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对峙拉锯,一会儿,他宣布弃守。
他托住她的脸庞,俯下头,深深的吻入她的唇舌之间,浓烈的交缠捣乱了两人的呼吸,引燃体内澎湃的欲火。
原来真实的情况超乎她可以承受,在傅雅妍心慌的想要躲藏的时候,毕飞宇已经无法克制欲望,只得往前追去。
跌跌撞撞之间,他们双双倒向了柔软的床,她仰望身前的他,又慌又羞的无处躲藏;他看著身下的她,顿了下,忍著身体里的烧灼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你可以选择逃开……”
傅雅妍力求平静的望著他,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静止了。
好半晌,她像下了重大决定,深情而坚定的开口,“如果我不逃呢?”
“天……”他无可自拔的叹息。
他的手抚过诱人的唇,她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指,充满诱惑的气息更加引发他的沉沦。
傅雅妍闭起眼睛,伸手解开第一颗扣子,旋即,毕飞宇用亲吻宣示接手了一叨。
“天杀的你和我,这一晚该不会就是地狱的开始吧?”他沙哑的呢喃。
她叹息的拥抱他,欣然渴望这地狱的开始。
扣子一颗颗迅速迸开,褪去彼此束缚的速度超乎他们的想像,毕飞宇柔抚著她躯体的美好软嫩,绵密的吻落满了雪白的身子。
她的呼吸益发急促,羞怯的以手覆住身子。
他紧紧扣住她的双手,不让她遮掩自己的美丽,如果这是地狱,那么就让两人万劫不复吧……
当他傲然闯入的那一刹那,她倒抽了一口气,仿佛灵魂都要随之疯狂。
他停止不了,停止不了这一场天翻地覆,逐渐失速的狂癫,让彼此都晕眩、沉迷……
***
翌日,没了酒精作祟,两个清醒的人迫不及待的找著躲藏的面具。
傅雅妍啃咬著自己的手指,踌躇不安的等待毕飞宇开口。
他则阴郁严肃的望向窗外,好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徒。
“如果你想抽根烟,请便。”她咬著唇,把脸朝下故作轻松的说。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抽烟?”许久,他回过头瞥了她一眼,“雅妍……”
“嗯,什么事?”好紧张,她好怕他会说出什么叫她羞愧难当的话来。
也许,她早该在他醒来的前一刻,先将自己彻底的躲藏起来,好避开这眼下的尴尬。
“我们结婚吧!”
她的眸子有一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就像是被画开的火柴那样灿烂耀眼,然而,触及他的严肃,火花转瞬即逝。
“为什么?”她不安且尖锐的问。
“昨晚是你的初夜吧?难道你认为我该就这样转身离开?”
“所以呢?你要我嫁给你,因为我昨晚失去的童贞?”
“让我来对这一切负责,不好吗?”
对于他说出的话是那么不可置信,傅雅妍愣了许久,错愕得不知如何回应。
许久,激动的呜咽再也压抑不住的从她口中传出,她哭吼,“走开,你走开!”
“雅妍……”他慌了。
“谁要你负责,我才不要你负责,我不要,我可以一个人的,我不要婚礼,不需要!”她抓起一旁所有的一切东西,发了疯似的砸向毕飞宇,“这充其量就只是一夜情,没有人会愚蠢的对一夜情的对象立下一生的誓约,没有!”
“雅妍!”他们才不是一夜情,她怎么会把自己说得这么随便,“这不只是一夜欢愉,而且或许会有个小生命被创造!”昨晚,他们什么都没预防。
“然后呢?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我们必须结婚?”
呵,这是什么荒谬的说法,倘若只是为了这样,那么全世界一天会有多少对男女是因为这样而结婚。
她苦笑一记,愤怒的大喊,“毕飞宇,不会有什么小生命,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慈悲的话,就请你离开,马上离开!”丢掷的动作益发剧烈。
“雅妍,你听我说,冷静的听我说。”怎么会这样?他到底说错了什么?还是,她已经后悔了?
“我不要听。”傅雅妍哭泣的推赶他,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他驱逐出视线范围,“出去,出去!”
“雅妍……”
“出去!”她失控大吼。
毕飞宇无奈、包容的望著她,“我给你时间,晚上过来接你出去吃饭,我们到时候再好好的谈谈,好吗?”
傅雅妍没有应允什么,持续强推他离开。
当她成功的赶走了毕飞宇,关门声响起,那双哀伤的眼睛顿时失去了生命力,“为什么要说我是你的责任,只要说你爱的人是我,这样,不行吗?”
难道,这一局,她赌错了吗?
消失吧,她选择逃开这里,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消失在伦敦。
短时间内,她没办法和毕飞宇再面对面了。
***
风凉日暖的春夏交替时节,身为发艺设计师的毕飞平狼狈的曲坐在台阶上,昔日那酷帅有型的头发凌乱未整,满脸胡碴让他看来活像是个街头流浪汉,脚边的烟屁股积得像座小山,然而除了投以好奇打量的眼光,接著加快脚步离开,往来的行人谁也没有勇气上前关切。
毕飞平瞪著手中的单据,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种倒楣事竟然会降临在他身上!
除了满肚子的恼火,阴郁的脸庞还透露著对眼前一切不顺遂的怨怼。
一个多月前他拿出日日省吃俭用辛苦揽的一百万,加上向银行创业贷款的五十万,正准备和友人雄心壮志的要开创自己的路──
谁知,一夕之间百万资金竟然就只剩下这张意味著失败的单据,欢天喜地规划的新店面没有了,可贵的友情遭到残忍的背叛,他甚至还成了穷途末路的负债者,每每思及此,毕飞平眉心便皱得不能再紧。
就在他心痛到想要抡墙泄恨的时候,意外闯入的皓白手腕凌空抽过他手中的单据──
被激怒的毕飞平狠狠的别过头去,嘴里的辱骂还来不及脱口而出,他已经让面前这张久违的脸孔彻底骇住。
“傅、傅雅妍?!”瞠目结舌的瞧著她。
“你挺会躲的嘛,害我差点找不到你。”美眸从手中的单据挪开,淡淡落向毕飞平,“干么,瞧你惊讶的,见鬼了不成?”收回视线,神情自若的估算著损失金额。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震愕之余,他踉跄的站起身来。
傅雅妍微眯起眼,口吻怜悯的说:“毕飞平,你该不会是受到打击所以口吃了吧?才区区百来万,这种夸张的委靡不振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点?”对于他的落魄十分不以为然。
什么,才区区百来万?那可是他日日忍著酒虫烟瘾作祟、省吃俭用揽下的积蓄欸,傅雅妍这个不知民间疾苦的富家千金竟然有脸在他面前说他小题大做?
毕飞平怒不可遏,抢过单据,气得转身就要离开。
“欸,等等,毕飞平,我话还没说完。”
“我没那美国时间陪你这个千金大小姐闲磕牙。”
“你不打算还钱了吗?”
“不干你的事。”在他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少跟他鬼叫还钱!
“你该不会是想要找你大哥毕飞宇帮你吧?”
毕飞宇?听到这名字,毕飞平的心像是狠狠的被捅了一刀般刺痛,顿下脚步,他体内的火气瞬间被推挤到最高点。
他妈的,早八百年前他就和毕飞宇那个资优生撕破脸了,倘若不幸狭路相逢,没杀个你死我活已经很客气了,他怎么可能还自投罗网去请求毕飞宇帮忙,好让那家伙有机会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