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休息吧!”紊乱的感觉、紊乱的关系,他同样感到困惑,但他乐观多了,睡饱了,他总有厘清的一天。
她却张大眼,他吻完了就想睡?
“难得没陈小姐在一旁搅和,我想今晚会是近来最好睡的一夜。”他好笑地捂住她的眼。而他太清楚,陈小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难得的清静要好好把握啊!
她抿住嘴,肯定是睡不着了。太过在乎一个人的结果,就是再也舍不得他遇到灾难,她该投桃报李,也说出她的秘密吗?在她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后,她说不出口呀!
“我不要!”黄崧芸拉住他的手。
“芸儿,别闹了,我问过了,这里没有客栈。”徐守轩微眯起眼,怎么这感觉挺熟悉的?
“那就睡马车。”
“我记得我们达成过共识,你答应不再使性子的。”
“那时有淫贼出没,自然另当别论。”现在他们睡马车就好了。
“咦?你们是外地人吗?”一个庄稼汉路过听见,不禁好奇地问。
“是呀!”
“那你们怎么知道昨天有淫贼出现?”
“真的有淫贼?”徐守轩诧异地叫道。
“是呀,巷尾的何姑娘差点受辱呢!幸好她的两位兄长及时发现,不然就糟了。”
两人错愕地看着他,他们和淫贼也太有缘了吧?
“你们还是快走吧!嫂夫人美得像天仙一般,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庄稼汉挥挥手走了。
“现在可好,你更不能不讲理了。”
“我就是讲理才不去住民房的。”她愈走愈心虚、愈走愈害怕,她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芸儿?”
“我不想再害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害过人了?
“打成亲后,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她突然用绝望的神情望着他。
“怎么突然提这个?”那个,他已经不在乎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一路上这么倒霉?”她紧蹙着眉,不管会出现多可怕的结果,她都不要再瞒他了。
“又怎样呢?”他想上前,却被她制止。
“这些都只有一个答案。”她的泪珠一颗颗滚下来。
“芸儿?”他的心突然闷得好难受,好想制止她说下去。
“对,就是我。”
“你?”
“听我说完,我不确定现在没说,往后还有没有勇气开口。”
徐守轩只能定在当场,看着泪水止不住的她。
“你所有的灾难都是因我而起!”
她的话有如巨雷般敲得他的耳际嗡嗡作响,他锐利的眸光锁着她,那强烈的震荡甚至令他怀疑那段话是他妄想出来的。
黄崧芸闭上眼,说出口就再无回头之路了,她一咬牙开口道:“你会这么倒霉全是我害的。”
第7章(1)
“你听到了吗?”黄崧芸紧张地盯着他。
徐守轩无言地点点头,却无法理解,是她使计陷害他,她是这个意思吗?他咬着牙握紧拳头,若是真的,他绝对不原谅她!
她转身坐在马车里,呆呆地凝望着前方许久才又开口:“从小,有我在的地方就有灾难,我娘生我时差点难产而亡,吓得我爹再也不敢再生;然后家里大小灾难接二连三的出现,大至火灾、水灾、屋倒墙翻,小至养的小鸡、小鸭莫名其妙失窃,总之各种灾难不断。”
她在说书吗?居然还讲得煞有介事,但她一直掉泪却让他背脊发凉,这是真的?
“听说成亲那天,小黄还差点淹死,你懂了吧?连我家的看门狗都在劫难逃。”她有些自暴自弃地叹口气。
这件事他知道,可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所有的灾难真的都跟她有关?
“只要跟我有接触的人都免不了灾难,愈亲的人愈倒楣,我爹他们急着把我出嫁,是因为我害惨他们了。”她苦涩地笑了下。
真的是这样吗?他心中却有极大的问号。
“我们成亲时,你是恼,可我也不痛快,所以看着你遇到一连串倒楣的事,我也没太大愧疚,只是后来……”
明明是很糟的情况,他却松了口气,原来非关陷害,她没背叛他。
徐守轩紧盯着她,好想知道后来怎么了?
“以前虽然常害身边的人出事,但都不算太严重,所以我爹的生意做得不错,全家生活过得还可以,奴仆们虽然有些微辞,倒也都能勉强接受,现在却往不好的方向发展。”
徐守轩倚在马车门上瞧着她,一个会引灾的女人……
“意外一次比一次还严重,上回巨石差点害死我们两人,我不敢想像接下来会怎样不可收拾,所以别去害别人了。”她不要再住民家了。
徐守轩叹口气,把马车停在一旁的空地上,算是如她的愿了。
“明天……”她紧扭着小手。
“嗯?”她不想害别人,想当然尔也不想害他了,接下来她想说什么,他用膝盖想都知道。
“我们就分道扬镳吧!”她咬牙开口道。
背对着她,他久久不发一语,直到夜深了,他都没回到马车里。他有没有睡着她不知道,只知道她一直张眼到天明。
一早,黄崧芸探头瞧了下,完全不见他的踪影,她的心一揪。
“他终于走了吗?”她茫然地坐在马车里,然后呢?她要怎么办?
他都如她所愿离她而去了,她为何更心痛了?红肿的眼睛又流出更多的泪水来。
然后一抹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近,她定眼一瞧,就见徐守轩拎着早点和干粮,默默放进马车里,完全没看她,又再次上路,对于她昨夜所提之事,一直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两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连中午都是各自吃着干粮,她吞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心中全是未知的前途。
若不是他一直沉默太过反常,她会以为昨夜的坦白是发生在她的梦里。
他要在哪里和她分手呢?
她仔细估算着身上的盘缠,随即苦笑出声,像她这样带灾的女人,走到哪同样惹人嫌吧?突然,她觉得天下虽大,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哎呀!”马车晃了下,她连忙扶住窗台,出什么事了吗?
随即发现他把马车停到一旁,而他掀了垂帘进来了。
黄崧芸诧异地看着他,他要进来谈分手的事吗?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而他进来后却直接躺下,半晌才张开一只眼睛瞧向她,害她又吞了吞口水。
瞧着她肿了整整一天的眼睛,她到底是怎么哭的?好好一对漂亮眸子现在只剩条缝,明明给他重重一击的人是她,偏心软想退让的人却是他。
她兔眸瞅着他,他现在是想怎样?为什么不给她个痛快呢?
她才一个恍神,就被他拉了过去,她尖叫一声,才发现已被他压在身下。
“怎……怎么了?”黄崧芸两手撑在他胸前。
徐守轩闭着眼,动作有些粗鲁地将她的小手拉到他的腰上,将她抱得更紧些,这样无措无依又兀自想承担一切的她,他真的责怪不下去。
“你……”她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被你那么一闹,害我失眠了,刚才差点掉落斜坡。”他低头睨她一眼,眸里有着明显的懊恼和不甘心。
他甚至不知道是哪一个较让他愤怒,是这个吓死人的大秘密,还是她想离开他?
“啊?”她两手一松,心中好涩,她果然是惹灾一把罩。
“所以我现在要好好睡一觉。”徐守轩又将她的手就定位摆好。
“那……”也不必抱着她睡呀?
“天知道会有什么危险,若有坏人想捉你,至少我会知道。”他闭上眼,疲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