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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嗄?!花余红一头雾水,如被点住周身大穴般,动也不动地定住,一向的聪明模样不知跑哪儿去了,变得傻呼呼的。

  第九章 心近情长恨飘遥(2)

  玉澄佛不禁嘴角轻勾,尽管相思之毒作怪,然相思之人便在眼前,那般的心悸疼痛也就不如何难忍。

  粗糙指腹碰触到她同样略带病气的脸容,她畏寒般轻颤,他则低低吐出灼息。



  对她,简直难以撤手,他的指抚过姑娘的柔颊,陷进如缎的青丝中缠绵不去,一次又一次。那揉进“紫相思花”馨味的气息,淡淡拂上她的粉肤。

  “毒就一直留在体内,我并不逼出,家人瞧出端倪,他们仅知我中毒,却无法弄清楚究竟是何种毒物。后来我铎元堂兄请了‘丹枫老人’出面,这位退隐江湖多年的前辈,便是当初授我调息养气之法和经络穴脉之理的世交长辈,我答允他暂且上‘丹枫渚’住下,免得又累族中兄弟为我忧心。长辈问话,我没再隐瞒,便把留毒不祛的因由告知了。”长目中黑墨墨得几瞧不见眼白,仿彿他的眼也透出异能,要把人吞噬进去。“究竟是何因由,你能猜出吗?”

  花余红下意识屏息,绷得双颊通红,胸口发堵。

  “我、我不懂……不是很明白……”重重吐出气来,她有些儿发晕,身子突然被他拉起,侧坐在他腿上。

  他的鼻尖有意无意地蹭著她的脸,两人靠得太近,“紫相思花”的气味宛若又浓三分,将他们身上每一根的细小汗毛尽数唤起,那融进血肉中的奇馨便从肤上隐隐透出。

  “我不为自己祛毒,情愿受罪,就是想知道你思我、念我的时候,到底会是何种滋味?”



  她一颤,与他深邃的两眼极近、极近地对上。

  她看到两把小火,那是他藏在温文表相下的狂拗,那样的眼神她并不陌生,早在他几回与她欢爱时,不管意识是否清醒、是主动抑或被迫,他的眼底总会窜起那般焰火。

  吻随即落下,由他发动攻势,两人皆中相思之毒,原就彼此渴望,此时更如野火燎原、情欲一动再难克制。

  他将她抱至躺椅,急切得不顾一切,仅撩起衫摆、褪下里裤,下一瞬便埋进她湿润的柔躯里,与她紧密相连。

  可以把所有的癫狂不羁全归咎于迷毒,这样很好,即便做出再如何野荡放纵的“可怕”行径,毫无道德,只知把体内的欲兽喂饱,那也该当。

  “这样……很好……很好……”花余红迷醉呢喃,哭哭笑笑。

  至美的一刻因两人超乎寻常的急迫很快便来临了,她用力搂住男人的身躯,叫喊著、轻泣著,感觉他以更重的力道回抱她。

  她纳下他汇聚在丹田的力量了,难以言喻的灼热在她腹中窜流。

  总归情是恨、恨是情,他真要整治她,何必把自身也拖累进去?

  他把相思之毒种进她血脉中,而这一次,他与她的相思全搅在一起,两颗心也搅在一块儿了……

  激情稍缓,她神智慢慢回游,男人虽已退出,双臂仍占有般地搂著她,发烫的俊脸贴著她同样热呼呼的腮畔。

  思绪如丝般缓慢钻回她脑海中,恍惚问,她记起一事——

  “我……我把玉带来了……”试过几次,好不容易寻回声音,她轻喘不止又道:“我、我一直带在身边。”

  闻言,玉澄佛终于挪动了下身躯,改而搂著她侧躺,两人亲密挤靠在狭长的躺椅上。

  “……你的腰间玉。”花余红往袖中摸索,取出那块属于他的澄玉,轻轻搁在躺椅边的紫檀小几上,与那块并蒂莲玉摆在一块儿了。“我把它还给你了。”

  男人静过一阵,忽问:“你不是极喜爱它吗?”

  甫尝过情欲滋味,两人声嗓都如裂帛,花余红慵懒微笑,来回轻抚横在腰间的男性手臂。

  “我是喜爱啊!既是你贴身之物,我当然爱。但那块澄玉是你玉家家传之宝,先前在‘飞霞楼’,我从你腰间解下用来助你安神宁魂,后来你离去,玉仍在我手中,你们玉家就开始不依不挠,害得我拖累几位姊姊,咱们家几桩买卖全教玉铎元搅了,损失不小。”

  玉澄佛翻过她的身子,两人面对著面,他薄唇低吐道:“我不晓得有这些事。”

  “你避在‘丹枫渚’上,简直与世隔绝了,哪里知晓外头有多凶险?”她嗔道。

  此时四目对望,难言的羞赧在方寸荡漾。她花余红何许人也?竟也动不动就脸红心悸,像养在深闺的小女儿家。

  主动抬手摸摸男人的俊颊,她吐气如兰又道:“玉家的人问我要那块玉,可我不给,偏偏就不给他们。我说了,得让我再见你,如今见著了,知你一切安好,玉也已物归原主……我该走了。”

  玉澄佛一愣,定定问:“你要离开?”

  她眨眸娇笑,挺苦恼地叹气。“是啊,这是别人家的地盘,主人家不让留,我脸皮虽厚,也没法儿恬不知耻地死赖在这边。更教人头疼的是,即便要再下手劫你,‘湖庄’里高手如云,就连今日撑船送我来这儿的那一位,我便打他不过了。唉,要把你劫走,看来还得从长计议。”

  她又满嘴疯话了。

  玉澄佛竟觉左胸仿彿被无形重物压住,有什么东西吞吐不出,好难呼吸。忽地,似有一记重击砸落,打得他脑中泛麻、嗡嗡乱鸣。

  那阵阵轰乱中,他隐约分辨出一句——

  我也不怕的,咱能带走你一次,便能带走你第二次、第三次。总有那么一日,不需我动手劫人,你使乖乖跟著来了,舍不得走。

  他神魂陡凛,晓得堵得胸臆紧绷难受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原来,他是想对她说……说……

  “你的手怎么了?!”不是这一句。但瞥到她掩在纱袖底下那只手,像是受了伤,他大惊,突然翻身坐起,把她纱袖往上撩高。

  这一瞧,他长目暴瞠,五官沈峻,哪里还记得要同她说什么。

  “你、你的手……谁伤的?”

  好好一只藕臂,现下多出无数灼伤后的痕迹,大大小小的红痕即便已生出新肤,仍教人触目惊心,而他不止心惊,心也痛得很。

  花余红缓缓坐起,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拉下袖子,淡笑道:“我衣袖著火,然后就受伤了……我也没办法。”有说等于没说。

  玉澄佛目光深邃,眉峰略拢,不禁想再去拉她小手。

  “再让我看看。”他沉声要求。

  “很丑,你别看。”她斜睨了他一眼,如花嘴角依旧翘翘的,似无时无刻皆在笑。

  “我……我帮你疗伤。然后,再把你身上的毒解掉。”他没察觉,自己正用一种极诡异的语气在说话,像是怕她要拒绝,只得屏住呼息、小心翼翼地说,那神态已近乎乞求。

  “不用的。”她摇摇螓首,立起。

  “为什么不用?”

  “不为什么。”拂下微绉的裙摆,她将前襟拢好,朝著发愣的他叹气。“那送我来的人还在舟上等著,玉澄佛,我要走了。”

  “你、你……等等!你的毒还没祛除。你不想解吗?那胡汉子告诉我,此毒尚未配出解药,既无解药,你、你离开我,有谁能为你解去?”他急了,俊脸胀得通红。

  “我不想解掉它。”唉,一定得这么逼问吗?

  “什么?”姑娘的嗓音太柔、太轻,玉澄佛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花余红侧颜扬睫,看著他严肃不解的脸庞,菱唇又沁软意,几近耳语低喃:“我不要解毒。是你种在我身体里的,用了那种再亲匿不过的方式,我要留著它。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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