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离开密室后,雷震君随即因事离开夏威夷本岛,但仍不时以电话与他的手下联络,以便知道向芸的近况。当他知道这女人滴水未进时,又急又气,把气全出在手下身上,也因此提早结束工作,匆匆赶回来。
雷震君一进门,便直往密室而去——
门几乎是被用力推开的,发出一声砰的巨响,却没有吓到向彤。
因为在雷震君进门之前,她已敏感地感觉到一种快速移动的震波,直朝她所待的房间接近。
这也让她很好奇,失去记忆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为何如此沉得住气、听力如此之好?
她甚至怀疑自己习过武术,而且功夫不会太差。
雷震君一到门口,就对着身后的人大手一挥,他则大步跨了进来,并将密室的门锁上,冷怒地质问向彤:“为什么不吃不喝?想藉机引起我的同情?”
向彤这才掀开眼皮望向那略显疲累的俊颜,心忖,这真是张阳刚十足、俊绝的脸孔。可惜佐以爆烈的性格,还真让人有些吃不消。
她还未开口,雷震君的怒气旋即像连环炮般爆出来,“你到底想干嘛?说!”
“你总是这么易怒吗?”她问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他简直快气晕了!“你该不会不知道外边的人怎么形容我吧?!就算不知道,你当我的床伴也有一段时间,总该作些功课,知道什么时候该扮演什么角色?”
她倔强地勾起浅笑,“抱歉,我对你完全不了解,更不知道自己成了火爆浪子你的暖床工具。”她说得心平气和,这话偏又提针带针地刺进雷震君的心口。
“你说什么?”他觉得这女人简直不要命,敢如此顶撞他。
他再度抬起右手,又将监视器给解除了。
这个动作看在向彤眼底,让她打从心底颤抖了下!
她想起了他之前对“向芸”所采取的攻击行为,本能地往后退。
他再度如猛狮扑向猎物,“你跑不掉的。”
她奋力用脚踹他,他却成功地压制成功,又将她的双臂高举过头,什么都没做之前,就已听见她求饶的声音。
“不要……”虽然是哀求,却不亢不卑。
“不要什么?”他故意反问。
她很恼怒他如此捉弄自己,头一撇,不再理会他。
他可没这么好打发,将她的脸扳向他,“我说过的,你逃不掉的。不论力气或是智能。”
“所以你就为所欲为?!”她气嘟嘟地反击。
“啊哈!真是恶人先告状,向芸。”他低下头用力吸吮她的粉颈,且吮出一道深红色的痕迹。
“你这只……”她正准备骂他“猪”时,他嗜血的双眼适时阻止了她。
“你最好别再说出让自己一辈子都后悔的话。”他压低声音警告她,这话却比厉言来得更恫吓人。
“哼!”她又调开头,气呼呼的模样,再次使她的胸口高涨,无意地引起雷震君的生理反应。
他低声自我诅咒,迅速离开她的身体,端坐在她的面前,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她却俐落翻起身,忍不住直咳嗽,并以手当扇,试图煽掉那呛鼻的烟味,还不忘嘀咕,“臭死了!”
他觑了她一眼,将烟给按熄了,“你以前还会为我点烟呢!”
“我?为你点烟?!”她瞪大双眼,直觉不可思议。
他笑得邪肆,“对。那是在我们欢爱完以后,你为我做的第一件事。”
“什么?”她嚷道。
他张口大笑了,继续调侃她,“第二件就是为我放洗澡水,再为我擦背,还故意……”他刻意瞄了自己的下腹一眼。
她立时喊停,“够了!你这个疯子!”
“疯子?!”这话可不得了,又得罪这个性烈如雷电的雷震君,他再次将她拉近自己,“我就疯给你看!”
嘶的一声,她身上的衬衫,轻而易举地又被他撕破,而且破得彻底。
她惊惶却不示弱地再度大骂他,“你就是疯子!十足十的疯子,如果我真是你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如此待我?你……你不是疯子,是什么?!”控诉的同时,泪水汨汨流出。
抓在他手上的碎布,登时如控诉的罪条,打在他的心上,也绑在他的脑门。
他不知如何表示他的歉疚,只能用力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一直挣扎,却也一直掉泪……
同时,她可以感觉到他不知所措的歉疚,她真的感觉到了。
可是,她不喜欢他这种急如风、遽如雨的个性与作风,她真的……好伯。
如果,她真的是他的“床伴”。
可是,她根本记不起自己是谁!
泪水如溃堤的黄河,冲向巷雷震君从不开启的心门,也冲向他内心不为人知的角落……
突然间,雷震君意外地发现向芸的粉颈上有个伤口!
这伤口他百分百认得!那是他戒指中隐藏的麻醉针剂所留下的。
而前两天,他只用在一个人身上——
他猛地想起了事情的所有经过,突然间,他懂了。
他抓错人了!那天他循香味追去的人,的确就像他一开始认为的那样,是那个救走向芸的忍者,而不是向芸。他清楚记起,那天那个人,还曾用烟雾弹攻击过他,且显然有功夫底子,所以,她根本不可能会是向芸!
只是,她竟和向芸长得一个样儿,就连他都几乎分不出来,也才会让他一时没有察觉到事情的怪异之处,错把她当成了向芸。
而这,便可以解释她为何和向芸的个性完全不同。
“你有双胞胎姊妹吗?”他即刻联想到这个问题。
她倏地抬起头,迷惑地望着他,眼中还有未落的珠泪,却没有说话。
他看傻了。
为什么他一开始没看出,她真的和向芸是完全不同的女人?!
这个女人连生气与泣泪都会让他如此牵肠挂肚,而他只有在有生理需要时才会想到向芸!
这两个女人根本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截然不同。
是他大意了。
“你有吗?”他又问,语气出奇的温柔。
她的心立时轻颤了下。
他……变了。变得让她心旌扬动,让她不自觉地卸下心防,隐藏在内心深层的情愫幽幽地被唤醒。
“有吗?”他的声音格外低沉沙哑。
“我……不知道。”她的双瞳没有离开他那张纯阳刚又俊绝的脸。
“你……”他想问她是谁,但话说了一半就打住。
因为一股强烈的占有欲,突然扑天盖地地袭进他的心房……他想将错就错,将这个“假向芸”留在身边。
他拼凑着她这段日子来的表现,归纳出一个结论,也就是他之前也曾猜测过的——她失忆了。
换言之,现在的她,极可能记不起自己究竟是谁。
有关她到底是谁派来的,他自会调查清楚;至于她是否真的失忆,他则会旁敲侧击地试探她。
他何不将错就错,反正她没有立即危险,还可以藉机将她暂时留在身边。
于是他转移话题,“之前和你在海边的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你是说水影?”她诚实以对,仍然迷惑在他沉稳的音调中。
“水影?她叫水影?!她会水中摄影?”他惊诧地问。
“对。你……认识她?”向彤的心口忽然感到有点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似的不太舒服。
“不认识。但她若真是那个‘水影’,我想喜欢水中生物或是摄影界的人,多少会知道她的名字。”
闻言,她心头的沉闷似乎顿时消灭了些。
她……她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