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才没教养咧,随便穿着睡衣就冲进别人房里,门也不敲……孟采颖翻了个白眼,口里嚼着香菇,懒得回骂,她不是罗兰说的那种女孩,不必笨得自己对号入座。
「罗兰,以后你别费心再弄那些吃的了,由她去做。」项野峻好整以暇的介绍孟采颖的新身分。「她是我的专属女佣。」
孟采颖讪讪的咽下香菇,白了项野峻一眼,要她当女佣就当女佣,干么还要告诉别人?咦,不对,敢情自己手上的汤其实是这个衣料少得可怜,腮帮子鼓得像面团的女人煮的?老实讲煮得不赖,比她更有当女佣的天分,不过想必她是特地煮给项野峻喝的,是自己饿昏头会错意了。
但是吃都吃了,就算捧个人场,她一口「干」了那碗汤,放下碗,故意很有教养的跟罗兰说:「谢谢招待哦!」
「可恶!」罗兰气坏了,忍无可忍地冲上前一巴掌就要朝她的脸挥去……
项野峻火速起身,结结实实地拦截她腾空的手,以手臂替孟采颖挨了热辣辣的一巴掌。
孟采颖吃惊的望向他,不懂他为什么要出手相救?她只是他的女佣而已,但这女人不是他的情人吗?他这么做不是会令他的情人难堪?
她极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为什么」,他却是一派深不可测,让她无从得知。
罗兰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自己竟失手打到他,这一巴掌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咧!
「对不起,野峻哥,让我瞧噍你的手臂有没有怎样?」她着急的想看他的手。
「不必了,罗兰……」项野峻阻止了她。「你回房整理行李,尽快回美国,别老是跟着我,不会有结果的。」
「为什么?你爱上了这个女人吗?」罗兰哭丧着脸,凭着女人的直觉问他。
「你说对了。」项野峻毫不犹豫地公开真实答案。
「你骗我!我不相信,你不可能会舍下我,选择这个下等女人的……」罗兰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忍不住感到满心失望,委屈地指控。「哼!没关系,我这就走,无所谓,但是当你有一天发现自己没眼光,回头想再来找我时,我绝不理你,我从今天开始恨你!还要叫我爹地从此不跟你合作,你即将失去你最重要的客户!」她气话说足了,紧接着怒不可遏的跑了。
孟采颖愣愣的站在一旁看,不安的想着这一切是她惹来的,还是项野峻本来就想打发那女人?很可能是后者成分居多,所以他才会顺着那女人的话,昧着良心撒谎,说出爱她这类的假话,刚才她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呢!
发觉项野峻朝她瞥来,她立刻装无辜,双手抱着后脑勺,凉凉的削他:「原来女佣还具有这样的功能!可以替你赶走过期的女人,她一定是智能不足,才会相信你的话。」
「过期的女人是什么意思?」他暗叹一口气,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说的是真话。
「就是过了『赏味期限』的意思。」嘿……
项野峻冷瞄一眼她的顽皮样,无力地不想回应,回到位子上坐下。
「我可以问……她是谁吗?」孟采颖立在原地,故作漫不经心的问。
「一个地主的女儿,她父亲跟我合作过不少建筑案。」他看起桌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地回道。
「喔……」孟采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项婶提过他在美国遇到一位大地主,两人合作很成功……罗兰就是那地主的女儿吧!她条件很优,他真的不喜欢她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同居吗?」
「没有,是她老爱追着我胞,来者是客,总不能叫她去住旅馆吧!」他往后靠着椅背,瞧她爱问的小嘴,决定小小透露自己的身价让她有所警觉。
「这样听来……你们之间是清白的喽!」
「当然。」
她忽然有了拨云见日的好心情,忍不住多嘴的再问:「你那么难追吗?」
他轻嗤一声,不想回答。
「那……请问,是不是还有别人在追你?会不会突然又冒出其他的女人来?需不需要女佣我来帮忙编号?」她故意嘲弄他。
「少放肆!」他酷寒的制止。
「你不是常忙得不可开交吗?」她乐得再多讽刺几句。
「什么意思?」他坐正身子,双手交握地搁在桌上。
「你的女……人一定不少,不忙才怪。」她故意强调「女……人」这重点。
「这跟你无关吧?」他淡漠轻嗤。
她无趣的放下摆在脑后的双手,懒洋洋的睨着他,反激道:「对,我知道,我是佣人嘛!先生,你叫我来有何贵事?有什么吩咐?真抱歉哦!我还以为你是叫我来吃东西的,我太饿了,看到东西也没问就吃了,以后我会小心,不会再把你那一份吃掉。」
「你有完没完?」他撇着唇,要她快停止,要不然他会想办法封住她说个不停的嘴。
「完了。」她耸肩。
「你的证件呢?」他正色的问。
「当女佣还要审核证件吗?」她很疑惑。
他深呼吸一口气,对她总是充满了无力感,无奈到不知如何是好。「你得办护照。」
「为什么要护照?我又没有要出国,也没出过国。」她走近他,双手撑在他桌缘问。
「你是我的专属女佣,我回美国公司或到上海公司去,你总得随身侍候。」他躺回椅背,嘲笑她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分。
「噢!」是这样啊……「那你何时才会再回台湾?」她没意见,只是心底挂念着父母,要是他们没有出国,仍在台湾,那她不就更找不到他们了?
「视公务状况需要,我在台湾的营造公司是亚洲的主要据点,掌管东南亚的事务,很久以前就筹划好了,三个月前开始正式运作……」他说明大致情形,却没有让她知道,他一回来的第一笔土地买卖就是孟家大宅,绝非刻意要隐瞒,而是不想勾起她的伤心,至于她爸妈,他也没有放弃过派人四处找寻,一旦有消息,他会尽最大的力量协助他们度过难关……这么做全是为了她,他知道她仍旧渴望找到父母的下落。
「那……你这次会回来,是因为公务了?」
「要不然呢?」他们四目相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她垂下眼帘,隐藏心中曾有的阴影。
他灼热的凝注她低垂的浓密眼睫,心隐隐被撼动了,她曾期待过他回来吗?他想问她,想抱她,想倾听她所有的心事……
「谁说我不会再回来?」他竞克制不住的握住她的手。
她瞪着覆在自己手上的巨大手掌,心一慌,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他又一把将她拉过去。
「为什么不回答?」他低柔亲昵地询问。
「是项婶,她说你不会再回来了。」她涩涩的瞅着他。
他也瞅着她。「我忘了自己这么说过。」
一股暧昧的氛围默默地在他们之间形成,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浅促,仿佛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我、我去把身分证拿来,我放在袋子里……」她惶惑的想打破这奇异的感觉。
「刚才不是还不想当找的女佣,怎么现在这么听话了?」他没放手。
「没办法,谁教你拿备份威胁我?」她嘟囔。
「只是怕威胁?」他真想亲亲她粉红的脸颊……
她心狂颤,他炽热的眼神像在说,他要吻她……「先、先说好了,雇主得供吃供住哦!还有菜钱你出。」她焦急的挤出无关紧要的话题,好帮助自己「散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