年轻人。
“哼,谁要跟他合好了?无聊男子!”郝希望撇着头说。
“爱生气的女人!”柯帛仁甩过头不看她。
“你们!”郝世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干脆起身离开,眼不见为净。
“老爸,我跟他的事你不要管,这家伙欠骂!”看著自己的老爸摇头离席,她故意扯著嗓子说。
“你才欠骂咧,臭女人!欸?这是什么东西?餐桌上怎么会出现这东西?”柯帛仁突然惊恐的注意到桌上出现的一碟食物。
“这是花生!”郝希望恶作剧的说。
“什么?谁准我的餐桌上出现花生的?”他立即对著那盘豆子退避三舍。
“我准的!”
“你明知道我对那东西会过敏——”
“我又没叫你吃,这盘花生是我要吃的,我喜欢吃难道不能放在桌上吗?”她故意在他面前丢了一颗花生进嘴里,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你是故意的?!”他嫌恶的看著她咬著花生的模样。
“对,我是故意的怎样?就像某人故意闹别扭,只因为一件无聊的事情!”怀疑她是因为想嫁人才嫁给他,他真当她没人要啊!哼!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